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阴等于黄金,一直都是红梅的座右铭。
一个月以来红梅难得回这个家一趟,回来竟然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
“红梅,我要去上班了,妳醒了没有啊?”除非病到根本下不了床,否则一天不工作会死半条命的红梅怎么可能不出门工作?花美薇愈想愈担心,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房门,想在上班前弄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死是活。
然而她等了半天都不见房里有任何响应。
不会真的死掉了吧?听说很多过劳死的人就是一直工作都没有休息,平常看起来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有天上床睡觉就一睡不醒了--工作不懂节制、不懂偶尔也要休息的花红梅,就像那种会过劳死的人。
想到这里,花美薇整颗心都发凉了。
用力转着门把才发现花红梅的房门根本没锁,她立刻冲进房里。
看见花红梅双眸紧闭,睡在床上动也不动,花美薇立即惊恐不已的冲到床边,手忙脚乱猛摇她的身体。
“红梅、红梅!妳醒醒,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付房贷,会死人的啦!别忘了我还欠妳很多钱没还,妳快点活过来跟我讨啊--”
呜,她不要红梅死啦……
要是红梅死了,她该怎么跟家里的人交代?就算欠的钱都不用还了,红梅还把这层两人在工作没多久后不想把血汗钱贡献给房东而用分期付款买下,实际上都是红梅在付房贷的公寓留给她,她也不会觉得开心的。
虽然是堂姊妹,她跟红梅可是比亲姊妹还亲哪!
“妳要还我钱了,也不用摇得我想吐吧?”
失眠整晚、好不容易才入睡的花红梅,因为花美薇狂摇的举动不醒也难,她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才捧着因睡眠不足而发疼的脑袋坐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没有过好日子的命。
难得想自动休假一天,美薇却没事拿她当博浪鼓摇,还开口闭口诅咒她死,硬生生把她从刚找到的周公那里抓回来。
被美薇这么一闹,她不知道又要花多少力气才能睡着。
“红梅,妳没死啊?太好了!”不知不觉哭到满脸泪痕的花美薇急忙用袖子抹去泪水,像重获主人青睐的弃犬一样张大害怕再被丢弃的眼睛,兴奋的看着她。
天保佑、地保佑,谁保佑的都好!
“妳不是要还我钱吗?我怎么舍得死!”花红梅懒洋洋的道。
美薇的眼睛长哪儿去了?她不过睡着也能当她是死了。
“呃!还钱的事……我们慢慢研究。”根本身无分文的花美薇一心虚,立即转移话题:“对了,妳今天不上班啊?管家的工作怎么了?”
今天又不是例假日,就算没兼差,管家的工作也没道理放假。
奇怪了,红梅的眼睛好象有点红肿呢……
“我回来躲一下。”花红梅瞥她一眼,淡淡的回答。
赌气说不做了,她却万万没想到邢天农竟然不准她辞职,还说什么要辞职得提前两个礼拜讲,才符合见鬼的职业道德。
甩掉他之后,她自己决定辞职立即生效。
这两天的薪水没得领她就认了,管他准不准辞职!
“躲谁?”花美薇一脸迷惑。她从来没听过喜欢广结善缘,当身旁每个人都是重要“人力资源”,而不轻易得罪人的红梅躲过谁;在红梅的想法里,就连生命里的短暂过客都有可能替她带来经济效益。
“我家老板。”稍有犹豫,花红梅还是回答了。
幸好,她从来没让邢天农知道她住哪儿,相信他不会找上门来。
“妳躲妳老板干嘛?”花美薇一脸兴致勃勃,连工作快迟到都不管了。她本来就不像红梅,不是会非常在乎迟到被扣薪水的人。
依她观察,红梅跟她的老板一定出事了。
他是能让眼里只知道要赚钱、赚钱、赚钱,从早到晚只想着赚钱门路的红梅反常的男人耶!她好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转移红梅对赚钱的专注力。她想拍拍那男人的肩,对他好好赞美一番,并期许他再接再厉。
虽然受到红梅不少援助,可是她始终觉得红梅抢钱的方式很不健康。
从无到有,红梅已经变成标准的小盎婆,应该分散一下对于赚钱的注意力了。
“看他讨厌不行吗?别问了,我昨晚没睡好,让我睡觉。”花红梅又钻回被子里,不打算继续回答任何问题。
她想忘了邢天农,不想再提到跟他有关的话题。
见她心烦气躁地拒绝回答,花美薇也不再追问下去,耸了耸肩就走出房间,只要确定她没事就好。她有种预感,很快就会看见那个令红梅烦躁的男人了。
呵,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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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家里自怨自艾了快一个月,花红梅才踏出门去工作。
事实上是在百货公司当专柜小姐的花美薇哀求她替临时有急事翘班的同事代班,所以她才匆忙赶去的。
手机关了近一个月,她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络,连三餐都是花美薇替她打点回来。
从回家以后,她就一直懒洋洋地,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很难得地她连出门工作的兴致都没有,整个人陷入极端委靡的状态。
幸好她小有积蓄,靠吃老本还能过个几年日子。
不过,在发现银行帐簿上的数字开始锐减以后,她便命令自己振作起来。
景气不见好转,在没打折扣和大送赠品的季节里,百货公司的生意也就好不起来了,所以她站了几小时的柜都不忙碌,几度还闲到让她失神去想事情。
以往她在代班的时候必定会费尽心思招揽路过的客人停下脚步,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客人买东西,以致她代班的业绩都很好,因此专柜小姐也很喜欢找她代班。
但现在不同了。
“小姐,光是发呆,妳还要不要做生意?”
突如其来的斥责声总算招回花红梅飘走的魂,让她赶忙振作精神陪笑脸,迎上不知何时走进专柜,乍看之下非常时髦,且提着不少购物袋,显然是百货公司大客户的两个客人。“对不起,我--”
抱歉还没说完,她就僵住了。世界这么小……
“妳怎么了?傻愣愣的。”对花红梅反应迟钝的模样皱眉,秦媚随即转向特地陪她来买衣服,没注意到专柜小姐服务态度不周,径自在柜上翻动衣裳的友人道:“茱儿,我熟悉的小姐不在,我们改天再来吧!”
她喜欢这个品陴的衣服,然而这里每件衣服可是都动辄上万的。
瘪上一件比较时髦又新款的套装,卖个十来万也没什么稀奇,但没有受到专柜小姐最热诚的服务,她买起来怎么会心甘情愿?
何况熟悉的店员不在,就不能替她们打折了。
“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妳到底喜欢这家衣服的什么地方?”挑剔地翻完衣服,茱儿还皱皱眉头,对朋友的眼光实在不能苟同。在她眼中,这些衣服除了价码昂贵、衣服质料还算不错之外,设计上并无可取之处。
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倒是从来不把价码放在眼里。
喜欢它贵,穿出去走在路上每个人都知道她穿的是名牌啊!秦媚欲言又止,怕说出真话会在茱儿面前显得没格调,只能僵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喜欢,而且也习惯穿这家的衣服了。”
全身的名牌才能让她走路抬头挺胸,觉得自己非常出色。
出身小家庭的她,就算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儿,但在政商名流和许多名人之间却仍有着茱儿这种大小姐不能理解的自卑情结,所以她喜欢靠名牌来衬托自己。秦媚跟茱儿在同行间算是不错的朋友,可是听见茱儿不屑的口气,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