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傅三叔大叫道:“你们……”
她忽然出拳,往旁边一块大石击去,轰一声,大石应声碎裂,也击碎了傅三叔未完的话。
她头也不回的说:“谁敢抢我的人,有胆子随时放马过来!”
所有人不禁一颤,傅三叔也悚然一惊,再也说不出半句阻止她的话,只能愣愣看着他们离开。
第7章(1)
谢自嫚一路将傅觉遥拉回他的院落,大步跨进房里,还是一脸很火大的样子。
“自……”
“啪!”
他正要开口,她突然伸出手往他双颊拍去,他微愣,她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拍打的动作,将他从头到脚如打鼓般节奏快速的拍打了数十下。
随着谢自嫚的动作,傅觉遥缓缓扬起眉。她的力道并不令人疼痛,而是以一种仿佛打气似的方式对待他,教他一阵诧异。
注视着她此刻的神情,他心中不由得满溢爱恋与欢欣,因为,她朝他又更加靠近一步了。
当她结束拍打,他眼中已盈满恋慕的光亮,笑问:“你这是安慰我吗?”
“可能吧。”谢自嫚也不是很清楚,他总是会引发一些让她觉得很陌生的情绪。
暗觉遥笑如春风,“那以后如果你想安慰我,只要这么做就好了。”说着,他展开双臂轻轻环抱住她。
她不解地道:“你是小孩子吗?”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讨人抱的。
他脸上笑意更深,贴在她耳畔低语,“呵,只有在你面前。”
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他没一会儿便放开了她,然后注视着她的眼,问:“你刚才生气了?”
“是啊。”
“因为我?”
“是啊。”
“为什么?”
“就很火大啊!”
暗觉遥看着她明亮的大眼,里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暧昧情愫,纯然是一种愤怒的情绪,替他打抱不平。
“难道你不火大吗?”谢自嫚皱着眉问。
暗觉遥原本是想多少假装出一点哀怨的神色,好多引发她对他的情感,但因为心中的欢愉实在太过满溢,唇角的弧线根本无法拉平,还是维持着愉悦的神情,笑道:“习惯了。”
但他的笑脸却被谢自嫚解读成是强颜欢笑,她眉头皱得更紧,豪气地道:“如果你在这个一点都不逍遥的逍遥山庄待不下去了,就来风花雪月寨吧,我养你!”
他唇角扬得更高,双眼更是灿亮,“好,但还得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我还有些事必须处理妥尝,才能跟你一起回去。”
“没问题。”她说得爽快。
暗觉遥凝视着她,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深情地低唤,“自嫚。”
“嗯?”
“我很喜欢你。”
谢自嫚与他对视了半晌,“嗯,我知道啊。”
他是怕她忘了吗?隔没多久总会对她说上一次,教她想忘记都难。
她是无所谓,只是,教她移不开眼的是他的眸子,极为深邃且饱含某种她不明白的情感。
最近,他偶尔会出现这样的眼神,充满掠夺性,仿佛要将她吸入他眼中,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危险。每每看着这样的眼眸,她就会有种想探知其中奥秘的冲动,怎么会这样呢?
