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被服务,应该去五星级餐厅,到快餐店干嘛?
“不是客人的错,是刚刚机器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告诉客人等装好了才替他们送过去。”钟组长望着眼前长得美丽可人,根本就不像会在快餐店打工,让人完全不能理解为何跑来应征的花红梅,口气无奈的解释。
她这种女孩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又轻松、又好赚的工作吧?
以她的先天条件来说,在不景气的环境下要找到好工作并不困难,跑来快餐店打工是浪费了点,倒是替店里吸引了不少忠实的男性顾客。
说实话,他本来还以为经理是受美色所惑,不小心应征了一个花瓶进来,也认定她很快就会觉得太辛苦而辞职;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比任何打工的人都勤快,任劳任怨待了下来不说,而且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好用得不得了。
不过,就像现在,她对“顾客至上”的道理显然还了解得不是很透彻。
都怪经理对她太好,他对她也一不小心就太包容了。
美女总是有些先天上的吃香条件。
“哦……”既然如此,花红梅也就不好怪客人耽误她去解渴了。
她认命地端起摆着两杯女乃昔的托盘,换上职业笑容朝组长所指的客人走去。
在她眼中,客人毕竟是衣食父母,没有怠慢的道理。
要是服务不周,被客人客诉而丢了工作,就太划不来了。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这是你们点的两杯女乃昔,啊--”
才正要放下托盘的花红梅,该说的台词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跑过去的小朋友从脚边撞了一下;托盘上其中一杯挽救不及的女乃昔往前倾倒,当场泼了背对她的那人一身。
惨了,这下死定了!
花红梅愣愣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客人站起身,朝她缓缓转过头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个小朋友撞了我一下,所以我--咦,是你?”还没道歉完,她便因看见熟悉的脸孔而诧异,瞪大一双无法置信的黑眸。
老天,真是冤家路窄啊!
听见她的低呼,因一身女乃昔而皱眉的邢天农立即想起她是谁。
是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推销员!
她不是推销调整型内衣的推销员,怎么会在快餐店里工作?望着自己一身狼狈,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存心泼他的。
“天农,你怎么了?”见好友愣在那里不说话,杨世荣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
他以为天农准备责怪粗心大意的服务生,谁知天农一看见对方就愣住了。瞧天农和女服务生对彼此皱眉的反应……应该是认识吧?就算相见不如不见,对彼此没有半点好感,既然碰见了好歹说句话,不然也先把身上的女乃昔处理一下吧?
淋了一身黏糊糊的东西,亏天农还有心情发愣!
唯一目睹惨剧发生过程的许敏华,没有发现邢天农和花红梅的失常,赶紧把肇事的儿子抱到椅子上,一边找出面纸替邢天农擦着身上的女乃昔,一边道歉道:“天农,不好意思,都是强强吵着要喝女乃昔,又到处乱跑,真的很抱歉!”
若不是经过快餐店的时候,强强在车上吵着要吃薯条和喝女乃昔,根本不吃快餐的邢天农也不会陪他们一家三口进快餐店来。
“敏华,妳的意思是……”
这下,杨世荣才发现是儿子闯了祸。他本来还以为是服务生没端好盘子,才撒了天农一身女乃昔,没想到天农眼前的糗态,根本是儿子惹来的。
唉!他又欠天农一次人情了。
听见许敏华的话,花红梅也才知道,撞了自己一下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便是那个张着大眼、一脸无辜看着所有人的小家伙。
有人认罪就没她的责任,的确让她当场松了一大口气。
她原本还想自己完蛋了,怕责任归属之后会丢了这份兼差的工作。毕竟只要客人往上客诉,她想保住堡作恐怕也难了。
既然不是她的错,她回视邢天农的目光也就无所畏惧。
连后续的道歉都可以省了,真好!
“没关系,强强也不是故意的……”瞧见花红梅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再瞥了一眼自己的一身狼狈,邢天农僵硬地摇头,“走吧!我想早点回去把自己弄干净。”
苞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娃发脾气?算了吧!
若把强强弄得嚎啕大哭,搞得自己的脑神经衰弱,无疑是吃撑了找麻烦而已。不等杨世荣夫妇反应,邢天农一把话说完就朝快餐店外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既然那女人没有道歉的意思,他们继续杵在她的面前干嘛?
耍白痴也不用在她面前耍。
第二章
一栋商业大楼里,年约五十出头的刘阿妹提着一桶水走进大楼转角的盥洗室,正巧看见来兼差的花红梅站在洗手台前,愣愣地盯着洗手台发呆。在她眼中,花红梅一直都是很勤奋的孩子,所以会在工作中发呆,绝对有不寻常的理由。
“梅梅,妳怎么了,有心事是不是?”
刘阿妹趋前关心,顺便把一桶已经脏了的水倒进洗拖把的水槽里。
“呃,没、没有啊!我没有什么心事……”花红梅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起呆来的;一看见刘阿妹手里的水桶,她立即充满歉意道:“阿桑,我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发呆就发起呆来,都忘了要替妳换桶干净的水,真是对不起!”
她先一步回盥洗室,本来是为了来提水的。
“哎呀,发个呆有什么关系?阿桑还不是常常忘东忘西的。”刘阿妹丝毫不介意她发愣的事,一个劲儿的追问:“我说梅梅,有什么心事跟阿桑讲没关系,只要阿桑帮得上忙,一定替妳想办法,不要跟阿桑客气啦!”
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出烦恼,刘阿妹一派豪爽口气。
虽然花红梅是替人代班,一个月只来兼差几天,不过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年轻女孩,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像她这么肯吃苦耐劳、做什么都不嫌弃的人已经太少见,更别说花红梅还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地,根本不像做清洁工的样子。
说实话,连她看着都觉得心疼。
像梅梅这样年轻的女孩,要找什么工作都比人容易,哪需要跟她们这些中年妇人一样,穿著不怕弄脏、男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村妇衣服,在大楼里拿着抹布、拖把,东擦擦、西抹抹地靠劳力赚钱?
梅梅要做这种工,等年华老去再做也不迟呀!
“阿桑,我真的没什么心事啦!只是突然觉得最近的运气好象不太好,想着想着就发起呆来了,真对不起。”花红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是莫名其妙想起那个连碰两次、跟她见面状况都不好的男人,想不透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不是她自豪,她可是几乎不曾在工作中发愣而懈怠自己的职责过。
堡作是她生活的目的,也是为她带来财富的方法,所以她每一份工作都做得相当认真,从来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时候偷懒。
她认为赚钱就是要认真,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真的吗?真的不要跟阿桑客气喔!”
刘阿妹本来还以为她有爱情烦恼,自己可以提提过来人的经验,乘机说起自己当年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谁知就这么没得讲了!听她这么说,刘阿妹虽然有些失望一点八卦都没得听,却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知道花红梅很爱赚钱,刘阿妹也怀疑她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交男朋友。
“我没有客气,是真的没什么呀!”花红梅摇头笑道。
“这样啊!”听她这么一讲,刘阿妹也就放弃了好奇心,不自觉便开始说起安慰她的老人经:“阿桑跟妳说,运气这种东西总是时好时坏,要是这阵子运气不好,过阵子妳就会转运了,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