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好好的美丽花朵,竞然被她捏得不成形哪。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学那《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葬花,好弥补自己在无意识中对花朵犯下的罪行。愕然发现自己蓦地多愁善感起来,史湘云立即甩了甩不太正常的脑袋,完全歼灭那葬花的念头。
“不用太在意,只是朵花罢了。”贾宝玉好笑地道。
十二金钗,不但绝色天成,而且个个性格独特,的确让他大开眼界。
一想到十二个义妹将来出嫁,一个接着一个,热闹不已,他不由得泛起浅浅笑意。女乃女乃最怕寂寞无聊,十二金钗要是—一出嫁,可让女乃女乃有得热闹好长一阵子;不过,也许女乃女乃会舍不得她们嫁掉,一个也不让她们走也说不定呢。
“喔。”史湘云低应一声,还有几分尴尬。一想到贾老夫人认了她当养孙女,贾宝玉也算是她的干哥哥,她这才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个哥哥,只是因为他的名字,所以她一直有点嫌弃这个哥哥,才没把和他的关系放在心上罢了。在她眼中,贾宝玉其实长得相貌堂堂,只可惜名字坏了些。
扁是“贾宝玉”三个字,就让她对他多了几分反感。
姓贾也就罢了,为何非得叫宝玉呢?多令人不愉快的名字啊!虽然把整本红楼梦都研读完了,可她对书中生活在女人堆里、性格懦弱、无法为女人撑起一片天的贾宝玉,说实在的,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对了,我今天要去‘宁王府’走一走。”眸子一溜,贾宝玉突然哺哺自语。
“喔!”光听见宁王府三个字,史湘云的心就猛跳。
可她不懂,他要去宁王府跟她说干吗?存心想看她有什么反应,学朱翎拿她玩着穷开心吗?那岂不是一个卑劣样子!
她恐怕永远也搞不懂,男人欺负女人有啥乐趣可言。
“要不要换个衣服,跟我上宁王府一游?”像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贾宝玉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受人之托得忠人之事,其实非得把她骗去宁王府不可!
唉!只叹朱翎不好打发,朱苻可也不好应付。
不过是同窗伴读,他跟朱翎的交情明明没那么好,不由得让认识朱翎以后、不停劳碌的贾宝玉开始怀疑,贾家是欠了宁王府多少债?朱翎一天到晚找他麻烦就算了,现在连朱苻也老找上门来添麻烦。
“我?”史湘云疑惑,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
而且,她为什么还得换衣服?她这身累赘的古人装虽然不是华丽到哪儿去,但也不至于丢了贾家的门面,穿着到哪儿都很适合吧!
若嫌她不体面,不就自曝贾家没给她穿好的了。
“是呀,宁王府准备办喜事,现在可热闹得很,去了包准你不无聊。”贾宝玉不断地鼓吹,发现史湘云的脸色倏地一变,只是默不作声地观察。
有迹有影,他也觉得有趣了。
“要办喜事?”难不成……是朱翎的喜事?
来不及分析缘由,史湘云的心已直直地往下沉,掉到自己也找不到的黑洞里。直到此刻,她仍不愿对自己承认,不知何时对朱翎有了难以释怀的情愫。打死她,她也不会在如此郁闷的情况下承认对他有了感情。
在他要娶别人的时候招认自己的感情,未免太悲惨了一点。
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而且她迟早会找到方法离开这个年代,她根本不该对一个“古人”产生感情,否则早晚也是会伤了自己的心。她比谁都还要确定,自己不该在此时爱上任何人,问题是她的心……好像正麻麻痛痛的。
讨厌的感觉,能不能不要?
“嗯,你要不要去瞧瞧有多热闹?”贾宝玉含笑而问。
他有强烈的预感,自己将会轻易地达成嘱托,虽然她看起来还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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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的确正张灯结彩,一副准备办喜事的模样。
红红灯笼高挂,让史湘云得仰起头才能看个仔细。早已沉没的心,此时不知哪里去了,并不在意的她也无意寻找,只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和想法;望着名门贵族喜气洋洋的巨大宅第,她始终无法用脑子思考。
怕一有感觉,她的心又开始让她心痛彷徨,麻木了也好。
是呀,这样也好,反正她从不属于这个时代;古人要嫁要娶,应是与她并无关联。
“小史,别看宁王府壮观就傻傻地看愣了,别人会以为贾府穷酸,你才这么稀奇,我们进去吧!”贾宝玉轻咳了声,唤回史湘云失去已久的注意力。
之所以喊她小史,因为她此时正是一副仆从的男子装扮。
史湘云在三思四想,决定跟他来以后,贾宝玉就要她乔装打扮。而他给她的理由是怕惹人闲话,要他带一个姑娘家四处走动不太方便;再加上她可是贾家的小姐,怎可轻易跟他出门抛头露面!
理由冠冕堂皇,没有她不信的道理。
不过,不以真实身份示人,似乎也让史湘云松了口气。
“是,少爷。”来确定是不是朱翎娶妻,真像是自虐的呆子。明明打心底认为,无论朱翎娶谁,她和他也不可能有结果,她还来做这么蠢的事。愈笃定便会愈难过,倒不如完全不知情,直到离开古代都被蒙在鼓里来的好。
唉!明知不可为而为,是不是人一辈子都会傻一次呢?
慢慢放下头,史湘云觉得脖子都有点酸了,这才发现自己打从一到宁王府,就足足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而贾宝玉竟然没有早点喊回失神的她。吸了口气,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宁王府。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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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宁王府,贾宝玉就被几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团团围住。
史湘云被挤在一旁,连想走到贾宝玉身旁的空隙都找不到,见他朝自己抱歉地投来一瞥,她并不介意受到排挤冷落,反而兀自四下张望。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找寻某个熟悉的身影。
纵使如此,她的眼睛还是没闲下来过。
突然,史湘云被人往暗处一拉,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不清楚对方的模样,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嘴里已经被硬塞进白布。恐惧占满心胸,可她仍死命地挣扎,还是挣月兑不了力大无穷的陌生人。
她不明白王府里谁会想绑贾宝玉的仆人。
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会对一个仆人模样、乍看平凡的她感兴趣才对啊?糟糕,难道是有人相中她的男子装扮,碰上喜欢唇红齿白男孩的变态了?不要啊,她不想被变态给玷污,绝对不要!
不要,不要!不管是喜欢男人或是女人的变态都不要!
呜,谁来救救她?
她一路被拖到宁王府角落一间放置柴火和工具、地理位置并不显眼、不太有人会走动的柴房前,而后立刻被拖进阴暗潮湿的柴房里。
嗅到腐木的味道,她更确定这间柴房可能被弃置已久。
懊不会是天要亡她?
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断地从史湘云的体内往上蹿升,以至于感到求助无门的她双眼微微发红,眼看着就要不顾自尊地哭了出来。比起自尊心,当然是被陌生人侵犯的恐惧感严重了些。
早知如此,她宁可把初夜给了朱翎。
反正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多少人重视女人的处女膜,不是处女也没啥大不了的!既然要做,第一次她当然想跟喜欢的人做,至少不会太不甘心。
“小云云,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熟悉的声音使史湘云的心弦猛地一震,她这才发现柴房的角落原本就站了个人,颤抖的身体却不敢稍动一下。怕一旦动了,她熟悉的声音便成幻觉,还得面对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