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哈威警戒地问,并没放开她的另一只手。
“梵尼西·楚烈·罗。”梵尼西冷静地报着自己的姓名。
“哈威·布朗。”你来我往地介绍完,哈威随即摆出爱人的姿态申明:“我的宝贝只是在闹别扭,跟我斗斗气罢了,能不能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谁是——”
“布朗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并不如此认为。”在朱利叶发飙之前,梵尼西抢先说道,甚至朝发愣的朱利叶笑问:“是吧?”
朱利叶不发一言地望着梵尼西,怀疑他又是从哪个黑洞冒出来的。
比起哈威,她当然是对梵尼西的好感多了些;然而,她还是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啥状况?为什么眼前这两个男人,会像为她争风吃醋一样杠上。
见鬼了,就算他们自诩为骑士,她也不会为此感到光荣感动的。
夹在两人中间,被他们各拉住一只手,未免太可笑了。
时间仿佛逆转到了她十八岁那年,简直是恶梦重现!
天晓得,旁观者会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总不一样,怎么可能随便让人看得透,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我们之间的闲事了吧。”还不确定对
方和朱利叶的关系,却多少能猜出他们并非男女朋友,哈威刺探的口气也暗藏敌意,把朱利叶再往自己一拉。
“对于女人的想法,有时候我们不该太自以为是。”梵尼西又将她一把拉回。
两人还算温和的对话中,其实是暗藏玄机的角力战,只苦了在虚假和平下被暗暗扯痛双手,非常想给两人各一巴掌的朱利叶。
但,她是招谁惹谁,非得像玩偶一样被他们扯来扯去不可:虽然她比较赞同梵尼西的说法,极乐意借他摆月兑哈威的纠缠,却也因为他说是一套、做是一套的行为,不但不想且更不情愿站在他那方说话。
如果在意她的感觉,顺便也考虑一下她的痛觉吧!
两个莫名其妙的臭男人!
“不是每个标准都能用在每个女人身上,我的小亲亲就爱跟我闹别扭,好让我更在乎她的感觉这套。”
笑里藏刀下,哈威又暗中使劲把朱利叶拉回来。
“是吗?可惜我从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如此希望,倒觉得她对你有些避之唯恐不及,想跟我一起走开呢!”
梵尼西再度把她拉向自己,同样皮笑肉不笑地扯着虚伪的嘴角。
两个大男人就像斗牛一样对视,谁也不肯稍退一步。
“够了,都放开我!”吵些什么鬼话,简直可笑透了!
一瞬间,朱利叶用力抽回自己的两只手,随即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鸡尾酒,怒气冲冲的一人给他泼了一杯。在众人讶异的注目中,发泄一口怒气的她终于冷静些,拉起裙摆便一脸漠然平静地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了!
避他们怎么想,反正是不会再见面了。
唉,最好是这样!
第四章
回到住处,朱利叶已有些精疲力尽,往沙发一倒就几乎要睡着了。
混乱漫长的一天,让她累得什么都不去想了,连把礼服换下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睡个大头觉,先把精神给养回来再说。或许一觉醒来,今天发生的事她就可以当作笑话看待,不再放在心上了吧。
喀嚓。
脸埋在沙发里,正要睡着的朱利叶皱了下眉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明明安静无声的房子怎么会有声音,该不会……有老鼠吧。
懊死,她最讨厌小动物了。
不对——
脚步声?
倏地,察觉有异的她从沙发上弹起,警觉心立起。
别说她不愿相信,就算相信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为什么梵尼西此时会出现,像根柱子一样杵在她眼前跟他大眼瞪小眼?
做梦吗?
错觉吗?
还是累昏头了?
但是她好像还没睡着,也没累到神智不清的程度吧!
“理由!快给我一个理由!”
避他是梦还是现实,朱利叶都无法阻止自己失控,瞪着他吼问。
就算是梦里也不欢迎他进来参与。何况她累毙了,根本不想梦见任何人。
梵尼西望着她没说话,脑子却在快速运转。
“老实说,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回家吧?”
难道她刚才忘了锁门?实在累坏了,所以她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忘了锁上门,才让人有潜入的可趁之机。她更紧张地问:“你跟踪我到底想做什么?想对我怎么样吗?”
一介女流之辈,面对有侵犯意图的歹徒绝对不会有乐观想法。
在梵尼西回话之前,她已经判定他的罪名。
“如果你是气我泼了你一身酒,是我不好,我道歉就是了。”见他往前一步,朱利叶吞了口口水,想起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导致他跟踪自己的理由,怕他存心报复而对自己怎样,连忙道:“好,对不起——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现代新女性要能伸能屈,没啥了不起。
虽然她仍无法相信,他竟然因为她泼了他酒就跟踪她回家。
摆明是个超级小心眼,一点度量也没有的男人!
“我不会走。”
他静静地道。
连他也还不能相信,在他们身上会发生这么巧合的事。
“难道你真想对我怎样吗?”
朱利叶手忙脚乱转到沙发后头,用一双充满防备的美丽大眼,瞪着这个因她大意而登堂人室的大野狼。隔着一张沙发,好歹让她多些安全感……
骗骗自己心安也好。
谁教她现在处于劣势,喊救命恐怕也没人听见。
如果她能越过他冲到门外,她肯定会向路人求救甚至报警。
“我不想对你怎么样。”
梵尼西微微皱了眉头,口气颇为冷静,但对于她将他视为危险分子却有些许不满。
他不是坏人,没道理让她以坏人看待。打出娘胎以来,他都不曾受过如此侮辱人的指控。
“不想对我怎么样,难道你想住下来吗?”
她没好气地说。
想学当披着羊皮的狼,他的火候一点都不到家!
他会跟踪她回家,分明就是心存不轨,事到如今还装绅士未免太可笑了。或许他原本打算趁她熟睡时偷袭,现在却被抓包才会不知如何是好。
梵尼西直直望着她的脸,好一会儿后说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如果你不介意,是有此打算。”
她会变成愤怒女神,似乎又是他造成的错,可他每次真的都很无辜。
“你疯了吗?难不成你以为帮过我一点小忙,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吗?”
朱利叶懊恼更气结,怀疑自己是不是遇见表面正常、心里却有问题的神经病。
“我当然介意一个几乎陌生的人闯入我家,毫无廉耻地说他想住下来。”
怕他听不懂讽刺,她索性把话说得一清二楚,省得怄死自己。
反正不会再见面了!她忘了数自己有过几次这念头,现在不由得怀疑只要人在法国,想不再见到他似乎是很困难的事。他们好像是不用约好,走到哪儿都会碰头的冤家一样。
连根本不像变态的变态都给她碰上,最近运气果然背透了!
看来,她的霉运还要走好一阵子,真是Shit!
“小姐,讲讲理。”
梵尼西深感无奈,不由得一叹。
如果她肯好好听他说就好了,偏偏在她身上,似乎永远看不到什么理性存在。真不知她是本身性格如此,还是一面对他就失控……
希望只是后者吧。
“好笑,你说鬼话,我还能跟你讲理吗?”
她又没秀逗!
此刻,她更没有听笑话的心情。
“这里是我家,就算你介意我住下来,该走的人也不是我。”礼貌性问问,她还当真以为做主权在她吗?梵尼西开门见山,一口气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