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夏琳心的事,等他回到上海,仔细想清楚再说。
若不是手机在他登机前响起,他已上了飞机。
(柽,别上飞机。)
听见电话那头省略招呼,直接切入重点的温婉声音,月龙不禁佩服到忘了怒意问:“你未免太厉害了,连我正要上飞机都知道?”
梦龙的预知能力强,阙龙门的龙头老大和高层都知道。
若不是她派了人,正在他身后监视他,自然是她强烈的第六感发挥效用。
嘿,梦龙阻止他上飞机,该不会这架飞机会在半空中掉下来,即将在不久后成为空难新闻吧!似乎没有别的理由,让她阻止他上这架飞机,他不得不这么猜测。
(你佩服我?这倒教我意外。)远在加拿大的梦龙轻唤。还有一点点时间,月龙漫不经心,她陪他闲聊几句更无妨。
“佩服就佩服,你还花时间意外干吗。”月龙谈笑,反正他是不打算上这架飞机了。
(那我就让你更佩服吧!)梦龙踱起莲步,音质轻柔,不慌不忙继续说:(最近,你的红銮星骚动,这个你自己知不知道?)
“知道。”听到这个,月龙脸色再度拉沉,懊叹:“一点都不有趣。”
那个女人让他的心情乱七八糟,烦死了。
(你现在叹气还太早了。)
“什么意思?!”他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难道梦龙这通电话,为的是——
(够聪明,就赶快回去看看那令你叹气的人儿,不然……”
以后就没机会为她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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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是爱她,而且已爱得不可自拔。
所以当他发现关她的地方起了火警,现场成了一片刺鼻火花蔓延的火海后,他连考虑都不曾考虑,就义无反顾纵身火海中。
好热……半夜中,夏琳心因为异常的灼热感醒来。
发现门缝里窜人呛鼻的浓烟后,她的脑海只产生一个念头—一可怜的她,要被毁尸灭迹了,月龙竟然要烧死她。
噢,她还不想死,谁来救救她……
慌忙中,她冲进厕所,将惟一的一条毛巾沾湿,再冲到大门口用毛巾堵住门缝,减少过多的浓烟窜进屋内。
她不晓得自己在干吗,若月龙有心要置她于死地,她这么做也改变不了什么;延长存活的时间,不过是延长自己死亡前的恐惧而已。
哦,好热……想必火势已是极大,气流才会闷热炙烫到这种地步。
要杀她,何必费这种工大?直接要了她的命,还比较仁慈……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墙壁的摇摆剥裂滋滋作响,她知道这幢老公寓快撑不住了。那条湿毛巾挡不了什么命运。
老天,她当真活不到三十,就得魂归燕西?实在不公平阿。
唉,除了偶尔骗骗人玩,欺负小动物,她从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咳咳……她咬了咳,酸涩的双眼甚至呛出泪水来,趴在那张和她相依不知多少日,如今得一起烟消云散的大床边,她头晕心沉。
空气变得闷热稀薄,她的意识也朦胧起来,思绪不禁乱走飞腾……喔,尘归尘,土归土,大地之母啊…我就要回归你的怀抱了……
“夏琳心……琳心……”
呃?是不是有人在喊她?喔……她大概真的快蒙主宠召了……一片火海里哪来的人哪……八成是鬼了……
什么东西倒了?墙壁……还是……
第八章
上海华门
喔,人没死……不……是她没死?!
晃了晃仍昏眩的头,夏琳心睁眼看清四周。
怡人的风徐徐吹来,鸟儿瞅瞅鸣叫,清新的气流中飘着淡淡花草香,夹着午后暖暖的热度流泻一室……
清楚感觉到房外的一切,习惯的感觉悄悄爬满她的感觉器官,身体是有点不舒服,她的精神却本能反射出愉快状态。
啊!自由的感觉。她好久没用感官体会这么新鲜的空气,这么愉悦的阳光。
可是……这里是阙龙“华门”。
熟悉的榉木天花板,自她离去后未曾变动过的装潢摆设。瞧,她看完后随意摆在床头柜的红楼梦,依旧安安静静躺在原处休憩。
唉,她还是被带回来了,纵使她曾花费大把精神逃走。
“昏了两天,你倒是挺幸福的。”
突然响起的低沉嘲讽,让她猛然发现房里还有第二个人。
克服了身体的酸痛感,她掀开绣功精致的锦被从床上爬坐起来,莫名面对落座不远处,正一脸不善瞪着她的月桀。
他和月湟不同,向来很少和她交谈,惯于我行我素,高兴就和她说一句,不高兴就对她视若无睹。
但是,他从采用这种带着恨意和……埋怨的眼神看她。
也为她逃回去的事?她颤了颤,起了一身疙瘩。
调适好心情,她不甘示弱地反击:“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又让我活下来?”
“杀你?!”月桀的黑眸聚起危险的火花。
“哼,别以为没得逞就可以否认,会失火,明明就是你们想置我于死地。”她不懂他们为何反悔救她,但那把火的确差点要了她的命,“你告诉你大哥,有想杀我的念头就不要反复不定,那么不干脆,简直像个优柔寡断的女人。”
她不是想死,只是死里逃生后气不过。
“你以为是柽放的火?”月桀的眼神愈见恐怖。
“就算不是他亲手点火,命令也是出自……他的口。”这种小事,当然不用月龙亲自动手,她不会笨得不知道。问题是……月桀的眼神好吓人。
丙然是有血亲的兄弟,瞪起人一个样,一副都很想亲手宰了她似的,
算她倒霉,才会和月家兄弟犯冲。
“你这不知是非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柽他——”爱上你这种女人哪一点!月桀气得差点想掐死她。为了她,柽变成那个样,这该死不死的女人.还诬赖柽想杀她。
真情换来污蔑。柽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不痛心疾首而死才怪!
“他怎么洋?”她无惧的声音里隐含挑衅。
“我诅咒女人!”要他看顾这种搞不清楚事实的文人,兔谈!月桀丢下厌恶的诅咒,俊挺僵直的身形往外,踏着忿忿不平的步伐离去。
反正没有第二次,她最好别妄想,能像上次一样轻易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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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人影,在华门的医疗室里来来去去。
充斥各种消毒水和药味,特别隔离的加护病房,惟一的一张病床上,正躺着昏迷的华门领导——月龙。
华门人永远也想不到,月龙会冲入火海救一个女人。
不用说,所有人都明白了夏琳心对月龙的意义。
当时的情况没人清楚,只知道最后,月龙和夏琳心是由跟随主子冲入火海的月影,以十分危急的方式带出大窟,硬生生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
在青门急救后,由唐傲雨授权,华门人将头头接回上海诊治疗养。站在无菌的加护病房外,隔着玻璃远远打量,几个人的脸色都称不上美观。
“唉!”梦龙忽而轻叹。
“不是你的错。”隔着透明的玻璃观看月龙,玉龙拍拍梦龙的肩。
“我知道。”梦龙涩涩一笑,百般无奈,“若是我明知结果而间不吭声,将来柽会更恨我,只是……”
望向病床上全身是绷带,令人心疼的伙伴,她未言而明的叹息更深。
“只是,让柽那张美丽绝尘的脸毁成那样,还真是令人无法接受哪。”跟机来上海,确定月龙没事就要返回海岛的青龙,大叹可惜地接下梦龙的感慨。
月龙为了保护夏琳心,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自己反而烫成红烧鸡。
严格来说月龙身体烫伤的部分,大都是仅止表皮的一度烫伤,经过阙龙门医术精湛的医疗小组急救后,不会有大碍也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