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雷煜的声音没有特别的起伏,却带给她隐隐的压力,仿佛在告诉她一定得作选择。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问题。”她扁扁嘴,还是不太想回答。为什么她得作这种选择?好像要她决定谁生谁死一样,感觉差劲透了。
“不回答没关系,既然和你的‘交易’并不公平,你以后不要再来问我任何问题。”他一副她毫无“诚信”可言的模样。
他知道这样一来,她是非答不可,而这也的确是他难得这么确切地想要得到的一个答案。
“好啦!我回答就是了。”她着急地说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然后我才要回答。”
谁教她还有好多问题要向他打听,要是他以后都拒答,那她问谁去?怎么想都不该为他这个可能是随口提出的问题断绝以后的后路。那样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不对!这是原先那个问题的‘附赠品’,你不能再问我新的问题。”她猛摇头,现在玩不起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的承诺。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提出让她更为难又奇怪的问题。
“你倒是很精打细算,分得很清楚。”他一脸异常的平静。
“你是商人,应该听过‘买一送二’、‘买大送小’的行销策略不是吗?干吗和我这寄人篱下的弱势团体过不去,和我计较这么多?”怕极了他不同意的唐希璇,不管有没有理,她都硬拗定了。
雷煜差点笑出来,就不明白她怎么能指控他待客不周,又扯一堆什么行销之类的事,这和他们讨论的根本是两回事,不是吗?会有狗急跳墙这类的形容词真是其来有自。
“我的问题出自于无聊,想知道这种无聊的问题会有什么样无聊的答案而已。”他含着浅笑回答。
既然她这么“斤斤计较”,他就让她占点便宜好了。
听到雷煜的话,唐希璇愣了一会儿,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总觉得不太对劲的她前思后想,忍不住又问:“如果你们都有难,你必须在自救和救翼之间作选择,你会如何抉择?”
“这又是个‘赠品’喽?”还没得到她的答案,又被问个问题的雷煜挑起眉,显然认为她要的“赠品”太多了。
饼于“贪心”,在他心中可不是一种美德。
“不行吗?”她没好气地冷哼,心里的感觉却是乱七八糟。
雷煜轻嘲地扯起嘴角,反制地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唐希璇咬了咬粉女敕的下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想……我会救……翼”
只有一个选择,想救最喜欢的人是无可厚非的事是不?可是话一出口,她又莫名地觉得对不起雷煜,这假设的选择让她浑身泛起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她真的在二选一中放弃雷煜的命一样,怪异的难受让她的心酸涩起来。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雷煜微微一笑。“我很高兴你这么想。”在她的诧异中,他实现他的承诺,回答她:“我也会这么做。”
言下之意,如果真的只有一个选择——他会放弃自救,选择去救雷翼。
而雷煜眼中坚定的眸光在告诉她,他希望她在必须有所选择时,会永远坚持她现在的抉择——几乎让她不得不以为自己似乎做了一种“承诺”。
在强烈的震撼中,她有个领悟——雷煜在乎雷翼胜过他自己。
可是她怎么也不能理解,尽避是亲兄弟,在以生命作赌注时,有人会选择放弃自己。而且,她也不难想象她若拿这无聊的问题去问雷翼时,看似轻柔的雷翼会给她什么答案。
这恐怕是身为独生女的她永远都不能体会的感觉。
让唐希璇有些不安的是雷煜严肃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他之前所告诉她的:只是为了“无聊”而问。
第四章
日本东京阙龙门总坛
在让人感觉辉煌壮观却冷僻的“阙龙门”总坛中,阙龙门的龙首——暗龙,带着一股天生的领袖气息坐落于总坛最隐处的一阁中,在他的四周,自然产生一种严肃而慑人的气息。
由于暗龙撤离所有的人,总坛中位于最深处的暗黑阁只剩下他和另一人对峙着。
基本上,阙龙门下分九门,由九人领导,以东京黑门暗龙为首掌舵全局,其他八龙分世界各地,横跨黑白两道,奠定间龙门不被动摇的庞大组织。
因为阙龙门有九位主要领导人物,因此也有人称它为“九龙会”。
在世界各地各领风骚的九龙,平常并不常聚首,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用神龙见首不见尾形容他们一点也不为过。通常在龙首暗龙发出召集令时,他们才有可能从世界各地赶往东京,而通常一年只有一次。不过,即使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他们对彼此和龙首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
镑司一片天地的其他八龙,主动找上暗花的情况几乎是微乎其微。此刻的暗龙没有说话,在不变的冷冽伴随着浑身阴寒的气息中,以向来处变不惊的神态直视着突然从法国赶来、处于狂怒状态的“银龙”。
银龙为什么而来他比谁都清楚,不过暗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尽避银龙几乎可说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脸绝做冷俊的银龙,一拳愤然地击在暗龙面前那张高科技合金材质的龙泉上。
要不是当初不作第二人想的决心拱暗龙当上“龙首”,加上对眼前的暗龙井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敬意从未改变,银龙这声低咆绝对会成为震天价响的暴吼。
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暗龙竟然会出卖他。
和“她”的背叛比起来,这无疑是另一个严重的打击,更让他难以接受。
“她不属于你。”暗龙漆黑深透的双眼发出提醒,阴冷的声音仿佛出自撤旦之口。
只要不影响阙龙门的利益,他绝对无意插手阙龙门人的私事;偏偏这次的“请求”,出自于上届阙龙门龙首的独生女,因此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对于那个地惟一肯亲近、如同妹妹的女孩,在三年前他给过“承诺”——三年之后,如果她的心意不变,他便为她解除和银龙的婚约,给她一次实现愿望的机会。
如今三年已过,她坚定的心意不变,暗龙只有信守承诺。这三年是他给银龙的机会.也是一种偏袒,可惜银龙还是不能被她接受。
“不!除了我,她不属于任何人,你不该擅作主张!”
银龙的声音提高,已难淹就要大声咆哮的气势。
在暗龙被立为龙首时,其他八龙曾为他下过血誓——绝对服从、绝对忠诚。
尽避这件事与阙龙门无关,银龙还是不能违抗暗龙的决定,在气愤中,他只能远从法国前来日本找暗龙当面理论。
“我已经下达这个命令,事实不会改变。”暗龙冷冷的宣告里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银龙原本燃烧熊熊火焰的黑眸,在瞬间变冷。“不管你怎么阻止,我会用我的方式要回她!”深沉地看了暗龙一眼后,银龙踏着冷然的步伐转身而去。
看着银龙仿佛笼罩在盛怒火焰中离去的僵直身影,沉思中的暗龙并没有出声制止银龙接下来可能的行动。
他知道只要他一句命令,银龙即使会恼怒、气绝,仍然会咬紧牙关地回法国去。但结果无疑是——银龙会陷在难以挣扎出的情茧中,为情所困、无法挣月兑而疯狂;原本潇洒多情的他,会变得多么阴郁吓人是可想而知的。那对阙龙门组织不会是种助力。身为龙头老大的暗龙,自然不能容许那种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