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可能是太容易意识到他的存在,所以她每天睡也睡不好。
既然睡不好,她近来就早早起床,偏偏起床以后又精神不佳,老是呵欠连连。
但就算是是困意十足,为了争一口气的她还是照例出门。
既然他爱抢她驾驶车子的乐趣,若没把他累坏她是不会罢休。
“不知道要去哪里,你还是要出门?”黄雀边发热引擎,边瞧了她爱困的神态一眼,同时纳闷她既然想睡觉而且又没约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习惯使然,他是个睡眠浅的人,所以一天通常只睡四个小时。
而她若只要没睡足八个小时,不但会一脸倦意,还会不断打呵欠,甚至眼下还会冒出类似熊猫特征的黑眼圈来。
所以她硬撑着要出门的用意让他不解。
“我不想待在家里不行吗?”整个人瘫在座椅上,她懒洋洋地回答。
考虑了几秒,黄雀就着现实考量说:“就一个被恐吓者而言,待在家里对你来说比较安全,如果不是非得出门,你实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保护她虽是很无聊的工作,但在他的观察之下,她的确正被人盯梢着。
或许是顾忌他的存在,所以那些人不敢冒冒失失对她付出行动。
但她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环境之下,老是出入人多复杂的场合,的确是很愚蠢的一件事。
纵使他不断暗示她已被人盯梢一事,她依旧一点紧张感和自觉性都没有。
懊说她太信任他的保护了吗?
朱亭兰挑了挑眉,突然转向正望着自己的黄雀,对他露出灿烂无比且近乎让人觉得甜美又调皮的笑容道:“你会用生命保护我不是吗?”
认命吧,谁教他是她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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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吗?
望着跟朋友在舞池里热情摆动身躯、像个小孩一样天真快乐的朱亭兰,隐身于角落的黄雀不禁因思忖而陷入短暂的迷惘思绪里。
除了主子和蓝凰,他不认为自己会用生命去保护别人。
从年幼起,他就比谁都深刻体会人性大多是自私与污秽,而且世界上能保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更嘲笑为他人牺牲的笨蛋。
太天真的想法在他的世界里是不可行的。
而他也从不被允许天真。
可是,他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吗?这回他竟没有对自己干脆地说不,更没有在心底嘲笑她自视甚高的说法。
这让他对自己感到疑惑。
他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月兑口而出的玩笑话的确在他心湖泛起涟漪效应,也让他突然思索起从来不曾思考的问题——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何在?是否有点重要?
敏锐的目光随着她的身躯移动,他内心也正受到一些不明的情绪冲击。
一种他从没意料过自己会受到的冲击。
她悄悄地进驻他的心底,毫不客气地占去亠席之地了?
不可能的,这一点道理也没有,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他不可能去在意一个女人。
除了蓝凰,他不该信任任何人,不该去在意任任人,他不能!
对他而言,背叛往往跟随在信任一个人之后。
他被童年的阴影纠缠着,不愿再忍受被背叛的感觉。
想着想着,观察中的娇俏面容冷不防地在8I孔里放大扩散,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
黄雀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嘿,我朋友说你很正点,想约你去跳舞,一起来玩好不好?”跟朋友一起冲到他面前的朱亭兰,因为狂舞而两颊通红,显然仍处于兴奋状态。
苞朋友交换一个眼神,达两个女人伸手就想把他拉进舞池里。
可惜他躲避“狼手”的动作倒是挺利落的,完全没让她们碰着。
说实话,朱亭兰不明白朋友怎么会从坐上她的车以后,就偷偷觉得黄雀那张根本不会笑,像人家欠他几百万没还的臭脸很正点。
不过看在朋友知道她无聊就舍命陪君子、陪她来跳舞的份上,她也就答应替他们制造机会,尽尽朋友的“义务”。
反正她早就想试试黄雀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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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让朱亭兰兴奋,也让她暂时忘了不愉快的回忆;她的心脏正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震动着,一刻钟也安静不下来。
无疑她正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想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我在工作,不能陪你们一起疯。”一再躲开她们不死心的“狼手”之后,黄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淡拒绝着两个跳舞跳得香汗淋漓的女人。
教他跳舞?何不捅他一刀算了。
朱亭兰皱起俏挺的鼻头,双手叉腰地指责起他的不识相:“我算是你的老板吧,我都教你去玩了,你干吗还这么不干脆?”
早知道他会拒绝了,但她还是觉得他这个人很不上道,不懂得及时行乐。
“若硬要这么说,那你父亲才是我的老板。”认识她朋友又不是他的职责所在,所以他才不想接受这种无聊的安排。
黄雀微眯黑眸,望着想替他介绍女人,似乎想当月老帮他们牵线的朱亭兰;他感到莫名不快而冷漠地表明立场:“可以的话,请你们不要为难我,我这保镖要是因为不尽职,让你因为我的分心而出事,那我不但无法跟朱先生交代,连当保镖的尊严也将扫地。”
他没明说自己的生命里只会有主子,而不会有老板。
所以即使他现在的老板是她的父亲,她父亲也没权力返他做任何事。
“你很顽固耶!”朱亭兰没好气的啐骂。
从被他保护以来,她每天还不是过着跟以往差不多的生活,从来也不觉得或遇见过什么危险事件,所以就算他一时半刻不保护她,她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因此是她的保镖又如何,他老在担心没发生的事也不嫌累呀。
“兰,别这样啦,有话好说嘛。″葛希亚匆忙拉住好友的手,不希望黄雀认为都是因为她,他才会被朱亭兰责难。
梆希亚颇喜欢黄雀这一型的男人,所以难得遇到符合自己胃口的男人,她可不想在还没半点进展前就已经让他对她没了好印象。
这年头要遇到自己喜欢类型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依照今晚的观察,葛希亚觉得黄雀是个外冷内热型的男人;她相信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心,自己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若有个这么酷的保镖男友会是多么美好的事。
“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他这人那么不识相,我们就别理他了!这里到处都是比他好的男人,我们不用浪费力气在他身上,更毋需遭受他不领情的奚落。”白了黄雀一眼,朱亭兰没好气的对他皱鼻又吐舌头后,立即拉起葛希亚的手转身离开。
梆希亚愣头愣脑地被她抱着走,只好不舍地频频回头望着黄雀。
哎,兰也真是的,要走也别拖着她一起走,害她不好意思说要留下来陪他了。再说朱大小姐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不知道她就是喜欢他这种调调的酷男人,就算要拿热脸去贴他冷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啊!
从他们开车去接她以后,她就一直想跟他多说一些一话呢。
可借他这个保镖兼司机只管开车,不管她在车子后座怎样引他说话,他都不曾从后照镜正视她一眼;因为就算跟她们说话,他也只直视朱亭兰的双眼,仿佛眼中只看得见朱亭兰一个人,简直要令她怀疑自自己的女性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