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无冕,在注意到了她欲隐藏伤势的一些小动作后,闷声哼了哼,眼看她似乎毫不挂意她自身的情况,甚至连剑也拔出来了,他随即抽剑架在她的剑上,止住躁动的两方。
瞪看著她那张义无反顾的面容,他不禁心火四起。
“今日,你是特意来送死的吗?”都已是半死不活了,她居然还敢拿最后一点的小命来这里护卫她的人间?
“就算会死,我还是得尽全力搏一搏。”她旋过身,一剑直朝他劈下,而后随之一愕。
就连用剑也不必,只单单一掌就握碎了她手中之剑的无冕,慢条斯理地拍去手中的碎剑,心情甚好地朝她扬扬眉。
“就凭你这点本事7’
子问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赫然发现这名旧日同僚,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简直就是判若两神。
“你究竟做了何事7’不可能……这不可能,倘若他只是闭关修练,绝不可能在短短数月内神力精进成以往的两倍。
他就算再修练数百年也不可能有此成果。
“待你到了黄泉之下,我再考虑要不要知会你一声。”无冕扬起左掌,虚应一招,待她全心全意地防备著他的左手之时,在暗地里,他在右掌蓄满了神力,看准了时机,在她一掌袭向他的喉际,而他偏闪而过时,下一刻,他的右掌已来到她的额际之前。
即将罩顶的掌心,并没有来得及拍下,在那命悬一线的当刻,自她的袖里窜出两条色泽有若黄玉的滕蛇,只在眨眼瞬间就分成两处爬窜至无冕的袖里,措手不及防的无冕,只来得及在两蛇自他的衣领窜出,张口欲往他的颈间咬下之前,及时捏死其中一只,却没法阻止让失了准头的另一蛇咬上他的肩头,不得不因此松手放开子问:
遭咬一口的他,在肩上的滕蛇还想咬下第二门时扬掌拍开了它,赶在毒性发作前,他一剑削去了肩上的一块肉。随后剑尖转了朵剑花,直往子问的胸月复之间刺去。
“你以为那只多事的鬼辈还能救你第三回吗?”
做好了准备,打算赤手空拳接下这一剑的子问,眼前的景物忽地一乱,身子亦遭来者一掌给击退了原处,而不及收势的无冕,难以置信地瞧著手中之剑就这般生生地刺进了繁露的月复间。
“你……”
受了一掌后,按著伤处勉力站直身子的子问,双曰止定在繁露身上不断沁出鲜血的伤门上。
“繁……繁露?”
繁露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在毫无防备的她身上再轰出一拳,直将她震离她与无冕的眼的,跌落至山坡脚下那一处靠近海边的岩岸上。
因她两手紧捉住剑身,怎么也不退让,抽剑不得的无冕才打算在剑柄上施力,但在这吋,他却看见繁露面上的笑。
“你笑什么?”
唇边溜下一缕血丝的繁露,缓缓地抬起头。
“你不是说过……我们这些神,也真够自私了?”那日他所说过的话,她从无一日曾遗忘过,也因此无一日不后悔过。
“那又如何?”
“现下我就回答你,这就是我对友情的深度。”她笑了笑,覆在他剑上的双手,蓦地强拉著剑身直往自己的方向刺去。
不惜以身就剑缩短他俩之间的距离后,仅只在一瞬间,繁露已来到了无冕的面前并倾尽全力击出掌。没料到她竞这么做的无冕,在胸口挨了她一掌后,颇为错愕地低首看著她的月复间,只见手中的长剑剑身已穿过她的身躯,原本挂在她面上的笑意,在无冕回过神来吋,很快就化为乌有。
穿在战袍底下的天丝软甲,缓缓自无冕的战袍里掉了出来,化为一地的尘与灰,繁露睁大了眼眸,没想到那件由天帝在神魔大战后亲赐给他防身用的软甲,他竟会穿在身上。
在繁露能来得及再补上一掌之前,无冕快她一步地将五指扣锁住她的喉际,再一鼓作气地将手中之剑往前推,再次拉开了他俩之间的距离,无动于哀地看著她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只可惜你的死并不能改变什么,当然,也不可能阻止我得到神之器。”说起来,以前他还真是小看她这个天女了,今日能够让他大开眼界,也算是不枉他先前插手管过她与子问的闲事一回。
“无所谓……”面容上盛满痛苦的繁露,仍不死心地奋力伸长了双臂,直想再给他一击,“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我在乎的,只是子问……”
他微微一哂,“既是如此,你说,我怎可不再助你一臂之力?”
