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燕吹笛稳住他,怀疑地将手指头再次指向门外客,“老鬼,这只……也是你们神界来的?”无语问各天的藏冬一手掩着脸,“没错。”最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部猛在他家跑?燕吹笛款不住拉开了嗓子大声嚷嚷:“怎么和前两只差这么多?”
“呃,这只的家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头疼的藏冬,有点不好意思地瞧着他。“好过头了!”再也忍不住被圣棋引发的鸡皮疙瘩,燕吹笛上上下下地抚着两臂。“现下是怎么回事,天上的神兽、圣兽全都下凡来逛大街吗?”先来一只嘲风,再来一只玉琳,现下又……敢情上面是在闹家变不成?“我是来找玉琳的,遣望山神能不吝指点一二。”花了两年的时间在神界四处寻找玉琳的圣棋,在仍是找不到玉琳后,便照着天帝的指示下凡来到人间寻兽。而他来到人间后,头一个找的,就是曾收留过无数神界之辈的山神藏冬。一抹心虚,不约而同的,在圣棋的话尾一落后,悄悄地出现在藏冬与燕吹笛的脸上。藏冬开始结结巴巴,“那个……这个嘛……”惨了,踹都踹了,现下找兽的却找到这边来了,怎么办?“不知山神可知它的下落?”急于找到玉琳返回神界复命的圣棋,有些不解地瞧着他青青白白的脸色。藏冬半转过身,小小声地自口中挤出,“踹下山了……”
圣棋蓦地拉大了嗓,简直难以置信,“你纵走了那只逃犯?”
“不赶她走,难不成还把她留在我这过年过节呀?”一脸理直气壮的藏冬,两手叉着腰振振有词地吼回去。“它往哪个方向去了?”万没想到神界之神民居然如此无视神规神戒,满心气恼的圣棋,没好气地一手抚过发。藏冬又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方向嘛………方向在……”
“在哪?”渐渐有些按捺不住气的圣棋.用他那双清澈的黑眸直瞪向藏冬。藏冬侧首看了共犯燕吹笛一眼,燕吹笛的反应,只是朝藏冬郑重地点点头,不一会,他们整齐划一地对圣棋漾出了个大大的笑脸。“我们带你去看!
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心底有些发毛的圣棋、还来不及弄清地们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就一左一右地被他们拖着往某个地方跑,直至一处下方可见袅袅云雾的山崖处,才停下脚步。“玉琳往这方向走了?”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就是没见到玉琳,圣棋有些疑惑地指着远处月下夜色朦胧的山头。燕吹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是那边,是下面。”
“下面?’他古怪地低头往下看去。
就在圣棋低头的那一刹那,早就做好准备姿势的一人一神,迅雷不及掩耳地同时起脚,眨眼间,两脚就把他给踹下山去。“喂。”一径看着下方黑漆漆山崖的燕吹笛,慢条斯理地出声。
“嗯?”一样也在往下眺望的共犯藏冬,随口应了应。
“踢了两只圣字辈的下去,你会不会有天谴?”真是糟糕,他们似乎已经对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端出习惯来了。藏冬面色凝重地抚着下领,“非常有可能。”
第二章
久寻不遇。
在人间徘徊寻兽的圣棋,自那夜遭一人一神踹下灵山后,就一直在附近的城镇里搜寻着玉琳,虽说他已放出风声,有请负责各辖地的土地公们与城隍帮忙寻找,可这几日来,仍是无半点关于它的消息。想要在这座他不太了解的人间找到王琳,无异是大海捞针,若是天性机灵古怪的玉琳真有心要躲他,他更是不知该从何找起。现下他只担心,来到人间后的它,那一身兽身会不会吓坏了几人?在这座人间它会不会无所适从?法力甚差的它,会不会被躲藏在人间的其他众生给欺负?或是早在他找到它之前,被神界通缉的它,就已被跟它不对盘的八神将给逮了去怎么办?“唉……”已经头痛了好些天的圣棋,站在大街上再次头疼地抚着额际。暖意融融的日光,丝丝洒落在他的身上,环首看向四处对他来说皆是不熟识的人间风景、未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川,在他胸臆里,那颗为玉琳久久紧悬不下的心,不自觉地又抽紧了些。神法高出玉琳好几截的他,来到人间好几日,尚不能适应这座繁华复杂的人间,而自幼就住在神界,时时刻刻总是有他护着的玉琳,它又怎能适应?以它那么倔的性子来看,既是私逃出神界,那么就算是它在人间受了什么委屈,它也决计不会吃不了苦地跑回神界找其他众神哭诉,想必它定是像以往一样,红着眼、蜷缩着四肢,躲藏在哪个地方发抖,等着他去救它。得快点找到它才行。
抬手拭去额上晒出来的汗珠,圣棋深吸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在人群中走动,在走过庙街前一座人们搭建的把台时,他猛然止住了步伐。好熟悉的感觉。
圣棋狐疑地转过身,那股理不清、剪不断,存在了数千年之久的熟悉感,直在他身上索绕不散,他一手抚着胸口抬首四下寻找,寻找那头自他有了圣兽之身时,就一直与他相依为伴的兽,只因唯有身为同类的它,才会让他有着这份无可取代的感觉。可眼前,并无任何会吓着了凡人的兽,有的,就只是如川水般汇聚的人群,以及那名高座在把台上,正为居民弘法讲经的女子。四下都没见着半点兽影的圣棋,不解地皱紧了一双好看的剑眉,就在他想转身到他处继续寻找这份感觉的来源时,在他身后,又有股感觉,似条看不见的绵密线绳紧紧拉扯住他的脚步。觉得事有蹊跷的圣棋,迅即回过头,重新将他身旁人群里的男女老幼全都仔细检视过一回,在找不到时,他再次缓缓将目光移至那名坐在高处、有着一张不熟识面孔的女子身上。突然间,他两眼焕然一亮,那股始终在他脑海里徘徊不散的8惑,在他见着那名女子眉心间那抹天帝亲烙的兽印后,霎时全天开云散。怪不得……
敝不得任他在人间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玉琳的下落,原来她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头麟,她早已月兑去了兽身有了人身,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摇身一变成了个平凡的凡人……不,或许,也不该说她是个凡人。
再三聆听着高坐在上方接受凡人膜拜的玉琳,正对底下信徒们所吐出的字字句句、神谕圣理,以及她又如何自己点座下的信徒们该如何奉神事神,圣祺气抖的握紧了拳,狠狠的瞪向正在对凡人招摇撞骗、说的舌粲莲花的玉琳,一团猛烈的怒火,立即在胸月复间丛丛燃烧,先前那些因她而产生的一箩筐又一箩筐的担心,全被他扔到天外天去,转眼间,改而演变成无计收拾的滔天烈焰。她居然成了神棍!
讲经讲了一早,说得口干舌燥的玉琳,在弘法告一个段落后,被信徒们簇拥着下了祀台,就在她接过一碗解渴的茶水,准备润润喉时,一阵飕飕刺骨的冷风,自她的身后刮来。“你竟有了人身……”
熟悉的语调方入耳,全身寒毛直竖的玉琳,登时身于僵直得有若石块,直在心底大喊不妙的她,不太置信地反复深深吸吐了好几口后,这才怯怯地掉过头,两眼慢慢地、慢慢地将站在她身后的男子,自脚跟一点一滴地往上看去。一如她所猜想,眼前这个面色阴寒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同类,圣棋。要命,当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