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身躯熨贴在一起,他的体温渐渐传到她身上,温暖了她冰冷的身子,她开始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喂,傅觉遥。”她闭着眼睛唤道。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靶觉他的身子瞬间紧绷,谢自嫚觉得他还真是爱操心,明明她身强体壮,打都打不死,偏偏他就是不相信,哎,看来他以后得娶一个受得了他这种爱操心毛病的女人,不然夫妻俩肯定有吵不完的架。
“这件事以后我不负责喔。”她的语气很认真。
传觉遥微愣,然后弯起唇道:“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但他一定会负责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跳进溪里?”她问道。“我不可能弃你不顾。”“喔。一
虽然答案也只可能是这个,但她就是认为他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就算他不跟着跳进水里救她,她也绝不可能轻易死去,只是情况会比现在更加艰难罢I.”。
只是,当她看见他奋不顾身的抓住她,她脑子里竟然只有一个念头——好了,她可以昏了。
然后,她就真的干脆的昏了过去。
现在想来,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前来救她的举动毫无疑问?而且竟然可以放心的说昏就昏,凭她的体力与意志,就算要她继续撑下去也一定没问题,难道她真的已经习惯把他当成贴身仆役差使?虽然她是土匪头子,但她真的有这么任性霸道吗?
边想着,谢自嫚放在他胸膛上的手也不自觉缓缓游移了起来,然后,她有些惊奇的道:“你瞧起来挺瘦,但身体还满绪实的嘛。”
平常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他精瘦的身躯其实相当结实,筋肉匀称,模起来的感觉挺不错的。
“我会当成是夸奖。”傅觉遥的声音里有着压抑。
“你的心跳变快了。”而且她模过的地方竟然微微发烫。谢自嫚的眼睛不禁为之二兄,嘿,他这样的反应真是有趣。
“你再这样毛手毛脚,我就要你负起责任了。”他的双手仍继续摩挲着她的身子暖热她,没空阻止她不规矩的动作。
“喔。”谢自嫚还是继续模,对他的话听而不闻。不模白不模,而且没道理他能模她,她却不能模他吧?这叫作礼尚往来。
“你打算负责吗?”
“当然不要。”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谢自嫚一口回绝,但手还是照模。
真是十足任性。
暗觉遥没辙,只好空出一只手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微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道:“我的自制力是很好,但说不定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
她抬头看他一眼,一脸“所以呢”的表情,摆明了根本没将他像绕口令又像哑谜似的话语放在心上,不认为他这么说有什么威胁性。
“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也挺好闻的。”手被抓着,谢自嫚也就懒得挣扎,但鼻息问尽是属于他的气味,她嗅闻着,发现真的还不赖,这下,他总不能连她的鼻孔都塞住吧。
“你也是。”傅觉遥只能叹道,就知道她根本吃定了他。
罢刚那句话虽然是对她说的,但其实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从一开始他就一直谨守道德分寸,不敢逾越半分,心智也保持清明,毕竟她身受重伤,他必须专注于她的伤势,不能有半丝心猿意马。
可是,他心底深处却有一股想碰触她、亲吻她,想放肆尽览她姣美身躯的渴盼:心中爱慕的女子就在眼前,要当个六根清净的圣人实在是太困难了,但他仍旧必须极力克制任那样的想望,不能越了界,他不是禽兽,绝对不能在她受伤的时候还对她做出不该做的事。
然而,他不是禽兽,她却是个土匪!
完全只凭她自己高兴,就毫不客气的对他的感官知觉进行搜括抢掠,强取他的爱慕,对他的忍耐克制视而不见,对他的有礼毫不领情,教他难以招架,节节败退,而她却依旧蛮横霸道得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确实是十足十的土匪。
“是吗?”谢自嫚相当讶异,“泡了整天的溪水,不是应该只剩下只差没发霉的泥巴味吗?”
她不禁怀疑他的嗅觉异于常人……咦?不对,这样说来,那她的嗅觉不是也同样异于常人?不然怎么连她都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还算挺好闻的?
“你还是有着属于女人的香气。”傅觉遥道。
谢自嫚过了很久才应声。“喔。”接着,她改变话题。“你的心跳真的很快耶。”
“那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他语气中的认真,又教她过了很久才应声,“喔。”
而且很大声。这句话,谢自嫚硬是吞了回去,因为她忽然有种直觉,她最好不要再继续招惹他了,也最好不要继续这种眼睛啊鼻子啊靶觉啊心跳啊之类的话题,虽然不是会有什么危险发生的直觉,但她就是觉得最好不要再继续聊下去。
她再次闭上眼。既然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也什么话题都不能聊,那当然就只能睡觉了。
“喂,傅觉遥。”谢自嫚将头枕进他的臂弯,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豪气地道:“今天受你照顾了。”
他弯起一抹笑,“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天二见,我们就离开这里。”
见她不再对他百般好奇,他松了口气,伸手将已经干了的衣服拿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并更加拥紧她,不让她受半点寒气的侵袭。
看着她安适恰然的枕在他怀中,像头已经被彻底驯服,变得乖顺又依赖他的猛虎,他想,他肯定彻夜都不能成眠了。
谢自嫚向来极易入睡,而且此刻又有一个人体暖炉圈抱着她、温暖着她,她觉得舒服极了,所以闭上眼之后很快就睡去。
在进入深沉眠梦的前一刻,她忽然有种不曾出现过的感觉——
一种安心感。
苞平常感到的安然自在、随心所欲以及自由无拘不同,是一种对她而言相当陌生的感觉,她一时也难以解释清楚,但好像还不赖……
啊,她想到了,就像之前在洪水中昏过去时的感觉一样——没错,她可以昏了。
天塌下来就让傅觉遥去挡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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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天亮之后,傅觉遥先去周遭瞧瞧他们位在何处。
他发现,他们被冲到了相当下游的地方,距离风花雪月寨已经有一段遥远的距离,却离逍遥山庄并不远,而且回山寨得绕过一段崎岖婉蜒又漫长的山路,若是回逍遥山庄则是一路平坦。
谢自嫚的状况虽然还可以撑下去,但内伤让她不时发高烧,也时昏时醒,教他担忧万分。
暗觉遥并不确定风花雪月寨里是否有医治内伤的良药,但他很清楚逍遥山庄里有许多珍奇与贵重的药材,更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必定能够很快治愈她的伤势。
所以他认为事不宜迟,当下便决定带她回逍遥山庄医治,即使这么一来他势必得回去面对山庄里那一堆“麻烦”,他还是以她的伤势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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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逍遥山庄的庄主傅瑓逍,是傅觉遥的大哥,此刻正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神色严峻的看着傅觉遥,厉声质问。
厅中还有几名傅家叔伯辈的长辈,同样满脸不悦的严肃神色。
“前阵子一声不响就突然失踪,音讯全无,山庄里派人去寻找你的行踪,却只找到你的马,然后你现在突然出现,还带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来,到底在想些什么?”
暗觉遥神色一派从容,优雅的含笑以对,“她不是来路不明的女人,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你担保有什么用?”一名长辈开口了,“这种糟糕透顶的传闻一旦传出去,逍遥山庄的颜面肯定会被你丢光,更何况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山庄,以后我们要如何面对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