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花楚姑娘?”清朗的男音,在他俩看似有些僵持时,很巧地自花楚的身后传来。不知是何时起已站在他俩身后的男子,令封浩紧张地转过身子,怀疑地瞧着眼前这位就连半点足音也无,看似翩翩贵公子的男子,而后他愣了愣,赫然发现,他除了没发现这男人是打哪冒出来的,他甚至就边方才那位管家是何时消失的也不知道。
来者款款地扬起两袖朝花楚一拱手,“敝姓盛,盛守业。”
“你花了大把银子,就是要我来这一解轩辕家之符?”该说他是看得起她呢,还是该说他实在是聪明,懂得在浪费气力和时间之前就先来找她?
“姑娘果然是个中高手。”
花楚淡淡地说着,“轩辕家的令符属于法符,常人无法解、术士无法解,非得施咒者或轩辕家的正统继承人才有法解。”
“除轩辕家外,尚有咒师能解。”盛守业胸有成竹地抬起头,眼中漾着精明的目光,“而我对你有着十成十的信心。”
遭他俩给晾在一旁的封浩,在那位宅邸的主人从头至尾都没同他打过声招呼、完全当他不存在,甚至两眼也不看他一眼许久后,满心不痛快地拉过花楚的手腕。
“小花,咱们走。”待客之道这么差,工作内容又与登天无异,就算是会坏了花楚在这一行的名声,这单生意还是不做也罢。
盛守业不疾不徐地扬起了邀请的一掌,“花楚姑娘若不介意的话,还请借一步说话。”
“你到别的地方去走走,我有正事要谈。”每回做起生意,就一反撒娇常态的花楚,板着一张脸,边说边推着封浩。
“可是——”
花楚一把拉过封浩的衣领,没得商量地开口,“我自认这一路上以来,从没碍着做生意过,所以今日你也别来碍着我的,可以吧?”
在她威胁的目光下,即使满怀的不情愿,但也知道她认真起来性格就与他差不多的封浩,并不想与她因个外人而杠上,因此只能默默领命滚远一点。
当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主屋外头的草原上时,花楚即大步走上前,直至她能够看清这位盛公子的距离才停下。
“你想说什么?”
“你习惯靠人这么近说话?”唇边始终带着谦和笑意的盛守业,并不似他人一般,在她这等眼神的凝视下,会遭她那双充满魅惑的水眸给迷倒,他反倒是往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而这点,正好与花楚事前所料想的完全不谋而合。
“放心,我真要咒你的话,我就连你的长相也都不需记得。”为了他眼底的防备,她不以为然地哼了哼,再上下打量着表里不一的他,“更何况,这座宅邸外头有众多不成气候的术士所下的封印,里头还有着技高一筹的轩辕家法符,因此我不认你与我会是什么敌人。”
“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既然都被看穿了,在她面前再演下去的话,那就真的太虚伪了点。
“那咱们别浪费时间了。”她三两下就做好决定,“说实话,我并不想去挑战轩辕家的令符,那除了吃力不讨好外,必要时还得冒上性命的风险,至于我姨娘所收的钱,我会在日后还你。”
“若我很坚持呢?”
她想了想,而后意喻深远地朝他一笑,“那你得找个理由努力打动我了。”
满欣赏她爽快性子的盛守业,缓缓踱至她的她的身边,与她一同看向远处草原上,封浩那闲得无聊又担心得慌的身影,而后,他暧昧地在她耳边轻问:“这种看到也模得着,却始终无法牢牢握在掌心里的感觉,很糟是不?”要理由他会缺吗?自她家的姨娘身上,他可是打听到不少的小道消息。
她怔了怔,“你说什么?”
“他。”盛守业大方地将手往封浩那儿一指。
“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花楚不悦地敛着眉心,在扬袖要走时,却遭他一把屋住腕间。
“倘若你能完成我的心愿,那么除了已摆在你家的十万重金外,我还会顺道实现你一个心愿。”
她爱理不理的,“我有什么心愿?”
盛守业弯下修长的身子,在她耳畔低喃了几句后,花楚从容的脸色随即如他所愿地变了。“
“你有那能耐?”要是真能那样的话,别说轩辕家的法符了,就算是要她不收酬劳也都可以。
“当然。”胜券在握的盛守业,给了她就连她都已死心的梦想,“我甚至能让他主动地换掉那颗食古不化的脑袋,并激发出他以往从未有过的斗志。”
“我凭何信你?”
“我这人向来就不喜欢赌,我奉行的是说到做到。”他掬起她的一束发丝,凑至唇边轻吻着,“我保证在他离开这座宅子前,他对你的态度将会彻底的改头换面。”
微侧过首看向远处急忙朝她跑来的封浩,再看着身边盛守业刻意的举动,已尝过败绩的花楚不得不向他提醒。
“这一招已经有许多人用过了。”在客栈的那段日子里,东翁不也天天闹?就连其它房客也都凑合着下海一块玩了,结果呢?没用的一样都不管用。
“那是你还没遇着功力高竿的。”这可不是他这人太不谦虚。
“是吗?”很乐意接受挑战的花楚,在封浩已快冲过来时,笑着问:“我能不能先验验货?”
“当然可以,就让我先为你奉上一些订金吧。”盛守业也一点就通,松开了手中的长发后,迅速揽住她的腰际,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首瞄准了她的唇。
只差一点点……就险些没赶上的的浩,十万火急地将花楚自他的怀中强拉出来后,在发现盛守业仍是紧握着花楚的一手不放时,额间青筋直跳地向他警告。
“放开她。”
全然不以为意的盛守业,仍旧是没理会他,只是笑意可掬地将花楚给拉过来一些。
“花楚姑娘,这位是?”嗯,醋意程度深重,看样子这事应该很容易办成这才是。
“我的青梅竹马。”被东翁训练得很会配合情境的她,适时地抛出一个封浩总爱挂在口头上的称呼。
盛守业瞄了瞄封浩半晌,刻意拉长了语调,“喔……?”
“你有意见吗?”封浩打心底觉得那个[喔]字听得很刺耳,老大不爽快地瞪着盛守业面上轻屑的神情。
“就只是……”盛守业顿了顿,“青梅竹马而已?”
“你少对她动手动脚的。”不想在这闹得难看的封浩,使劲拉着不知为何在原地生根的她,“小花,过来。”
岂料出乎意料的巨大力道,立即在下一刻拉走了花楚,在封浩想上前拉回她时,盛守业已拦在他的面前,并将脸静悬在他的之前,压低了嗓音有些看不起地开口,“既同为一丘之貉,那就少摆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很难看的。”
什么?这家伙来阴的?
不待封浩有机会发作,盛守业旋即转过身,朝那个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院里的管家弹弹指,“来人,去请裁缝来府里帮花楚姑娘制些衣裳,顺道再去请几个退休的御厨为花楚姑娘弄些补品。”
吃了一记暗亏的封浩,面无表情地扳扳颈项。
“你这是什么意思?”才头一回见面,就划下道儿来了?
“因为……”盛守业的目光不客气地扫他全身上下一会儿,“太寒酸了。”
……寒酸?
“我打听过了,你就是那个恶名远播的封浩。”盛守业兀自乘胜追击,“长时间随着你这位青梅竹马劳碌奔波在外,想必花楚姑娘一路上定是倦极也累极了,因此我希望她待在我府里这段期间,尽可能吃好穿好,过得……享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