指尖在她睑上流连,傅觉遥必须花费越来越多的精神与力气,才有办法克制进一步碰触她的冲动与渴望。
最近每个夜里,他虽然仍旧与她同睡一床,却越来越无法成眠。一开始她身上带伤,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妄念,但最近她已逐渐复元,他发现体内深处的涌动就像千万只蚂蚁不断曙咬着他的心,教他越来越难以自持,只能离开她下床去,让夜风吹醒他的神智,让明月更加坚强他的意志。
她早已习惯他的碰触,习惯他的拥抱,更习惯夜里有他共眠,他相信,就算他真的藉故要了她的身子,她也会因为觉得没什么,就干脆顺水推舟的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但,这只是她被他刻意养成的习惯,都只是因为他一己之私推波助澜达成的结果,并不是由她发自内心真心想要的。
将手放下,傅觉遥提醒自己,他必须慢慢来,她如果还没有对他动情,那就算他要了她的身子,她也仍旧不属于他。
所以,他仍继续在每一个夜里,在每一次的磁触中,在每一个几乎吞噬她的眼神里,凭藉着意志力压抑着对她的渴盼和想望。
这已是自虐了,傅觉遥知道,却甘之如饴。
*****
“哈哈哈……”
远远的,傅觉遥便听见谢自嫚愉快的大笑声,回响在午夜的院落中。
熊肇下午来到山庄来探望她,顺便告知她山寨的近况,两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傅觉遥则因为赶去处理与慕容家的事,忙到刚刚才回山庄。
从传进他耳里的谈笑声,他可以轻易猜出,两人肯定正在月光下边喝着酒边谈笑。虽然大部分都是那个嗓门极大,而且一喝酒就关不上嘴巴的熊肇在说话,但谢自嫚也相当高兴的笑着……
有抹醋味飘过鼻端,傅觉遥轻轻摇头,笑自己的不从容。
他是知道她个性的,当然也知道熊肇与她只是朋友,但心口那微微的酸意却仍不由自主的发酵着。也许,在谢自嫚心目中,他跟熊肇也是差不多等级的朋友吧。
暗觉遥纵身一跃,飞身往屋顶上而去,便看见那两个人果然就坐在上头饮酒。
他往谢自嫚身边走去,看着她手上的酒壶,浅笑着开口:“你当真就这么想在山庄里多养伤一些时日吗?”
“啊,爱管东管西的人回来了。”她笑着揶揄,却是很高兴看到他。
“欺,什么话!酒可以治百病,你这少爷可别坏了这份好兴致啊!你也喝一些吧!”熊肇大笑,将酒壶抛给他。
暗觉遥手一转,酒壶绕了一圈后又回到熊肇手上。他改而拿过谢自嫚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然后酒壶就没打算还给她了。
谢自嫚也不以为意,反正以她目前身子的状况,喝到这个程度也够了,剩下的就交给他。
自从他发现以强硬的方式对待她绝对只是硬碰硬,不会收到任何成效之后,便改而用一种既不能说是柔软却也不是强硬,只是委婉得恰如其分的巧妙方式,让她愿意照着他的意思做,因为她不会感到任何不愉快或不自在,所以也就常常这样顺其自然的任凭他“摆布”。
她懒归懒,但有这么听话吗?还是他驯胀她的手法实在太过高明了?
谢自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暗觉遥坐到她旁边,然后将她轻轻拉往他胸前,让她贴着他,可以坐得舒服些,而她也自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大部分的重心倚靠在他身上。
两人这自然得就像是老夫老妻的模样,教熊肇霎时瞪大了眼,刚送到唇边的酒甚至不小心洒了些出来,醉意也被吓醒了一大半。
他抹去滴在落腮胡上的酒,又揉了下眼睛,确认自己的眼睛并没有花,“你们……”
前一阵子他去风花雪月寨报信时,便已听说这两个人之间一些可疑的暧昧情况,傅觉遥对谢自嫚“应该”有点意思,山寨里每个人都指证历历,四爷还特别要他帮忙注意他们之间的进展,那时,他虽然相当惊讶,倒也有种“果然如此啊”的感觉。
认识傅觉遥多年,这个逍遥山庄的公子虽然看似圆滑,但事实上他对任何人、事、物都不执着,甚至从没见过他对什么感到有兴趣,却独独在听闻谢自嫚一些英勇的事迹时,脸上总会浮现一种“真有意思”的玩味表情,而他当时甚至还没见过谢自嫚。
那时熊肇并没有细想太多,也没想到傅觉遥真的会去找谢自嫚,而在山寨里听说傅觉遥对谢自嫚有兴趣,他虽讶异,倒也不是真的那么意外,不过,此刻真正亲眼见到他们相处,还是教他不禁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