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颖儿领命冲出房间。
“好痛呀!”荻莲不住哀嚎道。
靖尧稳稳握住她的手。“娘子,再忍耐一点,孩子很快就会生出来的。”
“你只会出那张嘴,下次换你来生!”痛得死去活来的荻莲开始失去理智。
“贤婿呀!你没问题吧?”戚慕翔一脸惨白担心的问道。
“爹!您先出去吧?这里有娘跟我就可以了。”靖尧说道。
“是呀!老头子,你出去啦!每次我生小孩,老大荻兰不说,你那时根本来不及赶到我的身边,之后荻莲和荻柏,你哪一次不是吓得昏倒,醒过来时,孩子早就生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快出去,省得碍事。”
堂堂威镇大将军就这样满脸委屈的被赶出房间,不过当他听到女儿愈形凄厉的叫声,一种莫名的黑暗瞬间笼罩住他,就这样毫无例外地,戚慕翔在等待迎接他第一个外孙时,照样昏倒了。
就在外婆、爹、娘合力下,小娃儿总算顺利的生了下来。
“是个男的?”
在宫霓裳清洗下,小娃儿一身乾净清爽的躺在荻莲的怀中吸女乃,荻莲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
抬起头正要跟心爱的丈夫分享这分喜悦时,却发现他不知在何时也倒了下来。
看样子他真的很拚命不让自己昏过去,如今一见孩子生下,也无所顾忌地放松了下来,可真难为了他,荻莲微微笑。
在荻柏和少华的协助下,将靖尧抬到荻莲身边躺下,待众人退了出去,荻莲打了个呵欠,然后抱着儿子也躺了下来。
望着丈夫俊美的睡脸,再看看已睡着的儿子,虽然还小,但已看得出他将来也会是个颠倒众生的绝色美男子,不过她一定要教他,绝对不可以恃才勾引、玩弄女人,要懂得疼爱、尊敬生命中那个唯一的女子,就像他爹一般。
她再度打个呵欠。多棒啊!有两个拥有绝色之美的男人伴在她的身边,想来天下再也没有女子可以像她这般幸运吧?
唔?好像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荻莲沉入梦乡前,对了!待会儿醒来时,得跟靖尧商量一下,要给这孩子取什么名,要让他姓啥才好?他可是骆、戚、宫三家的第一个孙子。
颖儿走了进来,看了看那一家三口甜美的睡相,小心地为他们拉上了被子后,便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门外,杨少华正倚着栏柱等着她,当她走近时,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接下来可以换我们了吧?”
颖儿露出甜甜的笑容。“等你熟读了小姐所著的《男诫》、《男则》以后再说吧!”
杨少华露出自信的微笑。“早读完了。”他一把将佳人拥进怀中,头一低牢牢捕捉那温柔的红唇,好半晌才抬起头。“《男则》恩爱篇第一条,丈夫要学会爱妻子。”
颖儿又羞又窘的瞪了他一眼,趁少华一不留神,一把将他推开,返到三丈外。“《男诫》第十条,男子绝对不可对女子用强。”说完后,便掉头跑开了,只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少华摇摇头,眼中则露出惊人光芒。“‘杨氏家训’第一条,为了得到心爱女子,可上天下地、千方百计的去追求。”身形一顿,立刻飞身追了过去。
后人记
戚荻莲所著的《男诫》、《男则》,是教导天下男女要如何互敬互爱的书,女子不是卑下的,但书中提出的男女皆平等一论,为当朝卫道人士大加挞伐,斥为妖言惑众,并严禁发行。
尽避如此,尤其戚荻莲因做出“休夫”一事,名满天下,而被休的当朝第一美男子骆靖尧更“不计羞辱”再度回到妻子的身边,从此过着幸福恩爱的生活,让人好不欣羡。因此两本小书仍在女子闺阁之间秘密流传,将之视为“驯夫守则”。
不过这两本书是不是造成日后整个大宋臣民突地兴起“惧内”之风的“元凶”,不得而知。
但套句戚荻莲在《男则》中写的话──书,人人会写,但解读各有巧妙,无关《男则》、《女则》;《男诫》、《女诫》;皆是着者依己之喜好为人定下的生活准则。
信者,不会立地成佛,不信者,亦不会呜乎哀哉,而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让自己的人生善哉!善哉!
