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有趣的表情一逗,她忍不住噗哧而笑,晃着小小的头颅道:“我不是说这个,你误会了。”经过一夜好睡,精神已经恢复的她决定不再拿他当敌人看待。
昨天已经精疲力尽的唐希璇,还以为她这短暂的一生即将告结,得去看上帝是啥伟大模样了。是眼前帅气的他,用“三明治”把她从鬼门关那儿拐回来的。说来,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他真是亚奥的人,救她一命的事实还是存在,从小被教育成有恩不忘、有仇必报的观念,恩怨分明的教养,深刻到不容她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存有敌意。
而且此刻的她,心底还涌起一阵莫名悸动的情愫,实在很难继续敌视他。
“你的意思是——”不知厚脸皮为何物的翼老兄,更变本加厉地厚颜道:“不否认我是宇宙超级大帅哥罗!”
她给他的感觉就像小妹妹一样可爱,让他觉得逞她玩挺有趣的。
“你说是就是,我没有任何异议。”她失笑地道,反正的确是事实。她突然想到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因而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有一种感觉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和昨天有什么不同;不过,她想知道他名字的心情很执着。昨天被他背回家的她,在路上曾醒过一次,撑不到一分钟又沉沉睡去,但她的确还记得他宽厚的背部是多么的温暖舒服,令她产生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他没丢下陌生的她,还辛苦地背她回家,让她有种很特别的悸动。自小生长的环境,让她不容易信任外人,然而这种莫名的感动,却让她毅然相信——这个陌生人不会害她。
“雷翼,滑翔翼的翼,你可以喊我冀,比较没那么生疏……啊“对了。”雷翼毫不吝啬地告知她名字,想起也该通知径这女孩已醒了,笑着告诉她:“我应该去叫他来,你等一会儿。”
不等她说什么,雷翼在丢下一记帅气的笑容以后,便消失在门外。
第七章
“煜,你捡到的小鲍主醒罗!不趁临走前去道别吗?”看雷煜正在把一些行李搬上车,故意不出声模到他身后的雷翼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雷煜手中的行李箱应声落地,他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东西.才缓慢地转过头。
他并没有惊叫出声,可是显然是被雷翼的恶作剧给吓到了。
“哈哈……”一对上雷仍没有表情的脸孔,雷翼讪讪地干笑几声,看着满地从行李箱散落而出的东西,敷衍地道:“吓到你啦?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这么不经吓嘛!”
雷煜的眸光慢慢转绿,由浅变深,写明他不甚满意翼老哥的解释。
“我们要赶飞机,你还有时间瞪着我的帅脸看,不打算去向小鲍主道别是不是?”雷翼以讨好的表情猛笑着,“好啦!地上的东西我来收拾,剩下的行李我来搬总行了吧!人是你捡回来的,不去和她把话说清楚就离开,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耶!”
拉拉杂杂说了一串废话、随意想带过自个儿罪过的雷翼,不由分说地将煜推进屋内,接着便认命地到外头为他的自食恶果善后。
一对和他一样漂亮的琥珀色中带点灰蓝的眼眸转绿,是触怒了雷煜时最明显、也是惟一会有的反应。大概是心理作用,雷翼就是无法在煜双眸转绿时,以一贯的吊儿郎当开地玩笑。
其实雷翼并不怕凡事随遇而安、很少显露不悦的煜;怪的是每当他的眸光转绿,尽避知道煜不会有任何报复的行动,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退于下风。
他有时候会怀疑,即使煜的眸子变绿,是不是就是真的在生气……天知道,即使煜的眸子绿得吓人,从小到大,不管他做得多过分,也一次也没有对他发过脾气,连稍稍大声吼骂他一句也未曾有过。
小时候即使他冒充煜调皮捣蛋,害煜背黑锅时也一样,七岁时的煜只是看他一眼,便无言地承担下外人的误解,尽避他后来自首了,可是他仍忘不了煜那虽无指控之意,却直直撞入他幼小心灵的一眼,以至于他之后就算偶尔还会假扮煜逗人玩,却再也不曾冒充煜恶作剧。
或许该说是雷翼够聪明,正巧选择了“凡事适可而止”当座右铭;所以,以他这种轻佻爱恶作剧的个性,才能苟活到今天。
唉!真够倒霉,吓是吓到人了,却“附赠”善后的工作。还好他们打包好的行李差不多都已经上车,说要全权处理,也只是捡拾一地散落的东西,重新装箱就成。
望了一眼美丽的房子,在要走前,雷翼也有了几分不舍。
只要外祖父母还健在,他当然还是会来亚尔萨斯拜访;不过想要长住,可能没什么机会。
※※※※※※※※※
“你要找的人呢?”
来不及追问雷翼要去找谁的唐希璇,看到雷煜一个人回来,不禁有些不解,她刚刚明明听到他说要去找谁的不是吗?谁不成她耳背听错了。
今天就要离开的两兄弟,为了让外祖母开心,身上穿的都是玛拉姆特地做给他们,很有法国风格的同一套典雅服饰。
他们从来就不排斥穿一样的衣服,雷翼喜欢逗人,觉得有趣;雷煜则是只要“正常”,怎么穿都无所谓。只是两人若穿着相同的衣服站在一起,会让人更难分辨谁是谁,所以为了省去别人认人的麻烦,他们平常尽量避免穿同样的衣服。
不过玛拉姆很喜欢做两套相同或类似的衣服给他们穿,所以他们在法国这段期间倒是常穿成一样。因为他们穿成一样时,玛拉姆会很开心,所以他们就穿了。
反正玛拉姆以能分辨他们谁是谁为傲,而且从来没有认错过人。
不过唐希璇却因此没发现他们是不同的人。对一个才认识他们兄弟不到两天,相处没几个小时,又不知道他们是双胞胎的人而言,要联想到他们是两个人并不是容易的事。
“我有要找谁吗?”端着餐盘的雷煜直直地走到她的床边,没等她回答就问:“你饿了吧!我带了点食物给你吃。”
想到她睡了一天,醒来一定会饿,所以在来看她之前,他去厨房向玛拉姆要了食物。
“好香喔!”原来雷翼说要去找的“他”,是指替她找些食物?闻到食物香,开始饥肠辘辘的唐希璇,以为是自己误会他原先的意思,也就没有追问。
可是……他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感觉比刚才正经不少,难道是她多心了?
“吃吧!”他将餐盘放在她的膝上。
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响,一向没立志当淑女的她,听他这么一说,当然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吃相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却也优雅不到哪里去。
“慢慢吃,没人会和你抢,小心待会儿噎到……”将她的吃相尽收眼底,在“例行”警告几句后,雷煜在她边吃时边道:“我想,有件事应该告诉你。我今天要离开这里,明天就会离开法国了。”
版诉她这件事,只是想在离开前知道她的打算,总不能自己捡到的麻烦却要外祖父母费心处理,本来他就打算在离开前叫醒她,想问她准备何去何从。
在他爆炸性的宣言后,她真的被一口食物便到,呛得猛咳。
雷煜赶紧拿杯水给她,替她拍了拍背顺顺气。“叫你别吃那么快,不是呛到就是哽到,真笨!”
“你要走了?”那她怎么办?有种不愿分离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搅,她担心的并不是无处可去,而是没有人可以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