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妳就快些把身子暖起来吧。”他好气又好笑地把全身上下抖个不停的她搂紧一点。
随着时间的过去,当盛大的雪势在他俩身上积了一层细雪时,环抱着她的盛守业感觉她的身子似是因他而温暖了许多,他便把目光落在她被雪花冻红的双手上,而后举起她的一手,有耐心地一一搓暖她早已冻僵的手指。
不愧是亲自养育过义妹的兄长,在照顾人这方面,他的确是很周到,相形之下,受人帮助的她,从头至尾非但没有感激过他,反而只会对他摆出副恶态拒绝他所有的善意。
她何时成了这等气量狭小的人?
“那个……”犹豫了许久后,轩辕如相迟疑地开了口。
“嗯?”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妳居然会向我道谢?”盛守业连忙转过她的脸蛋,还以为他方才在河里捞错了人上岸。
她的表情有些困窘,“本大爷做人一向恩怨分明。”
听了她这话之后,盛守业马上低首看着因定心镜效力将过,她那双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拳头,而后他怀疑地转眼想了想。“分明到……一旦只要妳能动了,妳很可能会一脚把我踹下河去?”都为她牺牲到这等程度了,她不会还是那么狠心吧?
“……”他是习过读心术不成?
“……”太残忍了,她还当真有想过?
无言的沉默,有若将他们困在此处的流水般,静静地包围着他俩,盛守业大大叹了口气,而后颇为无奈地抚着额。唉,她也未免太难攻克也太会记仇了,这等以恨意筑成的铜墙铁壁,会害他在日后很难下手啊。
他徐徐自怀中模出她已相当眼熟的定心镜,决定在她又恢复凶暴的本性之前,先好好享受此刻怀中这份难得降临的静谧与和平。
“妳还是再多定一会儿吧。”他可不想再下水一回了。
第四章(1)
折腾了近半日,在天色方晚的时分,这才让下游村民们合力救上岸的他们,一抵达位于下游的小村庄后,早已被冻得快受不了的他俩,头一个所投靠的,即是这村子里远近驰名,尤其在大冷天里更有如救星的客栈澡堂。在走向澡堂的沿路上,盛守业无言地看了看四下对他们满心好奇的村民们,再看向身变心却没变的轩辕如相,就这么在村民的面前习惯性地一路走进男澡堂里,也不管澡堂外头的男男女女全都在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
必上澡堂的门扇隔绝外头的冷风后,轩辕如相动作快速地走至角落的置衣处,无视于澡堂里的男人们全都瞪大了眼并定住身子不动,就在她开始宽衣解带,而众人的目光愈来愈期待时,跟在后头进来的盛守业连忙把她身上的衣裳全都归位。
她不满地看着他的动作,“做什么?”
“妳走错地方了。”盛守业独占性地一把揽过她的腰,在众人好不失望的眼神下押着她往外走。
“我哪有?”一时又忘了已变成女人的她,硬是止住脚步转身走回来。
“妳肯定?”他扬起一指,满心不是滋味地指向那些正热烈期盼着她加入的男人。轩辕如相抬起头,一双水目扫视过了那些光溜溜的男人后,仍是不知他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没走错啊。”离家在外无处沐浴时,她向来就是来澡堂洗呀。
盛守业抚着额,对于这屋里的一堆男人都遮遮掩掩好不尴尬,偏偏她却处之泰然、镇定自若的景况,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不想在人前提醒她已由男变女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别看了。”他干脆掩上她的双眼,再强行架着她出去。
“你推我上哪?”莫名其妙被推出来后,她满心不解地回头看着他一脸坚持的模样。
他一把推开女澡堂的大门,“这儿才是妳该去的地方。”
“慢着,我不是!”轩辕如相当下刷白了脸,犹不及挣扎就遭他使劲地给推了进去。
将她送到正确的地方后,外头的寒意令盛守业禁不住抖了抖,赶紧回到男澡堂里取暖;而就在他进去不久后,他侧首想了想,又再次踱回男澡堂的门口处。
他的两脚才一站定,眼前的门扇随即轰然被一把推开,满面通红的轩辕如相一骨碌地冲进里头,两手紧紧捉住他的衣裳直把鼻血喷在他的衣襟上。
“太刺激了?”她也未免纯洁过头了吧?还是说她没看过女人?
“你、你……”生平头一回见着那么多果女的她,话没说两句就又窝在他的胸前再喷一回。
盛守业擦着她的鼻血,“那些姑娘有的妳不也有?”
“我还看不习惯不成吗?”轩辕如相两手掩着火辣辣烧红的脸,踩着执着的步伐再次走向更衣处。
“慢着。”他按住她的肩头,转过她的身子后,严肃地向她确认,“妳真不回去同那些姑娘一块儿洗?”
已被吓过一回的她拚命朝他摇首,一回想起方才她看见了什么后,脑子再次充血过多的她,娇俏的脸蛋又开始不争气地泛红。
为了女人而脸红?唉,怎么男人女人都是与他竞争的敌人?
“好吧,妳在这等等,绝不许在别人面前月兑衣知道吗?”盛守业指着她交代,随即迈开大步朝外头走去。
不过多久,经营澡堂的客栈老板带来了大批的人手,笑咪咪地请澡堂里的众人都起来,并在他们离开前为每个人奉上一锭白银,而那些老板带来的人手,不过一会儿就将整座澡堂打扫完毕,并在池中注满了方由柴薪烧好的热水。
“快过来弄暖身子吧。”当所有人都走出去,盛守业也将大门上锁后,他朝冷到牙齿都在打颤的她勾勾指。
“你做了什么?”她仍是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把这儿包下了。”除了他外,这辈子谁都别想看她的身子。
活像在赶场子似的,一听完他的话后,轩辕如相即七手八脚地将身上湿洒洒的衣裳给月兑了下来,在一旁的沐浴处飞快地洗完身子,再跳进盛满了热水的木造大池里。
着实暖入心房的热水,像是一双双逐走隆冬的温柔大掌,抚慰着她犹在颤抖的四肢和身躯,舒适的快意令她深吁了口气,放松身子陶醉地沉浸在这池让人满足的热水里。
冉冉蒸腾上升的雾气,在屋里四处置放油灯的照映下,其实并无法完全遮掩住室内的景象。才在热水里放松了一会儿的盛守业,不小心往她的方向一瞧后,随即极力想镇压下满月复快被撩拨起来的冲动,而后拚命说服自己得在心坎上置上一块名唤理智的大石。
“对面的轩辕大师。”她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何事?”
“您的无限春光,在下是一览无遗啊。”就这么大大剌刺地坐在他的正对面让他欣赏?她可真懂得折磨男人。
她翻着白眼,“同是男人,有哈好看的?”
“问题就出在妳又忘了,我有的东西,妳目前并没有。”难道他非得像个唠叨的老头,三不五时地提醒她这点,她才会生些记性?
在他的提醒下,轩辕如相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再瞧瞧他的,接着她不情不愿地缩起四肢并将自己埋进水中,直到只剩一颗脑袋还在水面上。
可恶,炫耀啊?生得比她高比她壮就算了,某方面还比她仍是男人时来得雄壮些。满月复呕气的她板着脸在水里边吹起泡泡,边在心里复习般地告诉自己,对面那个正在卖肉的男人,不过是个披着孔雀外表的恶狼,那些外在优势也全都是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