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来由的一阵揪痛,无法忽视的躁闷感倏地攀升,他大步的追着纤细的背影,双手张开,猛然地把她困锁住。
“怎么了?”心琪感觉到他浮动的心情。
吻着她的发心,再用力抱紧,感受体温相濡的温柔,他声音嘶哑的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在医院,当时我只能站在原地,什么事也做不了的看着你的背影,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种无力感。”身体因为想到往事,不自觉的绷紧。
“别再想了,忘记吧!”
她柔柔的安抚他。
“我永远不想再看你的背影,目送你离开,我……我讨厌你的背影……”他的语气就像是被宠坏的任性男孩,暴躁又执拗。
多年前他受的伤是隐性的,就像肉里有刺拔不出来,外表虽然看不见,刺却日日夜夜的扎着、疼着……无法忽视,又摆月兑不掉。
心琪不舍的抚模着他削瘦的脸颊,柔情万千的说:“好,以后换我看你的背影。”硬挤出笑容,眼眶却难掩水意,她刻意轻快的说:“我倒觉得你的臀部曲线挺性感的。”
他亲吻她的鬓发,再次交代,“等我,别乱跑。”
奇怪!自己从来不是这么拖拖拉拉的人,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惊惶什么,只隐隐感觉到,怀里的重量似乎越来越轻,就要从他身旁飘走……所以,他只能紧握不放。
“我就在这里。”她保证。
走廊末端的电梯口有一排塑胶椅,心琪才刚要坐下,就看见于夫人从电梯里出来。
姜是老的辣,于夫人虽然惊讶,但她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打发随行的司机离开后,保持风度的靠近心琪询问,“可以跟你谈谈的吗?”
心琪随她走到安全门,在于夫人还未开口前,她就先说:“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今晚在饭店,您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完整了,给我一些时间安排好吗?”
“很好,你愿意面对现实,省得我头痛。”于夫人不放松的追问,“多久时间?”
“半个月左右。”十几天后正好是元旦假期,新的一年,就让大家有个真正新的开始吧!
☆☆☆
于政国住的特等病房设备当然高级豪华,还附有客厅,现在于鼎中就在这里面对两位异母姐姐。
大姐于燕芳开门见山的说:“‘瑞耀集团’是我妈娘家拿钱出来投资的,不可能让你这个外人来继承,最好劝你妈死了这条心,只要我还在,这种事就绝不允许。”
丙然是要谈这件事,于鼎中懒懒的调侃,“没想到爸还戴着呼吸管躺在隔壁,你们就急着分财产。放心吧!我对公司没兴趣。”
他答应得太干脆,反而让她们心生怀疑。“瑞耀集团”是个拥有上千名员工的大公司,傻瓜才伞铰弃继承。不过,她们手上握有王牌,也不怕他搞鬼。
二姐于燕华递过A4大小的信封,“前阵子有人把这份资料卖给我。”
于鼎中接过信封打开,里面全是心琪的资料,过去和现在钜细靡遗,“姜胜斌卖给你的?”里面还有她初中、高中的照片,除非亲人,否则谁能提供得那么详细?
“听说你很爱这位姜小姐,为了她,希望你能主动放弃继承权。否则,我会把你和她的精彩故事披露给八卦媒体。我们这种政治世家,一生动都是媒体注意的焦点,尤其情感绯闻更是民众喜欢偷窥的。”
于燕芳冷言胁迫道:“你是于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以你的身份,肯定能登上大版面,搞不好连她一天上几次厕所都会被挖出来。我保证经过媒体的炒作臆测,出来的新闻绝对精彩万分,她会完全暴露在大众面前,甚至难以在台湾抬头挺胸的做人。”
于鼎中阴着脸,出口的声音冰寒人气,“这是于家的事,和她无关,你们敢动心琪就试试看!”脖子上的青筋激烈的跳动。
“威胁我吗?”
于燕芳声音尖锐的问。
“你们和我妈怎么还是不明白?”于鼎中火大的吼着,“你以为我在乎什么狗屁公司吗?大错特错,如果要说我是回来夺取,倒不如说我想回来毁灭它还比较贴切。因为这家公司,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每个于家人都想摆布我的人生。”而他痛恨有人妄想要胁、命令他。
于鼎中阴侧侧的笑,露出森森白牙,“十年前,我没有能力反抗,现在我却有反噬的能力。来呀!试试看,看谁可以毁灭谁?太好玩了,我最喜欢玉石俱焚的刺激游戏。”他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近,把两个姐姐逼到墙边,脸上阴驽的神情,简直像头癫狂的猛兽。
“你……你最好心口一致,真的不想要公司。”于燕芳强撑起气势。
“信不信随你们,但是,你们最好保证姜胜斌的嘴够紧,这些资料只要上了媒体,咱们就有得玩了,我信奉一报还一报。”于鼎中扔下话就走。
第十章
算不算爱
他们都说,
我不该爱上你,
可是,
我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
说服自己不该不该爱你。
从阳台、客厅、厨房、浴室、卧室……心琪仔细的整理打扫,最后来到书房,这里向来是最难打扫的,因为东西太多。她熟练的拉开第二层抽屉,拿出一个大牛皮纸袋,里面是她的个人档案。
几个月前偶然间看到这份资料,她气呼呼的质问于鼎中。“你找人调查我?难怪我会在‘伊甸园’遇见你,我还以为真是巧遇?”
于鼎中没有任何的羞愧,理所当然的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和偶然?台湾虽小,要刚好遇到一个人的机率也是非常低的,我只是以人工的方式提高机率。”
“你这是作弊。”
“为了自己的来来幸福作弊,有什么关系?”他大方的承认。
“未来幸福……”心琪苦涩的一笑,他们既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幸福”了,她拿走属于她的资料,在桌上放好预先写好的信,那是她屈服于两人现实环境差距的道别信,然后……离开。
房子回复静寂模样,等待着主人……
棒天,到台北参加会议的于鼎中回来,迎接他的却是满室的黑暗,他开始有不祥的预感,一间间的搜寻那思念的恬然纤影。
他在书房发现留书,不住颤抖的手,几乎无法把信打开。
信没有署名,也没有签名,娟秀的字迹写着——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不容躲避。我们已经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十几岁,你该去担起“于”这个姓氏所伴随的责任;我并不适合站在你身边接受大众的检验,我只想平凡的过日子。
说我逃避也好,我们纠纠缠缠的十年,已经耗尽我全部的精力,我没有勇气再耗下一个十年。
我始终无法忘记,我奉负了母亲对我的期待,让她到死都不肯原谅我。
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也辜负了双亲对你的期待。
Ps.我带走了抽屉里属于我的档案。
“狗屎,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于鼎中不可置信的冲进她的卧室,衣柜里挂着他从美国买回来的衣服,抽屉里整齐摆放着他送的珠宝、首饰,还有手机,她只带走原本的衣物,他送的,她一件也不要!
心琪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撇清关系。
于鼎中浑身发冷,脸色铁青的对着空旷的房间咆哮,“可恶!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你还感受不到?我给你的信心不够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为什么你还是要逃,不肯给我证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