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出办公室,双手插腰,大吼:“谁拿了茶树代理案的资料?!”
“这里……”江志刚怯怯地举手承认,早就知道经理一定会大发火,他早已经有受死的准备了。
“为什么会在你这儿?”她的美眸冒火,知道江志刚不可能无缘无故拿她的东西。
“是总经理怕您太累,要我接下来的……”江志刚修饰地说道。
又是他!“为什么?”
江志刚看着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总经理有交代不准说,而自己的顶头上司又得罪不了,所以乾脆都别开口。
“江志刚,请问你是在谁的底下做事?”她眯着美眸,寒光四射地欺向他。
“当然是您。”可是总经理职位更高、权力更大呀!
“我平常对你不好吗?”
就是太好了,所以我才会冒着被您杀头的危险,揽下这项艰苦任务,以免您被色猪吃了呀!江志刚在心里下断OS。
“江志刚!”他始终不开口,惹火了她。“等我从总经理那里回来,你就死定了!”
她头一甩,旋开身,跺着重重的步伐冲出去。
“我完了……我完了啦……”静汶走后,江志刚立刻抱头哀叫。
“别担心啦,经理心肠最软,吃软不吃硬,只要你哀求个几句,外加两滴泪,经理一定会原谅你的。”同事安抚着他。
“但愿如此。”江志刚在胸前画着十字。阿门!
似乎每次进梁智桀的办公室,她都是这么地气急败坏——
“梁智桀!”
办公室的大门依照惯例,被霍一不用力推开,外头的助理早就看惯这一幕,而总经理也从没说过要拦住裴经理,或者请她敲门通报,所以助理都任她去,反正只要是裴经理,这公司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更不须通报了。
“呵呵——一大早精神这么好?”梁政宪坐在沙发上,笑看着这位怒火冲天的俏佳人。
“呃……粱伯伯……我不知道你也在。”好尴尬,怒火像遇到水似的,瞬间熄了。
她是来吵架的,没想到梁伯伯竟也在,这样她就不好尽情地跟梁智桀吵,毕竟晚辈的事应该由晚辈自己解决。
“我和阿桀也说得差不多了,你们聊吧,我回去了。”梁政宪体贴地说道。
等梁政宪走后,静汶一抬眸,怒火马上回到眼中,她瞪着他,一言不发。
梁智桀任她瞪视,他知道她是为了何事而来,骄傲又好强的她怎能忍受努力的一切就这么拱手让人,所以她的怒气是可预见的,不过他有得是办法消除她的怒火。
裴静汶等着他开口,结果他却把她当隐形人一样,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接了三通电话,批了好几件公文,就是没看她一眼。
她烦躁着,欲言又止,来回踱步,终於,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梁智桀!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那么草率就把我负责的案子交给别人?”
“你太忙了,而且,再过几天还有一件新的代理案需要你去洽谈。”
“可是也不能这么突然呀,连问都没问过我!”她叫道。“你就不能有一点总经理的样子吗?你凡事不经过大脑、任性而为、不计后果,怎么做大事?亏我还把你当成竞争对手,原来我看错人了!”
看吧,这些话怎么能让梁伯伯听见,要是他知道唯一的儿子这么不争气,肯定气到爆血管。
她对他的评语他完全可以一笑置之,但她对他的失望却令他胸腔发闷,第一次,他有股想向她解释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件代理案吗?”他看着她。
为了这件案子,她一个多月来吃不下睡不稳,还差点失身给史费柱,他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在乎。
“还用问吗?当然是想完成我的责任。而且如果案子没签成,公司的损失你不会不清楚吧?”幸好合约已经到手了。
“就这样?不是因为我?”他不信。
以前经销的产品也有一些很冷门,可是她从来没这么在意过。
而这次的高级茶树系列产品,是他独排众议,执意要代理的,其中的意义已经不是单纯地赚或赔。如果失败,股东们将不再相信他的眼光,他这总经理的职位於年底合约到期时,肯定无法续任。
可是,静汶怎么可能会在乎他、帮他呢?他的无能不是刚好突显她的能干吗?或许她还会是下一届的总经理呢!
她大可撒手不管的。
但,如果不是,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真的不懂。
“你——你少臭美!”不知为何,他的话令她的心跳加快,像是心虚,像是被说破了什么,害她有些口乾舌燥,脸还微微发热。
“那找个理由说服我。”
“还要什么理由!责任、当然只有责任!”她像是在掩饰什么地叫道:“不跟你说了啦!你喜欢给谁做就给谁做,我不管了!哼!”
她下巴拾得高高地走出去,背影非常僵直不自然。
看着她的背影,梁智桀笑了出来,瞧她那急欲解释的模样,和故作镇定走出去的样子,分明是想掩饰心虚嘛!
想不到她也会在乎他呀?
想着,他的心像浸了蜜,目光柔了下来,嘴角的笑是那么的温柔……
回到行销部,刚才那心虚的感觉还是没消去。裴静汶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次会这么拚命、这么在乎。
当然,在工作上她一向是尽全力把事情做好,但这次,她知道自己有些不一样,不单是责任而已,还有着担心和焦急,心里总记挂着茶树经销合约,吃饭想、走路想,连梦里都想……
合约签成了,她没有成就感,也没计算自己将获得的奖金有多少,只有满满的开心和安心,连在梦里都笑得好开心。
她是怎么了?难道真是为了梁智桀?
她记得那天开会时,他拿着企划书,自信满满地向股东们推荐高级茶树产品的好处,但股东们全都不屑一顾,直到梁智桀拿自己的前途当保证,股东们才愿意姑且让他一试。
她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好气愤、好焦急,不懂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有人不识货呢?更不懂粱智桀干么这么笨,还赌上自己的前途?她气极了,立即起身附和,保证将会以最顶尖的行销策略把产品打入市场。
那是第一次,她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并肩作战。
也许她真是为了梁智桀才这么不顾一切的吧,但那又如何?梁智桀虽然和她不和,但他并不是坏心眼的人,只要有理,她还是会帮他的。
迟钝的她并未发觉自己的在乎程度,早就已经超过所谓的“帮理不帮亲”了。
“经理……”江志刚拦住正在恍神的静汶,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你进来。”看见江志刚,静汶一张俏脸又绷了起来。
必上办公室的门,江志刚头低低,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经理……”
“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她逼自己硬起心肠,绝不能对他心软。“说!为什么瞒着我接下案子?还有,为什么总经理会突然把案子交给你?”
回来的路上,她想了想,觉得梁智桀的话很可疑,以前她手上同时好几个合约在洽谈,也没见他让她把工作量分摊出去,怎么这次问都没问她,就擅自决定。
“是总经理不让我说……”
“那现在你决定说了吗?”她瞪着他,语带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