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制造双方拉扯的客套画面,黑韶闻言微笑站起。
“你们累了一天,想必饿了吧!先来用膳了。”皇后温柔地招呼着,像极了邻家亲切贤淑的大婶,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架子。
靳岚见状上前轻扶皇后的手腕,往里头走去。走前还回头望了黑韶一眼,示意他跟上。
真当他没有见过大场面吗?黑韶摇头笑笑,他只是不喜欢参加宴会,并不代表在宴会上他会手足无措。云绸那种接待各国使节的大型宴会他都应付自如,更何况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型餐会?
只是,今天的情况似乎没有那么单纯啊!黑韶挑挑眉,静静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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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毕晚膳的黑韶与靳岚分别后,回到清漓宫,却不立刻回房。走至庭中的小桥上,凌空一腾,轻巧跃上池畔柳树干上斜靠着,顺手摘下低垂的柳叶,含在嘴中无聊地用牙齿咬住上下摇动。
宴会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难过,气质高雅的皇后态度和
蔼,让他丝毫不感拘束;上次初会时一脸难以亲近的奏嬷嬷,虽然依然孤傲,但在皇后频频示意及靳岚恳求的眼神下,口气也和缓许多。
素肴精致,在依然燥热的夏夜里反而令人开脾,宴上皇后也体贴地令人备上清淡水酒,这样的宴会主客尽欢,已没什么好挑剔了。
然而,他为何依然心情郁闷?
皇后那温柔的眸子含了大多期待;秦嬷嬷那锐利的眼神朗显地告知,若是他敢背叛靳岚,她将把他碎尸万段;而靳岚那一向冷凝的瞳睑,直也染上了丝毫微醺,尽避她滴酒未沾。
靳岚仿佛逐渐密封的牢笼,用那日渐增添的情感,一寸寸将他自由的生活禁锢。他清楚地感受到,但,似乎无力挣月兑。:
这样的感觉对他而言是陌生的,让一向天地无惧无虑的他感到无所适从。情感的拘束让他恐慌,怕以往恣意妄为的生活态度将随之消散,对未来生命的操控权将不再属于自已,对于这个地方,他似乎付出了大多,远远超过他的负担。
轻浮慵懒的神态褪去,浮现于那张俊逸面容上的,是一向只隐藏于内心深处的深思熟虑。
或许,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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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清沂宫万籁俱寂,檐灯隐映的长廊上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跑过,看清四下无人时,迅速拉开身后的门,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又茵,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守候在屋内的秀妃不悦地开口。
“您要我入夜才来的,过得避开守卫,刚刚差点被发现,吓死我了!”打扮妖娆的李又茵抚抚丰满的胸口,嗓子柔软地嗔道。
“算啦,叫你白日就留在清沂宫过夜,可不是为了争什么早到晚到。”秀妃挥挥手示意李又茵靠近,从振袖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置于桌上,烛火将之映得莹莹生光。
“秀妃表姨,这是什么啊?”李又茵好奇地睁大了眼,瞧表姨神秘兮兮的。
“媚药!”秀妃美艳的容颜浮现狡诈的笑,阴狠冷酷。
“媚药?”李又茵羞红了脸,拿起手绢直掩,格格尖叫。“人家不来了,表姨您居然让人家看这种东西,羞死人了!”
秀妃不耐地看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外甥女在那里故作清
纯,谁不晓得她李又茵的豪放已名声四播,居然还妄想在她面前假装清纯?
“够了,别那么大声嚷嚷。”秀妃打断了她的矫揉造作,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些药我要你让大子服下。”
“太子?”李又茵睁大了眼。“靳岚吗?”
“没错。”秀妃点点头。
李又茵脑海中立刻勾勒出靳岚那冷傲又俊俏的身形,不由得笑得窃喜,求之不得啊!但,不对啊,她李又茵饥渴归饥渴,可还没那么不分事情轻重。太子呐!之前就是为了这个名衔才迟迟不对靳岚染指的。
“为什么?”李又茵反问。
秀妃那经过精雕细琢的容颜一板,这怎能告诉她?怎能告诉这个花痴丫头,她怀疑太子是女的,要她去试探?
“我担心太子都二十岁了,还没近过,想为他挑个人选当然,内举不避亲嘛,表姨第一个人选就想到你了。未来的皇后呐!这个位子怎可让别人占去?不过,怕太子害臊,所以才准备了微量的媚药助兴一下,你瞧,表姨对你多好?”秀妃念头一转,设了个诱人陷阱等猎物主动跳人,见猎物远在踌躇,临门加了一脚。“如果你放不段,没关系,表姨另外找我,我明白的,女孩子家嘛,清白总是最重要……”
“不要,人家答应就是。”李又茵深怕秀妃反悔,急忙将桌上瓷瓶揣人怀中,意识到自己过于猴急,连忙用娇笑掩饰。
“为了不使表姨为难,人家愿意牺牲。”
秀妃暗地冷冷嗤笑了声,依然笑容可掬地拉过李又茵的手,亲热地说:“你能识大体是最好的,来,表姨来告诉你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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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太子,又茵敬你一杯。”李文茵殷勤劝酒,为靳岚面前半空的酒杯斟满了褐色透明的液体。
靳岚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双手环胸,脸上的表情已被怒气冰冻到了零点。
她干么在这里跟这个花痴女人浪费时间!?
一想起今天下午,就气得咬牙。才刚从教练场回到清浥宫,连脸都逞来不及擦,就立刻被人传唤到清沂宫觐见父皇。一路进大厅就知道事情不对,见到的若是清沂宫的主人秀妃是理所当然,但在场的却是李元樵、李又茵父女,那可就阴谋气息浓厚了……
丙然,跟父皇没聊上几句,就立刻被秀妃以“李府的夏荷
长得好“的理由,强迫将两人请回了李府。当然,那三位长者绝对是有要事相商,无法陪同,只能满脸遗憾地要他们尽兴就好。很拙劣的把戏,但她就是推拖不了。
夜晚,在这个照明不佳的庭院看什么荷花?要不是黑韶那家伙为了避开父皇抵死不跟,她也没必要如今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看李又茵又笑又说地唱作俱佳,真是场无聊的笑闹剧。
“太子,喝嘛!”李又茵手持酒杯倾身向前,柔软的丰胸全贴上靳岚的手臂,挑逗意味彰显。心里则焦急得直冒汗,滴酒不沾,教她怎么下药嘛!
靳岚柳眉微觉,那低胸的剪裁都已经让她酥胸半霹了,难道这还嫌不够,还得将它推挤得呼之欲出才甘心?
“不劳李姑娘费心,我自己来。”靳岚藉由举箸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将她轻轻推开,脑海突然浮现一些宴会上,歌女对着宾客放浪的媚态,不觉暗暗好笑。那些被缠的恩客是乐在其中,哪像她,是苦不堪言呢?
“别这样嘛,难得有这种机会,让又茵来为你服侍。”李又茵拿起薰了香味的手绢帮靳岚擦拭额上的细微汗珠。“瞧,都流汗了呢!”
“不敢弄脏了李姑娘的手绢。”那种浓郁的花香直扑鼻头,呛得人头晕。靳岚有礼地拨下了她的手,婉转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