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帝,不仅赤果果地展现他惊人的占有欲,也充分的发出警告--休想伤害他的女人,像棵大树般的屏障在女人的身后,当守护神。
意会及此,文瑾暗暗苦笑,黎玫蓝真的是个幸运的女人,美女身边总是不会缺乏护花使者……
黎玫蓝先定定看着彭皓谦好一会儿,表情充满了温柔和感情。“你找我吗?”
“嗯!”皓谦也定定的注视她,完全无视另一个男人投来的冰冷视线,表情也变得柔和,彷佛长久隐藏在心底的情感再度苏醒、活跃起来。
看到这一幕,文瑾内心感到一阵刺痛。她错了!原以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可当男人遇上女人,又有什么逻辑可言?
他们看起来是如此匹配,且不能否认的是,流荡在两人之间的情感依旧是深沉的存在--根本无他人插入之余地,不禁咬紧下唇,打算转身退开……只是还来不及离去,皓谦已经抓握住她的手,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我……从没向妳正式介绍过我的妻子,她叫汪文瑾。”彭皓谦语气轻柔地说道。
黎玫蓝表情未变,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转向她。“我知道,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不过既然要『正式』,那--我也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妳丈夫的前女友--黎玫蓝。”
文瑾愣住,一时没有回神,完全说不出话来,不过当“前女友”伸出手时,她还是反射性握住。
“不好意思,先跟妳说声抱歉,我想单独的跟妳老公谈一会儿,可以吗?”
单独……
文瑾看向丈夫,夫妻两人交换彼此才懂的眼神,然后皓谦深吸口气,放开了她的手,她则默默地退开,接着黎玫蓝对身后紧抱着她不放的男人说道:“你现在可以箝制住我的人,但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这样你也愿意吗?--我最后一次说--放--手!”
这话产生效力了。
男人下颚绷紧,连连吸气吐气好一会儿。“……我只给妳十分钟。”说完后,他便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黎玫蓝没有看向任何人,在得到自由后,她向前挽住彭皓谦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文瑾发现帝忍不住想追过去的时候,伸手拦住他。
“给他们一点独立的空间吧!”
帝缓缓转向她,瞇起眼眸。“妳是那家伙的妻子?”
“是!”
“台湾的女人都像妳这么大方吗?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
这男人声音悦耳,但说出的话却像冰箭一般直射入人心。
“大方?”她苦笑的摇摇头,看着那已走到离他们数十公尺处凉亭交谈的两人。
“跟个灵魂和心都还被绑住的人一起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想你跟我一样都尝到了吧?”
此话一出,帝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神色黯然,一分钟后,帝才勉强开口说道:“可我怕他再伤害她,而这一回--”目光眺向远方。“我没有把握能不能再救得了她!”
听到这个高大俊挺、浑身散发强烈自信和力量的男人居然会说“怕”,不禁让人错愕,他与她究竟曾遭遇过什么?
文瑾忍住追问黎玫蓝过去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对有可能将自己丈夫抢走的女人产生同情心,她不是圣人,她同样也是受害者,她有权利保护自己。
调了调披肩。“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试着转移话题,帮助他也是帮助自己,不然一直注视那两人,情绪很容易就崩溃了。
“妳的在一起的定义是什么?是指认识她?还是爱上她?或是终于让她同意让我上她的床?”
从事艺术表演工作者,讲话都是如此赤果果、毫不掩饰吗?实在让人不习惯、感到尴尬!
“……认识。”
帝上下打量情敌的妻子,对方的沈静和端雅,令人印象深刻。也许是两人的“同病相怜”,使得一向不轻易对陌生人敞心的他开口说道:“数年前,我跟她有短暂的交会,真正有较深的认识是在两年半前--”
算算时间,几乎跟黎玫蓝跳舞受伤时相距三个月而已,试着推敲出这之间的关联。“她终于可以再度跳舞,是因为你的关系吗?”两年半……一段不短的时间,有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因此而改变,尤其近看,更发现这男子的魅力惊人,有双燃烧火焰般的迫人蓝眸。
黑发蓝眸……混血儿。
“不!想再度跳舞,全都是出自她的意志,只是为了重新穿上舞鞋,她吃了不少苦。”帝简单的说道。
“是因为复健的工作不容易?”
“的复健不难,困难的是心……该死!他们两个居然抱在一起--”帝突地发出愤怒的咆吼,在他打算奔过去拆开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前,文瑾再度用她的身体挡住了他。
“别去!还不要去!”一说完,抑不住的哽咽从喉头逸出。
“妳……”帝火大的瞪着眼前白着一张脸、正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自己也受不了,干么这样苦撑着、故作大方?
看到她脸上哀求的泪,虽可轻易的将人推开,也不得不忍下冲动,暗咒不已,瞪着那对拥抱的身影,硬吞下那酸涩滋味。
文瑾看过去--果然那两人已抱在一起,心再度骏揪了起来。
啊!久别的恋人终于再度重逢了……
“可恶!他把她弄哭了。”他气急败坏地大吼道,看到黎玫蓝整张脸都埋在彭皓谦的胸前,即使隔了这么一段距离,仍看得出她双肩耸动着。
她别过脸。“--先别看他们吧……会回来的就是会回来,不会回来的--一顿了一下。“也强拉不住!”
“哼!我讨厌你们中国人这种宿命论,看似大方的将一切都交给命运去安排,明明心中不甘心,却还要自欺欺人。”帝声音冷硬地说道。“对我而言,我认定了她,我这一辈子就是要她!休想摆月兑。”
文瑾望着他,既被他的话语震撼了心中某一块地,但却也感到困惑。“部分的我可以赞同你的话,但--某部分的我却认为,如果我的存在会造成我所爱的人极大的痛苦,我宁愿选择退让,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
“伪善!”帝冷啐。
一箭中的!
“是呀!真的是伪盖--”她由衷的同意,可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安慰、说服自己的理由,又如何能抵得过强烈的妒意和失落感所带来的毁灭?
身为一个心理医生,看过太多因情而疯的人,从旁观者的立场来看,总会觉得庆幸自己能保有理智,不致为爱疯狂。
尤其他们最常劝告病人,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爱情不是一切,若还想继续活下去,想看到其它的风景、想得到幸福,就要看开,就要让自己更加理智的处理那些情绪……
丙真是爱愈多愈无法自拔吗?愈为对方着想,就愈难以摆月兑那种漩涡,在被卷到未知的毁灭之地,却又本能的想逃生……
为什么爱情总是让人这样的进退两难、矛盾不已呢?
看似状况外的两人都静默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
十分钟后,她感觉到身边的帝猛然散发一股骇人的气势,忙抬起头,发现彭皓谦已经结束谈话,正朝他们走过来,而黎玫蓝留在原处,背对着他们,低头毫无动静。
帝发出一连串她听不懂的咒骂后,便大步的往前走迎向彭皓谦,她怕出意外,想跟上去,却发现脚如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她瞪着摊开的双手--在发抖,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