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铁塔还看不看呢?”其实不勉强,他还是觉得很轻松快乐。
“看呀,当然看!”那也是她没去过的景点之一,不去看怎么行。
“人在东京,恋爱中的男女不去东京铁塔塔顶罗曼蒂克一番,就太不像对恋人了。”说得义正辞严,彷佛歪理也头头是道了。
午后三点三十六分东京铁塔——高度为三百三十三公尺,在一百五十公尺和二百五十公尺高处,各有了望台可以眺望东京都内和近郊的景致。天气晴朗时,更可远瞻到富士山山头覆雪的模样。除非有惧高症,否则自了望台所见的景色是宜人的。
“你看,真的好美喔……”跑到了望台边,永井惠不住赞叹着。
听见她的赞叹,凯文不禁将视线从远处拉回,锁定在她那张绝色水女敕的脸蛋上。由于特殊的出身,他自小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然而,他到今天才遇到一个让他觉得特别想多接触的女人。在这种非常时刻,上天肯定是故意捉弄他的。
这种突兀的巧合,若不是存心给他机会,就是有意要他抱憾终生哪!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教他又能如何?躲一时,不能躲一辈子。她爷爷欠下的赌债或许问题不大,然而他自己的问题呢?万一解决不了……
没听见他的反应,永井惠瞥向他才发现他有点失神,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假装不悦地道:“都没在听我说话,你这个男朋友很失格喔!”不能说她假装出来的不悦,只是在掩饰瞬间的悸动罢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沉思的神情很“可口”,很容易让人产生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每当她回头,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总是那么专注,老教她在一瞬间怦然心动不已。
绿眸闪了闪,凯文露出无辜的笑颜,耸着肩头解释:“不能怪我,我是因为眼前有比风景更美的事物,看着太漂亮的东西才会失神哪!”
“呵,我不记得我亲爱的Kevin,生了一张的油嘴滑舌。”好话总是人人爱听、百听不厌。从懂事起就追求者不断,线条优美的小耳朵,早被好听话灌爆了,听见再优美的称赞也会无动于衷;不过,从“恋人”口中说出来,她听起来却别有一番甜滋味在心头。
“如果你说甜言蜜语是;那,便是对女孩子的一种尊重和礼貌。”摇摇那头灿亮的金发,凯文自动修正她所谓的“油嘴滑舌”,带着微笑、煞有其事地说:“打个比方好了,要是一个女人长得天姿国色,却没有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甚至看了还露出不感兴趣的眼神,你想她会有多难过呀!”
“那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女人长得无色也无貌,男人就没兴趣表现什么尊重和礼貌啰!”纵使笑,永井惠仍不以为然地反驳。
“想想,拥有美貌就该被男人,对被的女人来说,实在是种不太公平的污辱了。”她突然想到广泛的地方去了。
长得太美,亲身经历太多,她有太多的感触在心头。
第4章(1)
东京铁塔塔顶,有点凉意了。
“小甜心,还记得吗?”没有和她争辩的打算,凯文一派温和地望着她,带着轻松的调调提醒:“我们是恋人,不是敌人。”有个可爱的小女人,显然忘了彼此现在的“恋人身分”.再不提醒她,他马上就要被判十恶不赦的罪名了。
抬脸瞄了他的笑眸一眼,咬着下唇,永井惠露出了忏悔的表情。
“对不起啦!太多男人行欣赏之名、贪之实,我才会对这字眼有点敏感……”啧,差点忘了,他是她的“男朋友”.男人不可以在外面,但如果他不对自己的女人,那就是真的不尊重了。适时的亲昵动作和赞美,本来就是恋人们表达爱意的方式。
谈恋爱还真是有点辛苦……
她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教他突然不由得心弦震动。忍不住地,他低下头就这么覆上了她玉琢般粉女敕美丽的唇瓣。
永井惠有刹那间的错愕,为那温热的唇。
本来想一把推开他,顺便瞪他几眼以表抗议;偏她又想到——他们正在谈恋爱,接吻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举动。撇开多余的顾忌和想法,她倒是还满喜欢他那微甜且温柔的探索,并无排斥的恶心感,也就无视旁人的眼光、任他贪恋着唇瓣。
不问主人同意与否,初恋般青涩的悸动,在她内心深处发了小小的芽。
“甜吗?”当他收起吻,她笑笑地问。
“什么意思?”望着她灿烂的星眸,凯文似乎不能理解她的话。
教他有些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因为他莽撞的举止而生气,不但任他吻了许久,此刻竟还能对他微笑以待。他本以为对她唐突一吻,她极有可能回赏他一巴掌。
没有,什么也没有——她冷静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不懂?”微微挑眉,她好整以暇再道:“人家都说女孩子的唇,吻起来就像沾了蜜的甜果,应该是甜得让人流连忘返、眷恋不已的,不是吗?”他不否认,吻她的感觉很甜,但是——“你不生气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弄不清楚情况的凯文还是怀疑。
“为何要呢?”她想不出该生气的理由。为了他在那宿命的婚姻之前,给了她一次值得回忆的吻;还是让她终于肯甘心无悔,献出她宝贵的初吻?以他的条件来说,或许她不该说是吃了亏,反而是小小占了便宜。
若非顾忌他的感受,怕当场把他吓跑了,说不定她就直接拉着他往Hotel跑了。既然已豁出去,她不介意干脆一场恋爱尝到底。
谁管他那么多呀!
一场受迫的婚姻,泽渡家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她以完璧之身出嫁。
突然间,凯文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生气,只因为吻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不只他投入,她也认真当他是她的恋人,自然不会排斥他的吻,遑论去对他生气、恼怒。
游戏规则里——他们该是两情相悦的,是不?
“懂了就好,男朋友。”见他恍然大悟的神情,她轻笑。
有一瞬间,凯文的心漏跳了一拍,失神于她如梦似幻的笑颜里。怔忡后,他突然有感而叹:“说真的,你很爱笑。”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凡事都笑笑面对的女人,好像什么事都不觉得太严重,不去在乎也不放在心上。得为好赌的爷爷赔上终生,她认命似地在婚前来个小小反叛,只求那昙花一现的自由恋爱,美丽的绝色脸庞更未染上轻愁。
没有可喜的未来,她依旧展着向阳的笑脸,忧郁彷佛不过眨眼即逝。
脸在笑,很美的笑容,他却感受不到她的心在笑。
多像虚伪的那个自己……
除了在幽并面前,人前,他几乎已经不懂得该如何去扬起嘴角;然而,就算是在幽并面前,他脸上的笑容,也像她的笑给他的感觉,带了不为人知的苦涩。
只有同类人能明白,那是带有嘲讽、蔑视世间人事物的笑容。
他彷佛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略微一顿,永井惠不笑了,神色变得异常沉静。
在他以为她不开口时,她的眼神飘向云端,轻抿的唇突然迸出话来:“如果不笑,我总觉得自己的灵魂会被忧郁吞没。”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难得讲起真心话。
谁会相信,像她这样的人会有恐自己得了忧郁症的时候?
不藉由“欺负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就无法控制自己跌入忧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