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浣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沈浮於感官欲海中的她已无力再去思考,他的手,夺走了她残存的理智。
黑曜剥去她身上已然湿透的衣衫,顺著波动的水流放逐而去。他轻托著她的背拉出一段距离,抬起上身含住那耸立眼前的樱红蓓蕾,眸中转深的墨色含著深沈的。
她嫣红了脸,隐含著渴望,随著他置放她腰间大手引导,往下一沈,缓缓将他包围。这种感觉,让两人都抽了口气。她羞赧不安地挺动了下,反而引来另一波灼烧,让她忍不住逸出一声申吟,随即咬紧下唇,为了这的反应而羞红了脸。
她的生涩原是点燃他的助力,如今,却成了另一种折磨。黑曜起身将她抵上池沿,托住她的雪臀不住律动,直至她终於无法抑制发出愉悦的娇喘声,才放任自己的感受,直达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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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气死我了啦!”不悦的咒骂声,一连串地由清昊宫寝宫中传出。依声循去,只见一脸怨恨的小埃子跪坐榻上,愤恨不平地捶击被褥,打得榻板砰砰作响。
可不是他小埃子大胆,窜了皇上的龙榻,这完全是形势所逼,造成这样的局面非他所愿呐!小埃子噘起了嘴,只差没泪盈眼眶了。初春的外头天气多好,他却只能困在这不过几尺见方的床上,哪也去不成。
叩印!傅来敲门声。“皇上请用膳。”
“皇上说他不想吃,撤走。”皇上根本不在,用什么膳啊!小埃子扯开了喉咙喊,被迫做这种假传圣谕的事,使得他脸上的神情更加激愤。
今儿个是夌岚祭祖日,不用上早朝的,当然也没有那些烦人的奏章啦!
一早祀典过后,久未蒙召的他被皇上唤来了清昊宫。他多高兴啊,为了成全浣姑娘,他远离了皇上多久。如今一被皇上召唤,马上就欣喜若狂地跑来。
才一踏进寝宫,精明的他就立刻察觉气氛不对劲了。
皇上一身黑衣,虽然衣料还是精绣锦帛,但总比平常的服饰来得朴实许多,没有金线龙也没有炫彩凤的,而一旁的浣姑娘穿得一身粉蓝,衬得白女敕女敕的肌肤好看极了,果然比她穿起宫装的样子要清丽许多……宫装?怎么可能在宫内不穿宫装的?难道是浣姑娘想受女官罚不成?
正当小埃子的表情由赞叹转为狐疑时,黑曜低稳的声音缓缓开口了。
“我要和水浣出宫去,你替我待在寝宫,有任何来人一律代我回绝。”
“皇上……您……您……要出宫?”小埃子瞠目结舌。
他还没到皇上身边服侍时,曾闻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经常微服出宫,他多向往啊,能像个小苞班追随后头,到宫外巡视巡视,铲除路见不平,消灭地方恶官,在紧要关头时,刷地亮出令牌大喊:“大胆狂徒,皇上在此还不乖乖跪下!”呵……多威风啊!
不过呢,皇上日理万机,身分亦非昔日可比,他这个期盼也就从未实现。如今,好不容易让他小埃子盼到了,居然,居然,居然叫他留守宫中,眼睁睁地看著皇上和浣姑娘出宫去?
“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唯你是问。”黑曜淡道,将摺扇插入腰际,将自身的慑人霸气敛压,如今的他,只是一个面目俊朗、器宇非凡的富家公子。
“皇上,您不带小埃子去?”小埃子可怜兮兮地望著他,企望皇上能改变主意,尽避这个希望微渺得可怜。
“除非你想让水浣留守。”他很清楚小埃子对水浣的维护,黑曜不置可否,只丢了个难题给他。
对安排完全没有意见的只有殷水浣一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跟著出宫,对她并无紧要,在众目睽睽的宫外,总不成教她当街下手吧,就算侥幸得逞,怕不马上被往来的路人扭送官府?
“嗄?”小埃子睁大了眼,皇上这分明是在为难他嘛!浣姑娘难得出宫一趟,如果能跟著皇上出去走走,脸上的淡愁一定会化去的……小埃子不断地说服自己,最后终於在含著委曲求全的泪水中,成全了水浣。“皇上您慢走,小埃子一定会好好守住这个秘密的。”
他干么这么好心啊?打小入宫至今,他也没出宫过多少次啊!望著空无一人的寝宫,小埃子懊恼地捶胸顿足。怕被人揭破秘密的他,连宫仆送来给皇上的膳食都不敢动,又不敢随意离去,害他饿得咕噜噜叫,不由得更加后悔自己的大方。
“可恶,可恶,气死我了啦!”再次,清昊宫又传出了屈愤的鸡猫子喊叫声。
第六章
商机鼎盛的街市中,人群熙熙攘攘,形成了热闹无比的画面。小贩的吆喝声带著旺盛的活力,顾客的挑拣喊价,鲜活了整条市街。
站在盐行前的殷水浣微微眯起了眼,这样的热闹,炫痛了她。她离这种生活太远太远,如此真实的世界,看在她的眼里,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密道出了夌岚宫后,就来到盐业总行,黑曜拿出令牌,以皇上私授巡抚身分察看帐簿。事属官方机密,身分低微的她只能避开。无事可做,她踱到了门外,看著街上情境。
黑曜这次出宫,主要是为了巡视国属的三大行业是否营运正常。朝臣所禀启的奏章虽然天衣无缝,却还是让他瞧出了端倪。贪污事小,造成百姓生活影响事大,私自哄抬的盐价将会让百姓陷入恐慌之中。
然而轻易派人调查只会造成官官相护的恶性循环,反而更增加弊臣的掩饰,因此他决定亲自到盐行总库视察。
其实独自行动会方便许多,为何带了水浣出来,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直至眼看著手上帐簿,黑曜依然思索著这个问题。
只是想看看出了宫后,或许能套出她行刺的动机吧!这个念头闪过脑中,让他替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
在他精锐的审视下,不多时,已将涉嫌其中的一干人等完全掌握,就连罪证也一并搜出,想必明日早朝,又是一片措手不及的局面了吧!黑曜低笑,走出盐行,搜寻著水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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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水浣百无聊赖地倚靠著墙,看著对街的一对母女。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扎著一双麻花辫,看起来伶伶俐俐的,乖巧地站在一旁,看著母亲与布贩研究著布料与价钱。
这么平常的画面,却让她看得呆怔。
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和娘,还来不及下山过过这种生活,就天人永隔。殷水浣轻含著下唇,不让湿润的泪盈眶。
以前一心只想复仇的她,进了宫才知道,下达皇旨的人,是皇太后的父亲,一切与她刻在心头那三名仇人完全无关。
理智与恨意在心头挣扎,她知道他们无辜,个性里的心慈手软,更是让她经常扪心自问。当理智教她就此放手时,一想起爹娘亦同等无辜的面容,恨意又凌驾一切,唤她把所有过错往黑曜他们身上推。
苞在黑曜身旁,是幸或不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他深沈的眸中,她沈沦了,理智证明他的无辜,而恨意被爱恋削减,取而代之的日渐增强的情感,她发觉,她随身的匕首,越来越难以出鞘。
尽避她背弃传统,一心只想复仇,但或许,她依然是个跳月兑不开传统的女子。她不由自主地交出自己的心,交给占有她身子的人。她怕这样的自己,遗忘了弑亲之仇,沈迷於男女欢爱中……殷水浣将下唇咬得泛白,内心的天人交战,将她折磨得疲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