“你以为耍白就可以没事了吗?”
“厚!为什么这也要怪我?我当初可是想成全他们的好事耶!”胖头满月复委屈地说道。
“没听过『水到渠成”这句话吗?当初你若不要那么多事,过度刺激了那两个人,使得原先赔率只有两成的盘势瞬间翻增至九成,也不会到现在弄得两个火药库在公司里,不知何时会爆,真是自寻麻烦!”
眫头瞪著这个平时不开口,开口则会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夥伴,一时气结,这事他是理亏,可他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妈的!你是搞电脑的,为什么那么喜欢舞文弄墨、咬文嚼字呀?”自知辩不过,赶紧转移焦点。
“当然是因为——”
“怎样?”
“我爽!”
胖头眯细了眼,开始认真考虑谋杀一个人的可能性!
迸嘉琛站在程式设计部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某人大吵一顿。她来找他了,便意味著她也准备好战斗了。
可以感觉到全身血液正充满兴奋的流动著,心脏也在急速跳动著。
这一刻——他拖得太久,拖到几乎让他内出血、受重伤。
吵架——是他最内行的事!因为很少有人吵得赢他,嘴没他贱也没他毒的话,一上场便会轻易地败下阵。
苍天明鑑,他真的不爱跟人吵,他本性其实是爱好和平的,原则是人不犯他,他也绝不犯人。但——人也真的奇怪,老爱犯他,好像看他很好欺负的模样,不逗他不行……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人,他会给予威力数倍的回击,让他们彻底后悔曾产生过那样的意念。
他有几个好朋友,大抵不月兑几个类型,一个是从不跟他吵架,自然而然就会合得来的人;一种是吵过之后,双方对彼此产生敬意、惺惺相惜的。
是!他承认自己很机车、难搞,可他就是不喜欢人来惹他!
他的异性缘也因为他这份孤僻而减弱了不少,对此他倒不以为意,反正女人对他而言是种满难理解的生物,跟她们在一起超级不自在,他还宁愿抱著电脑入眠。
罢离开学校进社会工作时,他的拗性子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直到进了伟柏之后,只需面对三个同事,环境单纯,才开始待得顺心。
撇开胖头跟铭非,因为三人都有共通的背景和专业的知识,只会为了程式逻辑运算相关部分而有所争执讨论,但基本上都是良性互动和竞争。而另一名员工,也是唯一的女性——赵乙婵,与她之间的相处也是出人意料地好。
其实第一眼看到赵乙婵时,吓了一跳,因为很少见到女人有这样的身高,整整比他高了五公分,骨架也不小,是属於欧美女性系的,如果不是一头乌黑如丝的长发,以及有张看起来就不像男人的脸庞,他真的会以为她是男人。
看到她,他会忍不住自动退避三舍,没错!他承认是男性自尊作祟,她的高和壮,都会令他相形见绌,所以为了消弭那份虽小但还是存在的压迫感,和她保持距离是有必要的。
可当开始共事,有许多的工作互动之后,他才明白公司为什么只有她一名女性员工,原以为是因为工作量不多的关系,只要一人即可处理,但后来他才明白,是因为她的能力强,一人足以处理三人份的工作量,也难怪老板乐得只请她一个人负责处理程式设计部以外的事。
因为在公事上相处良好,对她也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渐渐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久了,即使就站在她身边,也不会因为她的身高而感到不适。
后来,偶然在看舞台剧的场合碰到,才发现两人居然有共同兴趣,开始有了公事以外的交集,若有什么好戏上演,他们必会结伴一起去观看,然后一起讨论、分享……
眼她在一起的时光是很愉快的,她——是他第一个当成真正朋友的女性!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原本良好的关系也不会恶劣至此……
他承认是他先讲错话,可她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吗?经过那事,他承认过去的确不曾好好地了解她——虽然两人已算满交心的朋友,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对他的话反应如此剧烈!更没想到当他企图求和时,她会完全相应不理,弄到最后他也火了,被她的冷漠给深深地刺伤,忍不住反击,结果——每况愈下……
如果真的可以不再在意就好了,他一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相当浅薄,时间到了,会留就是会留、会走就是会走,强求不得。
因为人不可能完全顺著另一个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而不做任何改变的。
但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不去在意赵乙婵,无法就让两人真的形同陌路,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已经折磨了他好久,他不想再这样下去!
这次,之所以会同意调到网管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因为即使在同公司,可一旦不同楼层,两人互动机会更低,想要再和好……机率几乎等於零,所以他决定一赌。
只是——调到楼下之后,整整一个星期,他看著她忙东忙西,几乎连坐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让他愈看愈火大。
不禁想,她干么要这样卖力工作呀?为什么把所有的杂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她是真的在为公司打拚呢?或是想要讨好这群新来员工的欢心?还是——想要躲开他呢?
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让他很生气,因为那都可以让她成功地漠视他。
他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如果吵架是目前可以与她有所交集的方法,那——他绝对会好好善用的!
她可以讨厌他,但绝不能漠视他!
跑上跑下就是找不到那只猴子,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可发,再加上方才情绪起伏过大,几乎榨乾了她全身的气力,乙婵索性坐在安全楼梯中间,用仅余的力量猛打墙壁出气。
真的很气呀!
这只死猴子到底是想要怎样?真的想逼她失控不可吗?……不!他已经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槌墙一直槌到手又痛又麻才停下,怒气是因此消融了不少,可想哭的感觉却也在此时涌上。
他就那么讨厌她吗?非要这样当众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她不像女人吗?
是!尽避她在工作上不希望遭遇到任何性别歧视,可不代表她以身为女人为耻,在她心中还是有很女人的部分。
不过——当她这么卖力的做好工作时,为什么还要拿她的外表做取笑话题呢?甚至怀疑她是同性恋?
这种歧见,到底要何时才能打破呢?
垂下头——好累!真的好累!打从她踏出校门进入职场堡作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疲累过。
如果——还可以回到学生时代就好了,这样就能无忧无虑地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以大喊——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当然,在学生时代并不是每件事都能够顺心,但即使当时限制很多,甚至面对大人们的不谅解和误会,依旧可以从中找到乐趣!
那时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那时候可以做到苦中作乐呢?她试著用力回想。
脑海中浮现上星期参加高中同学会的情景,原本大家都谈得很愉快,在聊到高中生活的点滴趣事时,突然有人对她发难——
一前些日子我在路上看到我们学校的学妹,看到她们穿著制服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起我们高中时候的模样。”老同学吴寰玥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