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呢?”认定她是,他不可能让她走。
“如果是……我不知道……”他的心好乱。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要去加拿大看谁就去看谁;总之,爷爷那边我会负责解释拖延,你事情解决后记得趁早回来就好,别害我好心没好报地成了箭靶。”反正,他就是见不得她再掉眼泪,只能干脆点认了。
气她而赌气那么久,除了更闷的感觉,他半点好处也没捞到啊!
“不知道什么?”令人好笑又无奈,她要逃婚早就逃了,也不可能用这种方法。
“如果是,你根本不会让我走,难道还能有别的答案吗?”对于他的不安,她简单地给予安抚,要他大可安心等着她回到日本。
只要莫莫没有事,她就会遵守约定立即回来……
“你的意思是……”猛然揪紧了心,他不能制止期待的心情泛滥。
想通了,只要她愿意回来,他愿意和她重新开始!幸福曾离他好远,若终于回头飘到了眼前,他没有理由不加以把握,反而将得之不易的权利驱离。
“我会赶在婚礼钟声响起之前回来。”朝他眨了眨眼,她似笑非笑地道:“除非你寄了张终止书到加拿大,告诉我两家的老顽固开了窍,婚礼取消所以不用回来了。”想到终于可以去加拿大,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一步,她突然有种感觉,总觉得一切都会拨云见日没事的。
莫莫啊,我能掉的眼泪全为你付出了,你可争气点千万不能有事。想到莫莫,她又不免忧虑,在心中祈祷着莫莫的平安。
加拿大温哥华纵使想尽办法来探望了莫莫,真的亲眼见到如植物人般昏迷在床的莫莫,永井惠也无法为她多做什么,只能不断默祷莫莫会没事。能眼见为凭,确定靠维生系统活下来的莫莫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她安心许多就是了。
在她争取来加拿大这期间,莫莫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下来。
唉,她不免暗暗怨怪陆琦的危言耸听哪!说什么慢了会见不到莫莫最后一面,害她这些日子睡不好也吃不好,终日想着办法来加拿大,在日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还为此差点毁了努力建立起来的形象,甚至和泽渡凉闹翻又因而欠下他人情。
“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病房外,朱利叶不禁感慨。
从认识莫莫那天起,她们几个就像注定了要时时看牢莫莫,不然转个头她必然出状况。莫莫的天性单纯天真、性格讨喜却教人格外忧心,就怕她哪天被人卖了,还真的替人数着钞票,也不知道就让莫莫这样下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瞧,若不是太没有防心,怎会被人害到躺上病床、成了植物人?
“人都这样了,怪她也没有用。”俞真妍叹了口气。
“早知当初,我们就不该把她丢在加拿大,否则也不会弄成今天这局面。”陆琦的语气懊悔不及。要不是莫莫爱上了关宙斯,她们绝不会留下莫莫。
令人恼恨,就知道不该相信小笨蛋的选择!
第8章(2)
“能早知当初,我们就是神而不是人了。”白晴淡淡地就事实而论。
“这倒也是……”沉默了一会,众人都不得不认同。
默契十足的苦笑,她们突然发现了永井惠似乎过于沉默。
交换了眼神,俞真妍突然走到永井惠身边,握起她的手道:“不在你身边,并不代表我们对你的关心比莫莫少,有心事就说出来吧!”永井惠回到日本以后,因永井爷爷软硬兼施允下婚约,住进了日本权贵豪门只待大婚之事,就算人在国外她们也略有耳闻。各家父母都当第一手消息快报,自然不会落于人后地告诉女儿们,就怕她们太慢知道了会怨怪。
她们同情永井惠的处境,却也深知永井家的情况,所以帮不了忙。
一直以来,有主见且聪明的永井惠几乎可说完美,偏偏回到永井家族就变了样。温顺得像早该绝种的女性典范不说,更彻彻底底地隐藏了真的自我。
除非永井惠愿意改变,否则她们几个死党,也只能保持着客观立场。
拉回心思,永井惠的眼神转了一圈,笑望着她们道:“你们听到的版本是……”面对好友的关心,她感受于心,但这次她们帮不上她的忙。
事实上就是——没有人能替她嫁。
“我妈说永井爷爷在五十年前,抢走了泽渡老爷爷的未婚妻;但泽渡爷爷不但成全了他们双宿双飞,更在永井家的事业遭人恶意并吞时,毫不记仇地伸出援手,到现在三个老人间的友情都不曾变过。”朱利叶抢先着发言,说得兴奋还比手画脚。
“你家爷爷对于泽渡家始终感怀于心,更答应泽渡爷爷的心愿,约定生了儿女便结成亲家;偏偏第二代男丁茂盛并无女嗣,约定也就延到了孙子这一辈。”啧,说得绘声绘影,好像那年代她也在场似的。
“据说在你七岁那年,穿着小小和服如粉荷清新绝俗的可爱模样,当场煞到了泽渡家的爷爷,让他指定要你当泽渡家的孙媳妇。”陆琦挑了眉,在朱利叶喘口气休息时,一字不漏地转诉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话。
“所以啰,永井爷爷对你的栽培自那天起更是格外用心,只盼永井家有女初长成时,能嫁给泽渡家一个最完美的媳妇。”似笑非笑,俞真妍回想着听来的八卦。
“总之,是为了报恩。”白晴简单补充。
听她们说完,永井惠嘴角扬起的笑容不禁更加苦涩。
谜底揭晓,在七岁那年,她就被卖了。早知道日本是“不祥之地”,她幼年就不会吵着和女乃女乃住。不和女乃女乃住了些年,在日本的泽渡爷爷要煞到她也少了许多机会。
可叹当时年纪小小,年幼不懂事哪!
还是该怪女乃女乃,老爱把她打扮成和服小美人,乐此不疲地四处炫耀宝贝孙女呢……女乃女乃的孙女又不只她一个,就不见菜绘子她们受此待遇哪!菜绘子她们,私底下总认为爷爷女乃女乃们偏心,从小就感到心理不平衡而排斥她,联合起来疏远她。
可是,谁又知道她受独宠的辛苦?
犹记每年家族聚会,就算长辈和堂兄弟们都宠她、疼她,独独被排拒于堂姊妹的女孩圈圈外,她小小的心灵还是感到受伤孤独的。长大后,懂了她们只是在嫉妒,她才忍不住以捉弄她们作为报复。
她曾有多盼望能够融入她们的圈子,她们永远不会知道吧!想起那时为了讨好她们,曾经花费了多少心思,永井惠不免觉得好可笑。
想起她的童年哪……
永井惠七岁那年——替永井惠穿好和服,妇人绽放惊喜的笑容,喜孜孜地对永井老夫人道:“哎呀,好漂亮,小小姐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呢!”替永井惠打理穿和服的事,向来由两个妇人全职负责。
“就是呀,老夫人您看!月之海这块布料,和小小姐细白柔女敕的肤色,搭配起来是多么天衣无缝、完美无瑕。”跪坐于永井惠右侧的妇人也由衷赞叹.整套两百万日币的和服腰带,由名师绘图裁制,不是每个人都穿得起,更不是随便人就可以穿出名师的风格和特有质感。许多人喜欢穿名贵的和服,有时却总让人感觉糟蹋了衣服,难以穿出衣服的价值,只穿出了令人叹息的普通味道。永井老夫人喜欢这块月之海的布料,买下却是为宝贝孙女缝制和服,倒也不是过于让人意外。
“嗯,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感到无限骄傲,永井老夫人显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