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什么意思?”当工作狂太久了,有时候他很难懂这种暗喻。
“就是对年轻可爱的美男子有特别的爱好……”她微微一笑,食指落在自己的鼻尖上,“就像我这一种。”
厚颜无耻四个字怎么写?她是不懂啦!反正她剪短头发,又是轻便的男装时,是挺受女人青睐,把自己归类成美男子应该不算过分吧!
雷骥毫无动静,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终于,她有些自讨没趣的放下鼻尖上的食指,“不以为然也不要那样瞪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还是……”她口气一顿,笑谑的猜测:“被我说中了?”
雷骥仍旧没有回答,倒是拿起水杯慢条斯理的喝水。事实上,他是被一块肉噎住,才没办法说话。
“老兄!你再对我不理不睬我要生气了,就算你觉得我脸皮太厚,也不要只顾着自己在心里吐,太不光明磊落了吧!”她大小姐伸出手,一把夺走他手中的水杯,还溅了几滴水在他脸上。
“你误会了。”勉强吞下那块便在喉咙的肉块以后,他才开口。
而她的话,再一次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这年头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和人相处的吗?
那他可真是老了。
“你老说误会,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误会,全让你‘误’到我身上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口气不佳。
看着连宣生气的模样,要不是因为在餐厅这种公共场合无法发作,否则,连宣恐怕早就发飙了。雷骥看得出来,他是因为“姊姊”逃婚的事对雷家的人有所顾忌,或怕“私生子”的身分曝光,所以才对他的刁难百般忍让。
“你实在很有趣……”
“算了、算了!”她大感无奈的摇头,“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病了,有理说不清,和你争论,你老兄当有趣,我没辙了!”连雅萱有该认命的觉悟,和疯子沟通不良,不是她的错。
“你不介意自己长得像女孩吧!”他提出自己的观点。能拿自己的外貌开玩笑,应该是如此,雷骥想起陈士伦,那家伙可容不得任何人拿他漂亮的脸孔作文章。
错!她介意的是不像啦!连雅萱在内心可怜兮兮的辩解。
“你这问题有点好笑,托它所赐……”她指着自己的脸,得意的道:“我的女人缘一向不错,小庭又很喜欢我这张脸孔,更何况长相是父母给的,没生成丑八怪,我就该感激父母了,还有什么好去介不介意!”这些也是实话。
“想得开就好。”搞清楚状况,他以后就不用怕会因提到他的外貌而得罪他。
“我从来没有想不开。”她不可一世的昂起漂亮的下巴。
他扯动嘴角,低喃似的道:“真想见见你姊姊。”
听到这句话,连雅萱像只遇敌的刺猬,成了防备的状态,一双美目中传出的讯息全是警戒。“你不要想套我的话,我说过我不知道她的人在哪里!”她的声音降温至少十度以上,完全是陌生的客套。
“不!我只是想,你那么有趣,你姊姊应该也会很有趣。”
他的语气让她听不出来他是不是在调侃她。但是很明显的,不管她是哪个身分,都被“欺负”到了。
“什么话!你当我们是玩具呀?”她很愤慨的低咒。
“如果我的话让你有那种感觉,我可以收回,因为我没那个意思。”虽然只用电话交谈过,连雅萱给他的感觉和连宣就是很像。很有趣的姊弟……
“没那个意思最好!”连雅萱闷闷的吞下那口气,他都这么说了,再争论下去,反倒显得她的风度不好。
望着对座的连宣,他想起了自己对连宣曾有的打算。沉吟了会儿,他试探的问:
“连宣!你有没有兴趣进雷氏企业工作?”
她讶异的愣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有没有兴趣好象不是重点,依我们两家现在的情况,那不是很尴尬吗?要是我在公司里遇见你大哥……”那不是要死人了!
“放心!我大哥并没有连雅萱说的那么一无是处,他一向恩怨分明,让他成了笑柄和丢脸的人不是你,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迁怒于你。”说什么他也要挽回自己的名誉。
可是,就是她害雷骥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丢脸,留下没新娘可娶的笑柄的嘛!
“如果我害他丢脸了呢?”她战战兢兢,假设的问。
他的眸光转为深沉,想起连雅萱,他逃跑的老婆,嘴角浮现一抹骇人的冷笑。
“那你就得为自己的行为陪罪。”连雅萱打了个冷颤,突然有大事不妙的感觉。逃婚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唉!
她应该先把婚结一结,再想办法要求雷骥和她离婚才对!笨喔!当初怎么没想到可以这么做。离婚虽然很不好听,但至少不会比新娘子找了“代班”,在婚礼上逃掉轰动,面对所有亲朋好友,至少两家的尊严也可以保留些。
她第一次发觉自己过于冲动了。
但事已至此,后悔好象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那就……算了。不用说,她能为自己的冲动哀悼几分钟,已是她大小姐悲观的极限。
第七章
“你要去雷氏企业见习!?天呀!不会吧!你疯了是吗?”
及时擒住耳朵,没让无辜的耳朵受到太多的刺激,原本无精打采的连雅萱在看见江庭难得的发飙之后,心情反而转好。
“我又不是把你家的房地契拿去抵押了,你不要叫得那么夸张好不好?”
“拜托!你还有时间嫌我叫得夸张?你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
江庭气得直踝脚,走到悠悠哉哉、平躺在沙发上的连雅萱面前。
“……你要杀我吗?”连雅萱露出不解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哪来那么势利眼的朋友?她只不过赖了几晚没付住宿费,竟然要她拿命“偿还”呀!
江庭气得差点没凸出眼珠,要不是眼前这个躺成死猪样的女人是她认识近八年的死党,她早就掐住这女人的脖子,死也要榨出这女人的脑浆来。
她俯视着连雅萱,没好气的道:“对,我是很想!”只恨不能而已!对江庭来说,用瞪功已经是她发脾气时的极限,所以就算她处于低潮期,对其他人也没太大的杀伤力。
“哇!你真的这么打算?亏我还当你是好朋友,只不过住了几晚没付钱,用不着杀人泄恨吧!”连雅萱煞有其事的哇哇大叫,看到小庭的脸色更难看,她才收敛了些,改以讨好劝说的语气道:“我知道你不甘心让我白吃白住啦!但吃住的事好商量,我又不是真的不给你钱,大不了你说个数字我付嘛!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不要那么想不开……”
江廷再也听不下去了,气呼呼的打断她的话:“连雅萱!你说到哪里去了!?”
“呢……说到哪里?这个……”连雅萱一愣,搔了搔自己清爽的短发,反倒露出不悦的表情。“还问例!被你一吓,我都忘光了,都是你害的啦!要知道我说到哪里就乖乖的听我把话说完嘛!你这一打岔,我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我的意思是,你当我江庭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不甘心让你白吃白住了!”江庭说着就难过起来,“那么久的朋友,你竟然认为我会威胁到你的性命安全?还真怕成这副模样,既然我那么危险,你离我远一点不就好了。”
显然的,连雅萱的玩笑话对她造成了伤害。
这下连雅萱可急了,她只不过是闲得慌,说着好玩的嘛!小庭怎么认真起来了呢?老天!她最怕小庭掉眼泪了,现在那吓人的眼泪就快夺眶而出,她哪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