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也一样。"
"不行,电话里不方便说的,申先生,让我见你好吗?我发誓,仅此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申引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上了楼,方怡容说申引霨正在主持会议,要她在总裁办公室里稍候。说完,方怡容便搭了电梯下楼去,身为秘书,她必须继续陪申引霨开会。
丁苡芩环顾四周,有些讶异,她以为像他这样冷淡的男人,应该会有一间冰冷、符合他气质的办公室。没想到,这里却是那么的温馨,有家的味道,回异於他给人的外在印象。
巧妙的梁柱设计,把所有尖锐的线条全隐去,令整个空间感觉柔和。大大的嵌顶灯如月亮般镶在乳黄色的天花板上,晕黄的灯光舒适而不刺眼。
而办公桌后的墙上,挂了一幅带著抽象风格的人像油画,温暖的色调给人稳定的感觉。办公桌前有张长长的桦木矮桌,两旁各放了张藤编的三人沙发,放上软软的白色靠枕。窗户旁有一幅全开的中国大陆地图,图上插了许多小旗子,不知是拿来代表些什么?
环视室内,有件事令她觉得奇怪,为什么大白天的要把窗廉拉上?自然采光不是比较好吗?
她想去拉开窗廉,申引霨低沈的声音却止住了她的动作。
"有什么事快说吧,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他一进门,视线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反倒是这个小妮子,好奇得像在逛大观园似的,小脑袋左偏右转、东瞧西瞧,就是没看见他站在她身后。
这些天没见到她,他拚命让自己忙碌,为的就是不让脑子有空闲时间想起她,就连窗廉也拉上了,以免睹物思人。
可是,刚才得知她有急事找他时,他再也强装不了冷静,立刻停下股东检讨会议,赶回办公室。理智几乎要涣散,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回来一看,她像是没事似的,反而是他自己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如果现在他还要说,他对她没有半点动心,就实在太自欺欺人了。
但是,每当他的心想向她跨出一步时,父母打闹、争吵不休的画面就会再次出现,这令他又胆怯地收了脚步。
商场上,他果断、强悍、呼风唤雨,几乎就是无所不能。但一碰到情感问题,他却变得这么懦弱。他不想碰感情,却又渴望一个安定的家;这种矛盾的感觉就像──想取暖,却又怕被烫伤。
看著她单薄的背影,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却没有勇气。
丁苡芩听到声音,转过身凝视著他。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为什么他看来有些憔悴疲惫?为什么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冷酷地一言不发呢?她不禁感到阵阵心疼、不舍和迷惑。
"你只剩三分钟。"感觉自己就要失控,申引霨赶紧避开她怜惜的目光,冷冷地提醒道。
丁苡芩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冲动、荒唐。她完全没考虑到申引霨的感受,以他这么不想见到她的态度看来,如果她向他要求一个吻,一定会被笑死,然后再被一脚踹出去。可是现在她都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了,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安地瞅著他,开始犹豫著该不该转身就走。
"快说吧!"她愈不开口,他的心就愈急。
"可是,我怕你不答应我……"她愈说愈小声,脸也红透了。
"你再不说,就请走吧!"
这……叫她怎么开口呢?"我可以直接示范吗?"
"随你。"他故作不耐烦地将视线焦点落在她身后。
丁苡芩趁著勇气还没消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忽然攀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吻住他。
申引霨被她突然的举动惊愣住,他想推开她,但她柔软的唇和青涩的吻,不放弃地、温柔地在他冰冷的唇上轻点著。
霎时,他觉得自己的唇变得柔软有温度,甚至轻轻的颤抖、酥麻著,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以为吻只是一种欲念的发泄。可是她的唇印著他,他的心却涨得好满,血液倒流,滚滚的情愫像找不到出口似地,令他全身发疼。
申引霨微微侧过脸,化接受为掠夺。强而有力的双手移向丁苡芩的腰间环住她,将她贴向自己。他轻吮著她的唇,灵巧的舌尖探进她甜蜜的口腔内逗弄、撩拨。
丁苡芩的唇间逸出一声申吟,双腿发软,舒服地偎在他怀里。
早知道一个吻能唤来申引霨热情的回应,她早该吻他的。
急促的呼吸和几乎缺氧的紧迫感,迫使两人分开。
丁苡芩气喘吁吁,一直无法从奇妙的感觉中回复,但申引霨已经努力地稳住呼吸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心欣喜、狂跳,但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突然的举动。
她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地说:"我的新戏就快开拍了,这次有吻戏……"她脑中仍然一片浑沌,无法完整地表达。
"你的意思是,你在利用我排戏?"申引霨寒下脸,非常不悦。
知道他误会,丁苡芩连忙反驳道:"才不是!我只是单纯的想把最珍贵的初吻给你,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才不管萤幕初吻和实际上的初吻是不是不一样,初吻就是初吻,只能给自己喜欢的人。"
申引霨看著她小脸上固执的表情,感动的狂潮冲垮他心中的黑暗与孤独,露出了一片明亮。
虽然早就看出丁苡芩对他的情意,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却更觉得甜蜜。而且,知道她选择把初吻给他,他既快乐又感动。当初刻意和她划清的那条界线,现在已经模糊了,内心筑起的那道高墙也已经逐渐崩塌,情潮顿时汜滥,全奔入她宽容、温暖的眼底。
"那你还是利用了我。"他掩饰内心的喜悦,故意绷著脸说道。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谢谢你,我走了。"他冷酷的表情让丁苡芩感到难堪极了。
申引霨拉住她。"你利用了我,就想一走了之吗?"
"那你要怎么样?"弄下清他的意思,她感到有些慌。
他……他该不会想更进一步吧?!
"不怎么样……"他突然吻住她,不再多说。
不知道又过了几十个五分钟,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仍深锁著,而等在会议室的股东们,早就已经等得呵欠连连喽……
彷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天旋地转,他们才歇下缠绵的热吻。
丁苡芩乱了节奏的的心跳无法平息,她红透了脸,偎在申引霨的怀中,感受著他也为她剧烈起伏的胸膛。
从申引霨紧绷的身体,她知道他是渴望她的,并不是无动於衷。这令她感到很开心、很骄傲,夭折的恋情似乎又有复活的迹象了。
申引霨将她紧搂在怀中,他仰起头,努力调匀著呼吸,想平息自己的。他是这么地渴望她。
她的红唇娇艳欲滴,迷蒙的无辜双眸勾引著他的心,而那眼底的熠熠瞳光,就像大门玄关前一盏晕黄、温馨的小灯,无怨无悔地等待著疲惫的浪人归巢。他极度渴望温暖的内心,抗拒不了她的纯真甜美。他的心乱了,再也无法冷静。看著她,申引霨早就臣服了。
"你……"丁苡芩烧红著脸,嗫嚅地开口。申引霨突然的转变,令她又喜又怕。
"嘘,别说话。"他更紧拥著她,嗅著她淡淡的发香,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如果赵子学所谓的"感觉对了",就是这种与丁苡芩相处时的舒服、安定感,那么她一定就是他所要找寻的终身伴侣了。
只是父母失败的婚姻给他的打击太深刻了,令他一时仍无法放肆地给她任何承诺,他还需要一些时间调适、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