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更何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向温和的秦闻风,大声斥喝着。
“可是……可是……”他为难的看了一眼丹儿继续说。
“我没想过成亲的事,更何况我从没打算娶丹儿。”他的意思是,他一向把她当兄弟看,从来没想过娶她的可能性,虽然最近他对她的感情有些不同以往,但是他仍然没往成亲这方面想。
陆丹心终于自这一团混乱中清醒过来,她一听到阿俊当着众人面,说他从没打算娶自己,她真是生气极了。她有什么不好?又不少胳臂少腿,配他秦俊彦不过吗?其实自己和他一样,她也从来没想过成亲之事!但是被这般当众拒绝,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我气愤的回嘴:
“秦俊彦,你放心,你要娶我还不想嫁你呢!笑话,你以为我除了你就嫁不掉了吗?”一说完,她推开阿俊,追了出去。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去追要奉颦,希望自己能安慰她,她一跑到门口,远远的看见易翔跟在李奉颦身后往外走。也好,有易翔在,那也可以放心了……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冷静的想一想这一团混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奉颦忍住一阵晕眩,她尝到一股血腥味,火热的脸颊不断的提醒着她方才那一幕。她强自镇定,忍住虚软的腿撑着走出去,她一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已经够教人看轻了,现在千万不可以昏倒在这里,她不要人家误会她是故意要赖在这里的。
对爹和大娘一心要攀附上这门亲事的作法,她感到羞耻却又无奈。她步履不稳,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面无表情宛若游魂般的晃出去。一个阴影挡在她眼前,阻去她的去路,这阴影替她遮去了阳光,她茫然的抬头,是他?那个在“万国寺”救她的男人,他背光站着的,教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是他却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早在她来到山庄,身为十二护卫的老大,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忍着没去看她。一直到有弟兄来告诉他大厅中所发生的事,他才匆匆忙忙的赶来。其实他也很纳闷,他赶来做什么?他什么也不是,甚至他也只见过她一面,她说不定早已经忘了他。
可是,他却在心中不停的、不停的浮起她娟秀的容貌。当时出手救她不曾细想,但是在一见到她当时恐慌无助的眼光,他知道她挑起他心中最脆弱、陌生的一环情感了。
他一再告诉自己:他和她是绝对没希望的,她绝对不会看上他这种一无是处的男人。他没钱、没地位,又一脸丑陋的伤疤。可是当他听见,她被李大富狠狠的掴了一巴掌,却再也无法定下心,假装平静了。
现在当他看见她,他的心整个都揪紧了,她一脸的苍白,原本清秀的脸颊,有一边已经肿的老高了,看她嘴角淌着血丝,却还是倔强的咬紧下唇,硬是不留一滴眼泪。他真的有一股冲动,想将她纤细的身躯紧紧搂抱在他怀中,护着她、呵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可是……想伸出去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只能紧握双拳放在身侧,他低沉的问:
“你爹他们先回去了。你还好吗?你在流血,走!我替你上药。”
她恍若未闻,没听见他的提议,兀自陷在自己的想法中,神情呆滞的向前走,他手足无措的跟着她。她突然想起,她可以去哪里呢?回家?她真是不知道,回家后她还要遭遇什么?这一想令她忧心不已,猛然的,眼前一黑,她软软的倒下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易翔,一看到她的身子晃了晃,立即长手一伸扶助她,来不及细想已经一把抱住她,往他住的卧房走去。
第六章
想了半天,陆丹心还是想不出来,她可以到哪里去冷静冷静,晃了晃还是乖乖的回到她的房里。对于这一片紊乱,她还是无力面对,逃避性的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一会儿,她渐渐意识模糊的睡着了,丝毫不知道,外边为了她的事已经开始一阵忙乱了。
易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专心的看着睡在床上的李奉颦。方才他已经替她红肿的颊边,敷上消肿药。他不由的回想着:她的肌肤真是柔女敕,轻抚的感觉到现在还震撼着他,他已经尽可能的小心注意,就是深怕自己长满厚茧的手会弄伤她柔女敕的肌肤。唉!想到自己与她该是没有未来的,自己实在不该招惹她,可是他无力控制自己呀!
李奉颦仍昏昏沉沉的睡着。
“嗯……”睡着了的李奉颦突然申吟一声,动了动身子,慢慢的清醒过来。她缓缓的注视她的周围,眼中尽是茫然与空白。易翔沉稳的出声:
“你醒了?我端了饭来,正午已过了。”
“是他?”她心里悬念的身影,她的心儿不受控制的狂跳着,她偷偷瞄了一下他,原来一个劲儿压抑抗拒对他的怀想,如今一见到他,她突然明白自己真的是非常想念他。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他一个箭步,已经来到床前,温柔的扶她坐起,关怀的问:
“还痛吗?”她一抬头,就望进他盛满关怀的眸子。她柔顺的说:
“已经不痛了,谢谢你。”
她在心中禁不住的想着: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的。这样的想法令她开心,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和他独自在屋子里,她羞怯的低下头,不自然的开口低声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易翔看见她低垂着头,眼光并不望向自己。忽然的,一种想法闯进他的脑中:是呀!自己脸上的伤疤,任谁看了也不会舒服的,难怪她老低着头,不怪她,她可是千金小姐呢!更何况自己是什么身份,配得起她吗?他故意冷淡的说:“桌上有饭菜,快吃吧!吃完我就送你回家。”
她惊讶的抬起头,注视易翔挺拔的背影,他冷淡的语气深深伤了她。他一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故意昏倒来博取同情。她才不是!自己一定很令他讨厌,否则怎么她才一醒来,他便立即迫不及待的要送她回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确实一无是处,只会给他添麻烦。方才若不是他,只怕她便要倒在外边了,怎么说自己都该谢谢他才对。她不说话的沉默着,易翔更加肯定他的想法。他匆匆的交代着:
“吃饭吧!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一说完,就往外走。
她一看到他往外走,心里真是着急不已,她多希望能和他相处久一些。可是他一定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她,才会急急忙忙的想避开她,她就是这么人嫌。这些想法,一浮上就不容易打消了,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心酸。眼眶一红,忍耐了一早上的眼泪,全都不争气的往下掉。
正想退出房门的他,一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抽抽搭搭压抑的啜泣声,想往外跨的脚却再也跨不出去。他无奈的回头,忍不住的走到床前,低下头焦急的问:
“怎么哭了?还痛是不是?”他望着摇摇头不答话,兀自哭得伤心的李奉颦,当真是手足无措了。他实在痛恨这种无力感,他无措的坐在床沿,绷紧声音说:
“别哭了!”听起来语气严肃的一如命令。
李奉颦抬起涕泪纵横的小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任性的说:
“别管我,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反正我一无事处,你想走就走,反正我只会给你添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