前来仙海孤山的沿途上,备受各界无法踏入神界仙海一步的众生骚扰,因此大大延误了时辰的两名神界战神,在总算摆月兑了后头的追兵终于能踏上孤山时,所见的头一个景象,即是繁露自高处坠落的身影。
“不好,来迟了……”藏冬满头大汗地看著远处那个遭无冕一掌打飞的女人,一时半刻间,并没有将她的容貌给认出来。
“这还不都怪你一路上拖拖拉拉?”深怕无冕已得逞的郁垒使劲瞪他一眼,而后心急地在四下寻找著,“神之器呢?”
“不在无冕的手上。”曰光仔细地在远处无冕身上搜过一回后,藏冬眯细了眼看向一旁,却在瞧见坐在海崖之畔,双手紧抱著繁露的子问时猛然一顿,“她……她们为何会在这?”
“别愣著了,这事等打倒了无冕再问也不迟。”在无冕发现了他俩,也以无人能阻之势前来时,郁垒可没空去管性命以外的事。
早就算准他俩定会赶来的无冕.非但不对他俩的/㈠现感到忧心,相反的,在他的面上还刺眼地挂著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们可终于来了。”他倒要看看,天帝倚重的这两位战神,该怎么与已月兑胎换骨的他匹敌。
不假思索地,藏冬与郁垒在无冕快速地跃至他们面前时各自扬起一掌,当无冕左右掌心与他们对上的那一刻,整座孤山隐隐地颤动,惊飞了一林的飞鸟,亦震慑住奉天帝帝谕而来的两位战神。
整只手臂麻痹得几乎什么知觉都没有的郁垒.很难相信方才与他对上一掌的,即是那个往日埋首于武将林内,不在战事上争功,也不与任何神计较的小小武将神,在这一刻,他倏地回想起那一日无冕站在天帝的面前,扬声放话要天帝刮目相看时的模样.以及无冕又是如何地让武将林中大多数的武将神败倒在地的景况。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士别不只三日后,一晃眼,无冕已月兑胎换骨变成了一个神力高深莫测的陌生人,再不是当年那个在天帝面前委曲求全的小小武将神。
实力相差太多了……哪怕他再闭关数百年,也恐怕……
“你做了何事?”接下一掌后迅即退开的郁垒,将掌心移到身后兀自握紧,不愿承认地看著胜券在握的他。
“秘密。”懒得再隐藏实力的无冕,边说边赏了他两记掌风,而后将两眼横向也是一脸诧异的藏冬,“怎么,就连战神都不愿当了,你还有兴致来这搅和?”
压根觉得自个儿又在暗地里被坑的藏冬,面上尽是一派的悔不当初。
“我是奉天帝之命。”谁想来这儿赌性命呀?若不是担心郁垒会在无冕的身上栽了个跟头,没法达成天帝之命遭到重责,他哪会舍命陪君子的来这?
无冕冷冷一笑,“那你们今日可真来错了地方。”
划破天际的刺眼金光,在三造纷扬起手中的神兵利器一同跃上天际之时,蛮横地抢走了春末穹苍的丰采,躺在海崖崖处桃树下的繁露,回避地别开了眼,温柔地看著受了她生重一掌,仍是拚尽全力也要找著她的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