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反正你现在又没有对象,而这桩婚姻只是权宜性的,又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他已经快失去耐性了。
“你要用什么补偿?金钱吗?你拿别人的婚姻大事用金钱衡量?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而且愈说愈气愤。“我现在没有对象是我的事,你想要应付爷爷而结婚是你的事,你不该强迫我同意你的做法——尤其是在我完全不同意你的做法时。”
他听完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就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仰起下巴。“没有人帮忙‘结婚’的,这个忙影响人大大了。”
“有什么好影响的?”他冷哼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笞应和你结婚的话,若是爱上你的话,怎么办?”她质问道。
“爱就爱上呀!”他不耐烦地说。暗忖:果然,她也是属于“非爱不可族”。
“那你是打算做‘盒装男人’喽?”
一听这话,立刻提醒了他,韩湄曾说过她是绝对不容许丈夫出轨的人,他静了下来。“我们在一起工作那样久,你有爱上我吗?”
“没有。”
“那以后会有这个可能?”
“不知道,希望没有。”她坦率地说。
“那你可以尽量努力,在我们的婚姻关系中,不要爱上我。大不了,我们可以避不见面。”他一副事情还不简单的样子。
“给你一个良心建议,对于不可知的未来,不要妄下定语。”突然她觉得脚可以再度听使唤,于是她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子面对他。“我喜欢防范未然,你是个不错的上司,也会是不错的情人,但你也绝对是最差劲的男人和最糟糕的丈夫,所以爱上你,或是和你有更进一步关系,都是件会让人心碎的事。我不想让自己受伤,既然你都可以做到和妻子“避不见面”,相信我,任何女人都可以胜任此职,而我则敬、谢、不、敏。”说完后,她慢慢走出去,准备离开这儿。
在她打开休息室的门时,他唤住她。“韩湄!”
“嗯?”
“和我结婚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
“对我是,对多数的女人来说,可能不是。”她轻轻将门关上将休息室还给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考。
饼了好一段时间,他才起身离开休息室。
一看见孙子走近,原本满面笑容的孟观文,立刻板趄脸来,待他走到身边,严肃地开口。“有名字了吗?”
“有。”
“谁?”笑容蓄势待发。
齐维低下头,在爷爷耳边说出名字,孟观文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她不是不要你吗?”
“所以找得多费点神,让她点头答应。”
“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吗?她那个性和她祖母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出来,当她说不就是不,她不是在惺惺作态。”孟观文试图改变孙子的意愿。
“我知道,得多花些时间来说服她,所以爷爷你就耐心点。”
“难道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吗?”孟观文再次说服道。
“您想要阿猫阿狗当孙媳妇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只是在证书上签名盖章罢了。”
“对韩湄也是这样。”
他猛地眯上眼,一种极特殊的感觉刷过心房。“不!她不同!”
孟老爷子以极奇异的表情望着他。“你……真的喜欢上她?”
齐维耸耸肩,不置可否。“她知道我,所以爷爷,我需要时间,直到她同意为止。”
“那要我等到什么时候?”老爷子重重叹一口气。“那种倔性,很难会点头的。”
“您当初追过韩女乃女乃?”
“谈不上追,那时她已经嫁给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韩爷爷。‘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我还懂的,虽然那时我也跟你一样,狂妄不羁,没将女人当一回事;
但也多亏了她,让我认识属于女人的自尊和价值,所以找才会定下来,和你女乃女乃结婚。”结婚后的孟观文完全一改婚前的恶性,成为一个百分之百的好丈夫。
“韩女乃女乃是怎么做到?”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只能说,若是没有她,韩家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韩湄她家的环境相当好,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是经济情况稳定,这可能是因为韩家的女主人理财有一套,因为她们都有极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
齐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是孟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欣喜若狂,有如得到特赦令一般。
“倘若你真的想要婜韩湄,就得要加把劲;要让她点头,你非得好好改变自己不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加油!”
“是!爷。”他兴奋地说道。
虽然韩湄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但是好歹也帮他挡住爷爷的逼势,只是不晓得可以拖多久,但管他的,最起码他还可以逍遥好一阵子。
得到特赦后,齐维在寿宴上多喝了几杯酒,当他准备离去时,韩湄发现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在门口拦住他。
“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好像有些醉。”她皱着眉头说道。
他眯眼瞧她,然后露出一朵迷人的微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和我说话?”
“秘书。”
“现在已经下班了,所以你不用再扮演这个角色。”他倚向她,近得她可以轻易闻到他呼出的气息。“不过,若是你以未婚妻的角色和我说话,我是不会介意。”音量轻得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
她退后一步,表情是冷淡的。“喝醉的话不要开车,这里是饭店,你可以在此好好休息。”
“那你要和我一起开房间吗?”他的表情既邪恶,但又该死的迷人,她脑子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她垂下眼。“爱听不听,随便你。”她转过身子,大步离去,走得过急过快,以致撞到了人。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瞧你急匆匆的。”
原来她撞到振君,看到他,她的情绪立时缓和下来,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信赖、安心。
“没什么,我只是气疯了。”
“为齐维?”振君猜测。
“除了他,还会有谁?”她摇摇头。“你来的正好,叫他不要开车回去了,他今晚有些醉。”
振君凝视她。“你很关心他。”
她嗤笑。“关心?我是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连‘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道理都不懂。”她见振君一直笑,突然恼怒起来。“只要是我认识的人,看他们不爱惜生命,我都会觉得生气。”
振君轻轻将手放到她的肩头安抚道:“他是那种不将‘常规’放在眼中的人,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韩湄咬着下唇。“没错,我是清楚,但他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我最讨厌人这个样子。”
她真是个善良的人,虽然外表看似冷漠、不易亲近,但却有副最温柔、热诚的好心肠,对她的欣赏不禁又增加一分。“好啦!我去劝劝他,必要时,我来当司机。”振君举步往外走。
“等等!”她叫住他。“你也有喝酒?”
“一点点……”看到她的表情,他认命说:“我叫计程车。”
“你要小心一点。”
一股暖意刷过他的心房,很少有人会这样关照他。“若是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温柔就好了。”他轻声说道。
“什么?”她没听清楚。
他笑笑对她摆摆手后,便跑去追齐维,追上后,说不定可以趁他酒醉未醒之际,成功地向他挖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