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声明,我可是饿了很多年了。”
当下没了睡意的花楚,含笑地两手环住他宽阔的肩,卖力将他给拉到身上后,信心十足地向他保证。
“放心吧,在吃完这顿后,我会让你觉悟的。”
长长的眼睫,惹人怜爱的睡脸,他究竟已在他的梦中梦着多少回了?
就着不甚明亮的晨光,侧首看着睡在他臂弯里的花楚,多年来一幕幕他渴盼的片景,飞掠在他心坎上,如踏水般地留下了点点痕迹。即使,他曾很冤枉地走了不少遥远的路途,但眼下只要能这般看着花楚安心地睡在他怀中,他便再也不想去怨恨上天,或是再去理会那些心坎上的伤痕。
因他知道,昨儿个,盘旋在静夜里,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呼唤着他的低吟,今后将会取代他走过的千山万水,以及多年来他不得不压下的满月复苦涩。当她敞开胸怀柔情万缕地接受他一切时,他更知道,从今而后,他再也不需痛苦地拉开他俩间的距离,苦苦地等待着一个不可能成真的梦。
徐缓的鼻息,规律有致地自他身畔传来,满心舍不下她体温的他,在口渴得不得不暂时离开眼前的美梦下床时,流连不已地再三吻了吻那张睡颜。
当习惯早起的他穿好衣裳,才打开门走到廊上,在转角处即遇着了三个排排站在廊上似是苦候他已久的女人。
他压低了嗓门,以不吵醒花楚的音量问:“你们站在这做什么”
早就等着这一日来临的花九娘,慢条斯理地给了他一个提示。
“既然嫁妆也收了,洞房花烛夜也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责任的问题了。”
“小花说过她会对我负责呀。”他都已经照花楚的要求好好觉悟过了,就算是哪日她想踢走他,他也要赖账赖在她头上。
花十一娘伸出一指朝他摇了摇头,“是你要对我们负责。”
封浩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两步,“什么,买一送三?”这会不会太强迫推销了?
说时迟,那时快,如雨落下的铁拳,马上就让他蹲到屋角为他的发言不当反省去。
“……那究竟是怎样?”活该挨了一顿排头的他,闷闷不乐地坐在地上抚着嘴角被揍出来的伤口。
暗地里早就决定把他推出去当冤大头的三个女人,动作一致地双手合十朝他深深一鞠躬。
“求求你,为了花村的声誉,你就把她带去吞月城吧,不然她真的会在这里开门立派!”
“那样不好吗?”那本就是花楚的心愿啊,都这么多年了,她们怎还是不能认同她的伟大志向?
“当然不好,她已经够怪,也不能再怪下去了!”花十娘一想到村子里的惨况,就不禁有满月复的火气,“这些年来,一大堆中原人往咱们花村跑,为的可不是想学什么功夫,而是冲着她的名声特地来这向她买毒或买药!”这座村子是武学奇村,才不是什么鬼村或是药出产大村。
封浩忍不住想为花楚仗义执言一下,“反正这儿穷得都没人要抢,而小花又为你们赚进了大把银子,你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卖的大多是药或是专治不举之毒。”花九娘淡淡奉上近年来这座花村里的人们,为何总算承受着别村异样的目光,以及村人们为何总是觉得千斤压顶的主因。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男人嘛,十个里头就有……”本来还想洋洋洒洒对她们解惑的他、突地顿了顿,语气僵硬地道:“呃,两三个,会有那方面的小毛病。”打死他都不承认有五个或以上。
不怎么相信他这话的姨字辈女人们,只是不语地将停在他面上的目光往下一降,再整齐地落在他的腰部以下。
“咳。”封浩不自在地微微偏过身子,“所以说,那是商机。”
花九娘咬牙清晰地更正,“那叫不正当行业。”
“行行出状元嘛。”哎呀,干啥计较那么多?银子不都长得同一个样?
“臭小子,别说你家姨娘不罩你。”花十娘一把勾过他的颈项将他给拉起,再将一只拳头亮在他的面前威吓,“哪,你要是敢不带她一块滚,改明儿个我就叫她休了你,然后再到别村去另娶。”
“真要这么着?”在另两个姨娘也都挽起了两袖朝他靠过来时,他怕怕地忆起了小时候她们是怎么连手将他给修理到日月无光的。
三道惨惨的森冷阴风,不容拒绝地吹在他面前。
“把她给我拎走……”说来说去,花楚之所以做生意这么不挑方式,全都是被这小子不正常的价值观所影响的。
“那好吧,小弟义不容辞就是。”很懂得看风头的他,爽快地两掌一拍,决定就顺着她们的意,带着好花楚重出江湖继续危害人间的男人们。
悬在心头多年的心事总算是解决了后,好似卸下了肩上重担的三名女人,才想不打扰这对小两口下楼去时,快她们一步的封浩已拦在她们的面前,并谨慎地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搁在花九娘的掌心里。
花九娘不明所以地摊开它,“这是什么?”、
“只是孝敬你们的小红包而已。”不想多说的封浩,说着说着就转身绕过她,岂料她却一掌将他给留在原地。
“封小子,你的心意我很了解,可这是你多年来——”怎么也收不下这张银票的花九娘,才想把银票给推回去,却遭他紧握住两掌。
“姨娘,”他咧嘴朝她一笑,“谢谢你们将我和小花养育长大。”
望着封浩面上没有半点嫌苦,或是不情愿的神情,深知他这些年来都在想些什么的花九娘,有些不忍地拍着他总是为她们想得太深太远的脑袋。
“记得,往后要常回来看我们知道吗?”
“那当然。”封浩环紧两臂重重地回抱她一下,“我这就进去帮你们摆平小花。”
徘徊在廊上的脚步声,一步步地走远了,回房后就一直站在窗口边聆听着耳熟的鸟鸣声与足音的他,在总带着热意的朝阳射进房里后,他徐徐踱至床畔坐下,微笑着看着这才惺忪醒来的花楚。
两眼终于适应了晨光,也看清了眼前这张唯一记得的面容后,花楚感谢地伸长了;两臂环住他的腰际。
“太好了,你还在……”她以为他又像往常一样,再次扔下她走得老远了。
“没有你,我还能上哪去呢?”封浩毫不费劲地将她拖抱至怀里,并为她添了件衣裳穿上。
靠在他胸坎上的花楚,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与窗外的鸟鸣声融成一种令她安心的言语时,登时放松了身子,在他怀中寻找到了适当的姿势后,再满足地合上眼帘。
“小花,我嫁你。”封浩轻抚着她那张总让他忍不住诱惑的红唇,“既然我要嫁你,所以往后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同理,我家也是你家,是吧?”
“所以?”突然听见他说这些的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
他朝她抛了个媚眼,“所以你就随我回有间客栈,比窝在这开立什么门派,要做生意哪都行不是吗?”
“这儿就不成吗?”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人脉,也看好房与地了,他要她抛下她处心积虑的这一切。
他徐徐引诱着她,“相信我,你现下所抢的,仅只是九牛一毛,到了吞月城后,你能赚得比这儿更多。”她想养那三个花钱似流水的女人,恐怕还得更卖力才行。
她不禁要考虑一下,“嗯……”的确,要开立门派哪儿都行,倘若她能跟那个结过义的东家哥哥连手,说不定日后他们能够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