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整点被门扇给撞平的燕吹笛,一手捂着鼻,眼眉搐地死瞪着门扇,恨不得马上踹破这扇门,直接进去找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家伙再挑战一番,但碍于千夜,呕得牙痒痒的他无法进去里头去踩踩那个竞看不起他的七曜,只能黑着脸,硬是咽下这口梗卡在他喉际不上不下的鸟气。
隐隐刺痛又自他的胸口传来,他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低首拉开衣襟,对胸前那记七曜赏给他的黑色五指印,看得是既皱眉又不甘心。
“臭老鬼……”他龇牙咧嘴地抚着已经痛了很久的胸口,诓我诓了那么多次,这回要说真话,也不事先提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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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嗽!”莫名其妙的冷颤再次上身,令藏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正弯身在木槽旁漂洗豆腐的晴空回头看他一眼。
“着凉了?”
他习以为常地揉揉鼻尖,“一定又是有人在骂我……”
“吃碗豆腐吧,刚捞上来的。”晴空将捞上来的豆腐盛至碗内,一碗泛着浓郁黄豆香气,看来绵软细致雪白的豆腐,看得饿了一早的藏冬,边不及待地把它撞过来。
“晴空!”在场的第三者再次发出不平之鸣。
“好好好……”发觉自己冷落了另一名来客后,晴空笑眯眯地偏过脸。“咱们方才说到哪了?”
“说到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置之不理。”特意来找他商量,却被拉来帮忙磨黄豆的神茶不满地提醒他。
“好吧。”晴空一手抚着下鄂,想了半响后,于脆直接把问题扔给他,“你认为我该帮哪边才好?阴界?还是人间?”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难选择,因此还是先听听他人的意见再说。
神茶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这还用问?”
“当然要问。”蹲在一旁猛吃豆腐的藏冬,边咽下口中的豆腐边代答。
“要不要再来一碗?”招呼客人甚是周到的晴空,接过他递回的空碗。再替他盛了一碗。
“那我就不客气了。”吃出个中美味的藏冬,索性大咧咧往上一坐,顾不得什么形象地开始一碗接一碗。
“都什么节骨眼了,你们一个尽彼着制豆腐,一个忙着吃豆腐……”又被人遗忘在一旁的神茶,气岔地左指一下这个只会呆呆傻笑的笑脸,右指一会那个乱七八糟的吃相。“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味道如何?”根本就没管神茶脸上是否已经风云变色了,晴空关心地站在藏冬的身旁,准备聆听对他作品的评语。
“好得没话说!”吃得—脸幸福的藏冬,佩服地对他竖起大拇指,“几年没见,你制豆腐的火候是愈来越上乘了!”
“过奖。”晴空优雅地朝他颔首。
“你你你们……”神茶那只定在空中指着他们的指尖开始颤抖。
“我们都只是旁观者罢了。”晴空持首看他一醒,慢条斯理地踱回术槽前挽起衣抽,准备漂洗其他的豆腐。
神茶一骨碌地冲至他的面前,“能为而不为,这算什么神、什么僧?”
“说得好!”马上抢过话的藏冬,咧笑着嘴对他拍拍手,“我们本来就是不务正业的神仙与和尚。”
晴空微瞥他一眼,“我不是和尚。”
藏冬无所谓地挥着手,“你是仙佛转世。”哎,差不多啦,这家伙每次都要在名称上跟他斤斤计较。
“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他摇着食指将身分撇清,“这辈子我只是个凡人,别把那么那些神圣又伟大的担子加在我的肩头上。”
“你知道吗?”藏冬直皱着眉,“你就是这个不爱负责任的心行最要命了。”等了两千年,佛界好不容易才派了个代表转世来人间,结果咧,这个不认分的代表白小到大,除了学会制豆腐和念经的本事外。什么普渡众生的大愿一桩也没干过。
晴空淡淡一讽,“少在这五十步笑百步。”他可不像某个神会自愿降级跑去当什么小小山鬼。
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晾在一边的抻茶,错愕地张大了嘴,瞪视着这两个随时随地都有法子抢走他发言权的一人一神。他气结地抹抹脸,再次重整旗鼓后,用力地在他们面前挥着手以争取他们的注意力。
“喂,你们到有没有听我在说?”是他长得不够显眼高大,还是他俩的眼珠子根本就看不到他?
“有啊。”正在闲聊的一人一神,动作一致地转首应了应他。
“那就快想想办法呀!”赶快把主题给拐回来的神茶,在他们又聊起天来前重新提醒他们一次。
“有啥好想的?”趴在木槽边的藏冬挽高了衣袖,将手中的木碗伸至木槽里舀了一碗豆腐。“反正鬼后要杀的只是皇甫迟旗下的徒子徒孙,与百姓根本就毫无关系,神界去掺和些什么?”
神茶听得筒直想跳脚,“但那些术士也是人哪!”
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的藏冬两手—摊。
“嘿,他们可都是自愿的,谁也怨不了谁。”又投入拿着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强迫他们去。
“可是……”
藏冬爱笑不笑地耸着肩,“你若真闲着,那好,爱管就去管吧。”他这个吃饱的都没撑着,这个天生劳碌命的却偏爱插手不该插手的事?那就让他去好了。
“问题就出在那个七曜……”才被譬告过的神茶,支支吾吾地吐出他会跑来这求援的最大主因。
藏冬挑挑眉,“那口个半人半鬼的你要真应付不了,就去请郁垒出马对付他呀。”
“找他?”说到这点他就更呕了。t那家伙跟你都是同一副德行!“在来这之前,他就去过栖霞山找过郁垒一回了,可那家伙呢,懒得帮忙就算了,居然直接一脚把他给踹出大门。
那就识相点别多事的插手管阴阳两界的闲事,不然……你就只有多多保重啦!“愉快地挥手恭送他后,藏冬又低下头埋头猛吃碗里的豆腐。
“你的意思呢?”碰了一鼻子灰的神茶,不抱期望地把两眼调到比藏冬更爱推卸责任的晴空身上。
“你都听到了。”和藏冬打着同样主意的晴空,腼腆地对他笑笑。
逐客令下来后,自来这里磨了一个早上黄豆的神茶。边揉着酸涩的肩头,边携着满月复的呕气,大步跨出晴空制豆腐的小小磨房。
“喂。”神茶两脚一走,藏冬立即自碗里抬起头。“你真无动于衷?”不会吧?这家伙不是挺有慈悲心肠的吗?还真拒绝了神茶。
“还轮不到我插手。”接手去磨黄豆的晴空,在石臼里添了点黄豆和水后,两手扭着推柄卖力地转动起石臼。
“什么时候你才肯出马?”登门拜访。吃了一堆豆腐却什么忙也没帮到的藏冬,大刺刺地在一旁闲着看着他挥汗。
“再说吧。”
“一个和尚也这么爱摆谱……”他撇撇嘴,一鼓作气地吃完豌中所剩的豆腐,“老鬼。”晴空手中的动作忽地顿住,转身看了看藏冬身旁空无一物的木桶,正经八百地唤着他。
“嗯?”终于吃饱的藏冬,心满意足地拍抚着肚皮,并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你把我今儿个要卖的豆腐全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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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日下,滔滔川水拍击着水中流石。缎起点点剔透水花,将全身覆在水中的千夜。站在水深及肩的水中合闭着美目,两手结印。
站在岸上远看着她的七瞿,抬首看了看就将升到天顶的灿日,再将目光挪移至自曙色苍茫时分就站到川水里的她,不由得担心一直都投睁开过眼的她是睡着了,抑或是怎了,直在心中盘算着,到底该不该去把她给拉上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