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对凡事漠不关心还真是名副其实,竟然连自己受伤都一副不太在乎的欠扁样……等等,那他干吗管她有没有吃晚餐,肚子饿不饿呢?
“事有轻重缓急。”他没有加以考虑地回答。
“你说什么?!”被她害到受人攻击,他还认为伤是轻、她肚子饿是重?老天,他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真的不知道他是因为她才受人攻击的吗?唐希璇大感挫败地想着,心疼的感觉却愈来愈明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珍惜自己,可是她在乎呀!直到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会用一辈子去爱的人不是雷翼,而是——雷煜。即使他不是当年救过她的人,即使她可以在他和翼之间作选择.她的决定永远不会改变。
不喜欢出风头,对人不冷不热,喜恶不明,不会和人凑热闹的雷煜,已深深地刻在她的心版上、掳获了她的心。可是她不想害他,不想拖地下水,这是不是代表她得离开他?她不愿意呀!
“事有轻重缓急。”他一贯有问必答地反应。
“你——”又不是在问你这个,她懊恼地低骂:“气死我了!”
对了,他一定是不知道她是害他受伤的原因,理所当然不想让她一个局外人瞎操心。那么,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会不会永远避开她?这个念头一起,让她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或许是恐惧过甚,陷入自我思潮中的唐希璇没注意自己雾气渐浓的双眸;水气凝结成珠,泪水缓缓自她的脸颊滑落,落在雷煜抬起的掌心中。
手臂上的刀伤只划过表皮而已,他认为就算不处理也会痊愈,所以不是很在乎,可是她却气哭了。她已认定他的伤是为她而受的?看来他说谎的技巧有待加强。
“别哭,我又不是重伤难愈,没命好救了。”伸出手轻缓地托起她的下巴,望进她含着泪却仍清亮的黑眸,雷煜以自嘲的口吻温柔地命令。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浑身烦郁难受,太伤他元气了。
“可是……”没发现自己的眼泪月兑闭而出的唐希璇,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
“不需要可是。”一瞬间,雷煜俯下俊颜,在她一脸错愕中,顿以无比的轻柔吻住了她,掠夺了她的神志。
他极其温柔地托住她的后脑勺,由浅而深探索,渴求的唇舌缠吻着她的小嘴,也纠缠住她此刻如击鼓般的心。索求中带着轻微掠夺的吻加深,感受到她羞涩却难掩炽热的反应,忘情的他不禁心满意足地吸取她香甜的气息,眷恋她柔软如玫瑰娇艳的唇瓣。仿佛潜藏已久的渴望,都在这深切的吻中一一浮现、在彼此索求的缠绵中觉醒……
唐希璇几乎瘫在他的怀中,她深切地被突如其来的亲密和美好的感觉所撼动。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有种想把自己托付给他、融化在他心口,和他化为一体的错觉,悸动不已又甜得醉人。
沉迷在本能的渴望中,他们吻得过于缠绵,陷于被此的天地,几乎忘了他们身在何处,随时会有闯入人撞见这一幕。
雷煜费尽力气才将她的身体推开,望着她染上鲜红的嫣然粉脸,以不解差赧的黑眸回望着他,一阵从心灵深处涌上的情愫涨得他的胸口好痛。
可以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雷煜,在此刻确认了他有颗无法不去在乎、执着珍惜的心,可是……不是现在,现在不行。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的泪水,一时不能控制,选了最笨的方法,你就当我是翼好了。”在她耳边喃喃地道歉后,他眼中瞬间闪过某种心疼,却在她发现之前,恢复一贯漠不关心的神情旋身离去。
犹如晴天霹雳击项,唐希璇眸中的娇柔爱恋在瞬间抽空,随他的离去一并湮灭,取代的是不能置信的痛楚。
他说……要她当他是翼?!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比他刚说的话更伤人。他带她入云霄后却一脚踢下她,先让她以为自己的感情有所回应,却又让她发现一切全是她一厢情愿……好狠!
既是为了安抚她的泪水,为何要告诉她实情,又狠心抽身穿她而去?她的泪水又滚滚而落,无法相信那天堂里的温柔,只是撒旦的恶作剧……
他看不出来、感觉不到她爱的人不是翼——而是他吗?大笨蛋!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大笨蛋……呜咽哭泣的她,只听到自己的心也在掉泪,因为自己爱上一个迟钝又冷漠的大笨蛋。
※※※※※※※※※
花草上犹有朝露,一眼望去,清晨的公园格外宁静美丽,稀薄的朝气中有着沁凉的清风,好兴致起个特早的人,便能沉浸在这尚未沾染尘嚣的美景中,撷取第一口清新合雾的空气。
起得比雷家任何人都早的唐希璇,度过辗转难眠的一夜,换来最差的睡眠品质。她在清晨不到五点就溜出门,为了理清烦闷的心请,她想四处去走走。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这个绿意盎然,满目青葱的公园。静静地望着公园缓缓聚集愈来愈多早晨运动的人们,顿时有种海阔天空的释然,郁结的心情也舒缓不少。
坐在一张长椅上发愣了许久,唐希璇才被一张不知摆在她面前已多久的笑脸吓了一跳。
“嗨!你一个人吗?”弯着身体向前倾、双手摆在膝盖上的搭讪者,不介意后希璇脸上的“失态”,仍旧维持灿烂愉快的笑容望着她,没有打算离去的样子。
“是……是啊!”收回受吓的惊慌,深吸一口气,唐希璇才稳住心跳,打量着眼前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这算“搭讪”吗?可是,她是个女的呀!这家伙怎么会找她搭讪?
而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也最是个“女人”,看来和她的年龄不会差太多。
男人来搭讪她还能理解,一个女人找女人搭讪,会有什么企图?她又不觉得坐在这里会碍到谁的眼。
“我也是一个人耶!”此殊的笑容更加扩大,直逼太阳伯伯的灿烂光芒。
唐希璇在心中嘀咕:你一个人与我何干?难不成我也一个人就非得陪你、和你凑一对?相较于对方的热情,唐希璇显得有些谨慎。昨天雷煜才被人攻击,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找她搭汕的女人会不会是亚奥派出来的人。
不过虽然这么想,她却不确定。虽然亚奥常嘲笑她的拳脚属三脚猫功夫,蟑螂也打不死;事实上他很清楚,她的三脚猫功夫不但足以防身,更可利落地解决掉一两个大块头。要派人来卧底的话,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
眼前这个一身运动服打扮、发际还晃些运动后的汗湿、漾着一张甜美笑脸的女人,像个爱好和平的小老百姓,眼神和举止之间都没有半丝肃杀之气,白皙的皮肤衬托出一张甜美的粉脸更加柔美,在唐希璇眼中,这找她搭汕的女人,是生来让男人疼的那一型,怎么都不像会和“阙龙门”有任何关联的人。
可是过往识人的经验又告诉她——看起来愈无害的人,往往杀伤力愈大。想她年少逃家的纪录中,十次不就是有九次被看起来“平凡”的人出卖,落得被捉回去的下场。阙龙门里各种人都有,更多的是——带着天使面具的撤旦,她不能不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不是吗?或许致力于把她教养成一个平凡女孩的父亲,不希望她卷入阙龙门中太多难解的是非,所以尽量让她过一般人的生活,许多事都不让她过问;可是她成长的环境终究与众不同,比一般人多分警觉心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