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宛如千椎万刺般地疼痛,令观澜的眼中泛满了泪水,她伸出两手紧掩着沧海的颈间,不忍地看着沧海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的模样。
为什么要这么傻?她不都说过了,来者是帝国的四域将军,这对手,不是他们所敌得过的,以往他们在紫荆王的身上,不就已经很明白这点了吗?明知如此,他为何要这么冲动行事?
“沧海……”大量的血水自他的身子涌出,观澜在他的十指紧紧捉住她,不一会又松开对,断了线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翻滚而下。
相交甚深,自小到大一同看着对方长大的青梅竹马,就在她的眼前静静地断断了气,紊乱而又庞大的痛苦,令观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受。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他的颈间,多么希望指尖下能再感受到他的脉跳,但这具犹温的身子,却怎么也不肯成全她这么一点希冀。
颤抖不知何时爬满了她全身,她轻轻放开沧海,抽出腰问的长剑站起身。
完全不看好她的石中玉,抬起一指朝她摇了摇。
“姑娘,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吧?”那个前车之鉴还在她的脚边昵呢。
臂澜紧咬着牙,握剑的五指,虽因过度用力而泛自了,但一想到海道三岛目前前仅剩下她这一名岛主后,她只好强自忍下想替沧海复仇的冲动,因她不能令海道再失去最后一名岛主,且弃所有岛民不顾。
“看祥子,你似乎没那家伙那么笨。”石中玉很欣赏她当忍则忍的态度,他大方的两掌一拍,“好!为了公平起见.我也给你个机会。”
臂澜阴沉地瞪着他,“都灵岛之军已全在这岛上,而两岛的船舰也已遭你烧毁毁。”眼下情况都已如此了,他还想怎么样?
“所以我不想杀你。”他笑了笑,干脆在她的面前蹲下抬首望着她,“哪,愿不愿同我聊聊?”
“聊什么?”
“无条件奉上都灵岛。”他说得像是这事就该是理所当然一般,“在有了玄武岛岛的先例后,这事,我想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决定吧?”
面色一阵青一阵自的观澜,在昕了他的话后。心中最恨的,并不是率军前来海道的他,而是远在狼城上袖手旁观的海皇。·以四域将军的实力,要扫平海道本就是迟早的事,尤其在飞帘走后,海道更是彻底全然无防,因此三岛全部沦陷于帝军手中,这点她事前就已料到了,而自多多年前,她也早就有了海道迟早将灭的准备。
只是,在他们找到了海皇之后,她原本还以为。像艘小船在大海中摇摇晃晃的海道,可因此而不倾覆在帝国的手中,没想到,一切却什么改变也没有。
很有耐心等她答案的石中玉。悠哉悠哉地蹲在地上欣赏她面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半晌,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后,他面色忽地一变,倏然站起身朝后看。
臂澜一怔,认为机不可失的她,立即握紧手中之剑朝他的背后刺去,但背后就像长了一双眼的石中玉,在她的剑尖抵达前,已取下背在身后的神剑,未出鞘的的神剑一剑桶向她的月复部,雄浑的力道,马上就令观澜站不起来。
原本飘浮在远方海面上的狼城,此刻自海面上看去,巨大且高耸的狼城开始始愈飘愈近,而狼城上金碧辉煌的太门,亦缓缓敞开。
“哟,终于愿意出来见客了?”石中玉挑挑眉,没什么紧张感地回头对躺在地上一手紧掩着月复部的观澜报消息,“高兴吧?你家的神人老大特地离开老窝来这救你了。”
那个北海会为她而劳动大驾?
微喘着气的观澜,忿忿瞪视着难得一开的狼城城门,远远地,她见着了一抹人影自门内走出,踏上了海面后,即一步步地走向玄武岛。
石中王又羡慕又嫉妒,“改日我一定要叫爱染也去学学这一招……”踏浪而来耶,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当神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飞扬在海风中的黑色发丝,在冉冉东升的旭日映衬下,光泽闪烁,一路走向他们这儿的北海,轻易就踏过包围住整座大岛的火舌,登岛后,为了不让岛上之人久等,施以轻功的他,不过多久即出现在山顶。
他先是看了面上似乎对他带了满怀憎恨的观澜一眼,再看向静躺在地的沧海,接着,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
“你是皇帝手底下的四域将军?”
“刚好是。”石中玉点点头。
“为皇帝平定南域的人,是你?”
“刚好也是。”
在石中玉一回答完后,北海握紧了拳头,二话不说地一拳重重击向地面,登时地面以疾快的速度破裂,宛如有条地龙在底下朝他们直窜而来,石中玉先是一愕,也立刻采取行动,他想也不想地就先扔走在波及范围内的观澜,再将手中之剑使劲插在地面上,适时止住了冲着他而来的拳势。
没想到他能拦下这拳的海皇,面上的表情带了点意外,也同时带着隐隐的兴奋之情。
“啧,真隆重的见面礼……”石中玉咋咋舌,一你这神还满讲礼数的,我若不礼尚往来,岂不是太失礼了?”
“喔?”北海不以为然地挑高朗眉。
在北海质疑的日光下,石中玉立即拔剑出鞘,看似又重又钝的长剑,当空一划,也给他来个所谓的回礼。
不亚于方才拳劲的剑气,在风中横扫而过,地面上那些由北海制造出来的碎石,全数遭之掀起,疾速射向远处的北海。
扬起两掌一一击碎碎石后,北海瞧着自己不知在何时断了一截的衣袖,转眼定定地瞧了石中玉手中之剑后,边走向他边问。
“你可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这个?”石中玉看了看手中重得要命的长剑,“当然是神器呀!”
遭人扔到一旁观战的观澜,愕然地掩着唇。
“什么?”除了神人之外,他这一介凡人居然能用上神器?
北海指指那柄剑,“这是你在南域的收获?”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属于南域罪神之首的兵器。
“没错。”石中玉笑得一脸满足样,“怎样?我家陛下很大方吧?”本来这剑到手后,夜色是打算要上贡给陛下当战利品的,可他一讨,他家陛下就马上转手赠给他了。
总算有点明白,他这一名凡人,为何胆敢前来海道向海皇挑战的原因后,北海终于有了认真的心情。
“你认为,人,胜得了神吗?”他扯掉手中的断袖,湛蓝的眼眸,不断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石中玉很乐观,“不试试怎知道?”他的至理名言就是,后果通常是做了才知道。
说得也是。
北海一笑,“好,咱们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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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飘扬在风中的黑发.半掩去了阿尔泰的脸庞。
风儿孤独而放纵地自空旷的街道上穿窜而过。在战前就已撤离平民百姓的玉门隘口内,仍有少数不愿撤走的百姓,其中有一名老人,蹲坐在街头拉着不知什么琴,乐音古老而凄迷,似幽幽地在诉说着风沙间遥远的往事,坐在城垛上的阿尔泰听了,仰首再饮尽一盅来自西域的美酒。
“将军。”
阿尔泰并没有回首,只是将手中的酒盅举向他,有些明白他意思的纺月,弯身拿起酒壶为他斟满。
“据报,敌军又想突围。”在他举杯欲饮时,纺月站在他的身畔向他提醒。
“嗯,我瞧见了。”一直坐在城垛上远望大漠的他,心不在焉地喝着劲道十足的美酒。
“将军?”还在等他发落的纺月,总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