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岚春扬起嘴角,亦回他一记冷笑。“可根据研究报告指出,碰到危难时,女人比男人更机警,更拥有智慧面对、解决问题,而男人比女人更容易退缩,至於——男人有力气可以对付敌人……哼!在面对枪械弹炮时,空有一身蛮力也发挥不了作用,除非施暴者是个gay,否则施展男色也没用!”
羲雅倏地眯紧眼,无法抑制怒气地说道:“你瞧不起男人!”
“你瞧不起我!”
啊咧?现在到底是谁犯的罪较重?是侮辱全体男人还是侮辱她个人呢?
胜负立分,羲雅气势立刻减弱,晓昭摇摇头,活该!谁叫他没事挑起这种话题,自己招惹的!
岚春站起身,僵硬的说道:“我再去泡一壶新茶。”不行!再下去,她会忍不住将壶跟杯往这人砸过去,那就可惜了她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宝贝茶具。
“呃!别忙了!”在接到老婆使来的眼色,晓昭忙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叨扰你够久,也该回去了!”
再这样待下去,这两个可能会把彼此给撕了……火药味之浓的,教人坐立难安。
岚春深吸口气,让情绪冷静下来。“……希望对这次的案子有帮助。”
“希望如此!”
送他们到门口,在离去前,原本绷紧著脸的羲雅突地转过身说道:“你确定这个『家』安全吗?”
她眨了眨眼。“什么?”本来看也不看他的,但他的话——
“这个社区大厦的安全根本就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让人轻易盗去监视录影带,而且管理员还没看到犯人进出,所以如果有人再用同样方式潜进这个社区找你的麻烦,你觉得……这个家可以给你足够的庇护吗?”
这正是她的隐忧,她死命瞪著他。“那你有什么建议?”
“你跟对面的邻居熟吗?”
“还好!但他们夫妇人现在都不在,全都到加拿大坐移民监了。”
还说女人比较聪明?“狡免有三窟,干么让自已停在原处成为个明显的箭靶?”羲雅深深地看著她。
这是个忠告吗?她严正的回视他。“我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他气结,真是顽固!有理说不通,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拿给她,见她不拿,便硬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的住址和家里电话,我跟你住的地方近,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联络。”说完后,电梯刚好也到了,他转身走进去,晓昭夫妻俩对她笑了笑,说声再见后也闪进去。
瞪著已关上的电梯门一会儿,再瞪著自己手中的纸片,这人真的是……难不成他想当那个让她依赖的男人?
一股火热爬上她的脸颊,赶紧甩开这个念头。这怎么可能?何况依方才剑拔弩张的情势,他不可能还认为她是个需要呵护的女人。
只是——当他把纸片塞给她时,脸上严肃的表情以及声音中的真诚却莫名打动了她,不像是应酬的客套话,让她像被催眠似的忘了将纸片丢回给他……
蓦地,她伸手抚住脸庞,要命!她的脸颊为什么会愈来愈烫?!
哎呀!她转过身奔进屋中,将门重重关上。
☆☆☆
“学弟,我以为你对女人一向都是温柔体贴的……”
“最近这两点已经自动放假去了。”
性骚扰案的后遗症,但——
“学弟,你今天跟我们到这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晓昭忍不住继续问道。
“怕你们不知道地方,走错路。”羲雅大步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说道,俨然是个“带路者”。
夫妻俩互望”眼,这理由也未免太牵拖了,想要在这个地区迷路可不是容易的事,何况从他家出来还看得到这栋社区大厦……
“学弟,你好像很关心这位纪小姐?”晓昭试探地问道。
“不是关心,只是凑巧我热心病发作了,需要吃药控制一下。”
喔?有这种药吗?
“羲雅,你对刚认识的女子都这么热心吗?”黎卉促狭地问道。
“不是!”
“不是?”真坦率呀!
羲雅停下脚步,转过身瞪著笑得像偷吃猫一样的夫妻俩。“你们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刚认识她。”
“咦?”
“我已经认识她好几年,直到现在才跟她说话……”正确地说,应该是她终於认识他了……
羲雅此刻真是厌恶自己极了,明明告诫自己最近少管闲事,可总会不由自主……
都怪这个阿春小姐,看到她,总会牵动他某种情绪,担任律师那么久,阅人无数,可她却让他有种新奇感,引发他想探索的,尤其今天进了她家,觉得她更有意思,但他不懂,她干么老竖起带刺的冰墙,让他失去一向最自豪的自制,想要攀墙一试……
但——经过今天这一阵仗,算了,除非她打电话给他,否则他可不会再让自己被冻伤、刺伤。
唉!距离果然是美的。
他再一次在心中暗叹道。
第四章
台北火车站,男厕内,一个男人坐在盖紧的马桶上啃咬著御饭团,吃完后,他用舌头将塑胶袋上舌忝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饭粒和馅留在上面,这才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张继邦用手抹去嘴角的食物碎屑,脸上好几天未刮除的胡子刺痛了他的手掌。
懊死!他真希望现在能有刮胡刀可以让他乾乾净净,不!不只是脸,他抓起身上的衣服,低头嗅闻,汗酸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身上的衣服也穿了好几天,却无法替换。
如果现在有个地方可以让他梳洗乾净、好好吃一顿,然后狠狠睡上个几天几夜就好了。
但——不能。
他的家以及所有认识的朋友,全都被监视了,如果他一出现,必死无疑。
而他身上的钱只剩两千块,得省著用这些钱来填饱肚皮,否则他很快就会饿死街头!
现在好像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他把脸埋进掌中,该死!他是被鬼迷了心窍吗?谁不好惹,敢去惹那男人?!
他掀起衣服,腰间绑了一个黑色腰包,打开那包包,拿出一叠照片和底片,现在——这些照片,是他目前所有厄运的来源。
如果那天,他没有因为不甘和嫉妒心留下来守著拍照,那么今天就不一样,顶多他只是会到刘菲芸的墓前去祭拜默祷一番,毕竟——她是个对他很好的女人,总不吝啬花钱买礼物和衣服送他,虽然那钱不是她的,可她对他真的有用心……
而且她很美、很媚,经验丰富,跟她在床上所体验到的性欢愉,是他最刺激的经验。
但……她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死在他的镜头前……
如果他在那家伙把她拖出屋子前就跳出来阻挡,或许她就不会死了,但他却像看好戏般的不停拍照,一心只想把那家伙跟女人鬼混的丑陋德行拍下来,好卖给八卦杂志,好歹那家伙也是在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本以为那人只是把她拖到顶楼去教训一番,孰料他居然丧心病狂地把人直接丢下楼去!
天!
他当时就应该明白,那男人是个冷血动物,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人给杀了!
偏偏,他没有马上报警,反而躲了起来,把他拍到的照片洗出来后寄给那男人,看那男人愿不愿意花钱把他的罪证买回去。
因为从报上得知,有人看到了凶手,却还不知道凶手的身分。
当然!他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那个家伙,原本想说,那人愿意给钱,那他就赚了一笔,可他还是会把照片交给警方,因为他要为刘菲芸讨回公道!
可他作梦也没想到,那男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竟然在黑道下达追杀令,说什么要见他的尸体……而白道的部分,他原本要和侦办此案的检察官碰面,并将照片交给他,哪知才刚见到面,检察官就被突然冲出来的车子撞成重伤,至今生死未卜,而他及时逃月兑,差一点就被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