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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 第16页

作者:猫子

以他们朱家雄厚的财力背景和声望,怎么可能欠他钱不还?

所以老人嘛里啪啦地咒骂,只让她怀疑老人可能有精神病,不然就是被害妄想症。当然她不敢向那老人回进些话,否则只怕老人受到刺檄或是一时恼羞成怒,会火大得把她身上仅有的御寒衣物——内衣裤给扒光了。

冷不打紧,她还想保住最后的尊严。

“是我。”黄雀已在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抚着她冰冷的脸颊。他对于她衣着单薄的身子不敢正视,视线只停留在她冷得刷白的脸庞上。

看她一个原本天真单纯的大小姐,被人弄成眼前这般可怜兮兮的狼狈模样,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胸口却燃起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

自己悲惨惯了,但他不认为这些是她这辈子该有的经历。

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该有不同的命运,所以老天爷应有的不同标准,若不是这样,他如何对天咆哮抱怨自己的命运,如何嘲弄人生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所以不是这样的,老天不该这样的。

一扁嘴,朱亭兰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而仆簌簌地掉起眼泪,放声大哭起来。确定不是在做梦,她整个人突然觉得无力,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见到他会如此开心!只想紧紧地拥抱住他。

“嘘,别哭,待会儿引来坏人就不好了。”黄雀轻轻拭去她滚烫的热泪,倾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轻哄:“我来救你了,别怕。”

莫名心疼的情绪在他冷漠的心底不断蔓延。

那些反应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想在此时多加排斥。

虽止不住泪眼婆娑,但朱亭兰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一阵冷风从窗子的缝细窜入,让衣着单薄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过来。”黄雀皱了一下眉,在解开她被绑的双手后,立即敞开自己的胸怀。

愣了一下,早就冻僵的她立即往前迎上,扑入他脚怀中取暖。贴在他温热的胸口上,她已无法顾及彼此亲近的嗳昧姿势,只想汲取需要的温暖。

她一扑进自己的怀中,黄雀便将她整个人抱满怀,也让这个结实的拥抱几乎密不通风。

抖绝不已的她说不出话来,所以只静静地任由她冰冷的手脚往自己身上钻。就这样静悄悄地过了十几分钟,她总算觉得身子暖和了许多,不再从骨子里发出寒颤。

靶觉不那么冷了,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偷看着他的表情。

黄雀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微微涨红了脸,倒是开始意识到彼此有多亲密。

“还冷吗?”见她抬眸,黄雀轻声问道。

“好、好一点了。”朱亭兰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在他怀中的感觉是如此温暖美好,所以她不听使唤的大脑在解除寒冷意识之后,竟然开始幻想若和他完全“结合”或许将有多么幸福的滋味。

老天,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无论如何她得清醒一点,他不是喜欢她才对她这么好的,她怎么能够自作多情呢?他好心借胸膛让她取暖,她实在不应该胡思乱想,误解人家的好意。都什么时候了,她不该有心情在这做春梦。

黄雀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便月兑上最保暖的那件衣服套在她身上,准备尽速带她离开这个不宜久留的地方。

若不是心疼她冷得直打哆嗦,他找到她就该马上带她走了。

两人从地上站起来后,黄雀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犹豫便牢牢握住那只手仿佛是她惟一依靠的手,而且在他松手之前绝不放开。

这只手让她温暖也让她安心,可以提供她能量。

但如果现下能泡个多气腾腾的热水澡,那也不错就是了。

啊!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了。

第八章

走廊上寂静空荡,两个被留下把风的下属已不见踪影。

一离开朱亭兰被囚禁的房间,黄雀察觉了不对劲,立即将她护在身后。

没有他的指示,经他从数百个影子里亲自挑选出来,且已经跟随他十年,忠诚度绝对无庸质疑的玫瑰跟紫苏,绝不可能擅自离开留守的岗位。

动动鼻子,他嗅到一股麻醉药留的淡淡余味,因此阴郁的眸色立即一黯,不难猜测到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玫瑰和紫苏落人对方的手中了c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朱亭兰因为他突地紧绷起来的反应而不安,所以在他身后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同时在左顾右盼中也嗅到异样的气氛。

他的紧绷让她更紧张。

一定哪里出错了。

黄雀锐利的眸光扫视着每个角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气息阴森地低声吐露出:“我的人被抓走了,小心黑暗里的陷阱。”依玫瑰和紫苏的身手不可能轻易被擒,除非他们中了暗箭。

既然对方是早有防备,等着把来救朱亭兰的人当作瓮中之鳖擒抓,显然是朱毅德跟对方结下的梁子不小,所以这也绝非绑架勒索如此单纯之事。

从她被抓以来,朱家从来没有收到任何要求赎金的联络,因此若对方要的不是钱,就是针对朱毅德本人了。

“黄雀啊黄雀,不仅仅纡尊降贵当个女人的保镖,还亲自出动来解救这个女人,会不会太糟蹋你的身份了?她情得你这么做吗?”在她说话之前,一道沙哑破嗓的声音凭空冒了出来。

“谷道,出来!”黄雀对着阴暗的角落里喊道。

佝偻老人拄着拐杖从暗处现身,布满皱纹的老脸始终挂着阴险的笑容;跟在他身后的属下,两双手各抓着被打中麻醉药,早已昏迷不醒的玫瑰和紫苏。

“你想怎么样?”黄雀开门见山地问。

照资料显示,眼前看似年老的谷道其实只有四十多岁,而且狡猾阴狠,不属于任何门派,只像鼠辈在黑道底下横行;他在这一带的地下组织中拥有他的影响力,所以之前他跟阙龙门也在各取所需的原则下,为利益而进行过不少交易。

阙龙门和他之间非敌非友,始终保持不干涉彼此的合作关系。

对阙龙门来说,他是一只狡猾、不能信任的老鼠,却也是一只还有利用价值的老鼠,因此阙龙门对他的所作作为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必要绝不过问。

比道很清楚在交易之外,他跟阙龙门应该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同时也很清楚招惹阙龙门成员的下场。

比道太狡猾也太聪明,因此为求自保,他绝不可能在老虎的嘴上拨毛。

除非,他跟朱毅德真有不共戴天之仇。i

“想要回你的人,就把她留下。”谷道勾起嘴角,细眯的眼眸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而是声音沙哑却清楚地道:“这是我跟姓朱之间的恩怨,与阙龙门无关,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还有转告姓朱的,想要他女儿的命,除非他把自己送上门来。”

苞谷道四目相交,黄雀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绝不动摇的意念。

“你不惜与阙龙门为敌?”黄雀还是不禁怀疑他的大胆妄为,因而冷声提醒他。

“我很不想,但希望不需要迫于无奈。”谷道淡然一笑,空洞的眼眸在瞬间变得炯炯有神。“老实说,我的命不长了,不在意有多人想陪我前往阴曹地府。”

要死他也要跟姓朱的同归于尽,更不在乎拉朱亭兰同行。

比道要他非做个选择不可。

冷冷地瞪着谷道的脸,黄雀顿时缄默无语。

他和谷道都心知肚明,只要他能舍下玫瑰和紫苏的命,凭他的身手要救朱亭兰一个人走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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