-全书完-
写作小札
自从一口气写完《拒爱佳人》及《叛爱佳偶》之后,便觉得整个人好空虚,因为好像已经把体内所有的爱情细胞发泄完毕,然后编辑大姊更在每次来电中不断提醒我,要放轻松的写,不要让你的男女主角背着那么沉重的包袱,让读者心情愈看愈沉重。
对此,我已经深深反省了,在写的时候,不断告诉自已──放轻松,要快乐一点、要文字简单有力点。
写出意简言赅、情深意重的小说,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把目前写的每本都当做是达到这项要求的挑战,因为对我而言这两个条件好像是两条平行线,偏重简单的词句时,便会失去情感;偏重于情感时,文词描述又会过于琐碎,所以我现在仍模索中,有不足之处请各位多多包涵!
好了?严肃的地方过了,现在来谈些轻松的。
我很喜欢写古代小说,但喜欢归喜欢,真要动笔还真有点……麻烦。
原因不为啥,因为“古代”是已发生的年代,有历史的依据,所以天马行空不负责任的写法虽然很快乐(像《二度邂逅》、《娘子休夫》),但若真检讨起来,还真会心虚,其实倘若可能的话(功力足够)的话,是希望能像金庸的武侠小说一般,巧妙的配合史实,让创作出的人物活灵活现穿插其中,让人以为黄蓉、郭靖、杨过、小龙女等是真有其人,让人拍案叫绝,印象深刻。
其实小说世界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让人看了快乐又觉得有意义,是最棒的事,但若假得太过,便会让人觉得无趣了。
不过之所以会再继续“不负责任”的创造出《娘子休夫》,原因不为啥,因为我太喜欢戚家这三姊弟的名字,觉得他们是自己创造过最喜欢的名字──荻兰、荻莲、荻柏,光看字就觉得好美(有没有觉得孟华快疯了?)可能就是出于这种视觉美的关系吧!所以觉得不将他们当主角写成故事的话,好像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这是什么怪理由?)
当然好名字就要有好故事搭配,凑巧当时我在图书馆翻到了一套有关中国历代妇女研究论文集,赫然发现造成中国近千年来“男尊女卑”的观念和班昭所著的《女诫》有极大的关系,因此便在以此为主轴下,创造出了这样的故事。
说来中国女人真的很可悲,周朝以前为母系社会,当时男女分工为“男猎女耕”而非“男耕女织”,但到了周朝,因为那时正是礼教形成的过渡阶段,因战争的关系,父系取代母系而起;战国以后,有了“妇道”形成(所谓的妇道即是学做媳妇的道理,侍奉公婆、舅姑、丈夫之道),而孔子一席“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等话,更把女子地位与小人画上同个等号。(想到国中时,还把这几句话背得滚瓜烂熟──以应付考试之用,就很生气,哪个白痴编译馆?居然把这种贬视女人的话编进了教科书,再让莘莘学子学?对了!离开国中好一段时间,不知现在的课本还有吗?)
到了汉朝班昭时,她将历代所有压抑女子的思想有系统编纂起来,编写《女诫》,彻底标榜着男尊女卑、夫为妻纲、三从四德。(我们耳熟能详的从父、从子、从夫;德、言、容、工以及把生女比喻为“弄瓦之喜”,即从此来),基本上,《女诫》是本教导女子如何侍奉丈夫、儿子的书;而最惨的是,男人将这本由女人写的自我压抑的书视为“圣书”,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拿此来欺压女人──这是你们女人自己说的,怎么可以不做到?(请摇摇头、叹口气吧!然后再庆幸自己不是生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