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女,拜托你就别再造孽了……”她都没看见有多少人暗中在擦鼻血吗?
一直将视线定在吧台前的迦蓝,冷眼看向那边又是群聚了—群莺莺燕燕,以及那个八面玲珑,深受女性青睐的霍飞卿。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问:“他的行情一向都是这么好的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段树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而后回过头来好笑地看着她那没什么表情的玉容。
她轻轻摇首,“没这么敏感的发觉过。”也不知怎地,她就是忽然觉得,以往她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那些围绕在霍飞卿四周对他频送秋波的女人们,今晚在她眼中看来,竟是如此刺眼。
“为什么对他敏感?”嗅到一丝不对劲气息的段树人,有些保留地问。
“因为突然对他很感兴趣。”她一手支着下颔,正经八百地低吐。
“迦蓝?”段树人被她太过直接的回答吓到了。
兀自保持沉思的迦蓝,在霍飞卿低首聆听了其中一名女客的低语,仰首朗笑时,她的眉心也下禁随著他的举动浅浅地蹙起,而这种感觉,不但令她觉得十分不快,也像在她的心中投下了一块相当具有分量的大石,让她兴起了一种近似独占欲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就着她那张冷淡的玉容,段树人猜测不出她在盘算些什么。
“想不开。”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眼前这幅会让她肝火上升的画面,就是一直催促着她下定决心的主因。
厉害的是段树人也一点就通,“对谁?”
迦蓝朝那个左右逢源的霍飞卿努努下巴。
“确定?”段树人努力按捺著笑意。
“嗯。”现在她的年纪还算不上大,也许往后会遇上比霍飞卿更好的人选也说不定,但,她很懒得去想太过遥远的未来,只想把握住当下。
他懒懒再问:“年纪差了一截也行?”
“勉强可以接受。”她勾了勾唇角,缓缓露出一抹挑战的笑意。
“有勇气。”他慎重地拍拍她的肩,“我支持你。”由保护的老母鸡变成她追求的对象?真是便宜了那个牙医了。
“谢谢。”心情豁然开朗,感觉自己再度充满了生气和无比力量的迦蓝,轻轻跃下了钢琴后,灿烂地对他一笑。
“别客气,快去对付他吧。”
***
笼蔽了天际的灰沉云朵,带著灰色丝缎的白雾,在城市的高楼间飞行穿梭,为人夏以来总是热度居高不下的气温,带来了微微的凉意。
月光酒吧休假日当天,同时也是不上班的迦蓝和霍飞卿,约定好得待在家中分工合作的打扫口、自睡醒吃完早饭后,就一直在屋里打扫的霍飞卿,在将客厅整理到一个段落时,终於忍下住停下手边的动作,回过头来两手擦着腰,对那个自始至终都拿着抹布,坐在沙发上两眼显得有些呆滞的人叹气。
“迦蓝,你在看着我发呆。”她是怎么了?从醒过来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怪异的模样。
“嗯。”凝视他的眼神显得更加专注了。
他大感吃不消地摇摇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要不是他的定力已经练到一个程度了,他很有可能早就意志不坚地又想做出某些会让他罪恶感复活的事情。
她还是只有一个单音,“嗯。”
“你在诱惑我吗?”他伸手拿开扫把,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颔,低首直视着那双美丽的大眼。
“或许吧。”迦蓝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直直地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他的两眉意外地挑成小山状,“或许?”小妮子今天吃错药了?
她站起身来,仰高了小脸看向他,并且不疾不徐地再对他扔下一颗原子弹。
“因为我发现你相当有男人味。”这是她连续观察了他几天后的心得。
“什、什……什么男人味?”被吓得不轻的霍飞卿,当下结结巴巴了起来。
她朝他眨了眨眼,“就是成熟性感得很吸引人那类的东西。”以前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身边就有个脸蛋身材都可以保养眼睛的美形男,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真是浪费。
“迦蓝,你还没醒吗?还是病了?”月复里的担心足以用卡车来计数的霍飞卿,好不紧张地抚着她的额际。
她莞尔地漾出芙蓉般的笑靥,“称赞你一下也不行?”说他老,他就哇哇叫,夸他一下他又紧张兮兮。
他郑重地摇首,一手直压着胸口,“不是不行,只是你要考虑一下我心脏的承受度。”
“奸吧,霍大牙医,你迷死人了。”她给了他一记飞吻,干脆给他灌下会让他当场心脏病发的迷汤。
“迦、迦蓝?”吸进的空气,差点在气管定岔的霍飞卿,瞪凸了眼珠看着说完话就不负责任走人的她。
“有人按门铃。”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手指着大门边发出悦耳铃声的监视器。
“我来。”胸门气血都还没平定过来的霍飞卿,快步走至大门边,阻止她贸然地代接。
单指按下通讯键,监视器上传来的影像,随即又让霍飞卿的心跳增快了几拍,他随意交代了几句,连忙转过身来把待在他身旁,好奇想知道是谁来的迦蓝往她的房里推。
“回你的房间去。”
“做什么?”她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他脸上怪异的神色。
“待在里头不要出来。”一骨碌将她推进书房后,霍飞卿朝她伸出一指慎重地叮咛。
她不禁疑心四起,“谁来了?”
“访客。”他避重就轻地一带而过。
看透人心功力一流的迦蓝,两眼刻意在他神色紧张的面容上转了几个圈。
“什么样的访客?”瞧他这么心急想要把她藏起来的模样,难道来的是女人?
他等不及地随意向她解释着,“不适合让她们知道你住在这里的访客。”要是给那些人知道他家里住了个女人,他以后的日子就会不堪想像了。
她慢吞吞的轻应,“噢。”果然是女人,只是,并非单数,来者的数量要用复数计算。
“记住,别出来。”霍飞卿不放心地再次叮咛后,将她推进里头关上门,并代她在外头把门锁上。
愕然看着被锁上的房门,心底有些不痛快的迦蓝,趴靠在门板上聆听着外头的动静,在公寓大门一被他打开后,果然如她所料地传来一堆女人的客套招呼声。
只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的迦蓝,离开了房门边,坐在书房的电脑椅上,曲起两脚,就着会旋转的椅子在房内转来转去,没多久,等得很不耐烦的她,索性打发时间地打开他的电脑替他收起电子邮件,但只看了信件标题的她,很快地又蹙紧了眉心。
女人的名字在他的收件夹里泛滥就算了,怎么就连他的通讯录里也是女陆人满为患?受欢迎也要有个底限好不好?
气闷地关上电脑后,迦蓝反反覆覆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挖空了脑袋思索,就是理不出一个能够解释她此刻心烦意乱的原因来,更无法自她的心底,将那份原本是由她独占,此刻却必须与他人分享的感觉给驱逐出境。
她一手掩著乱跳的心口,“不行,这样会换我心脏病发的。”
但在按压着自己的胸口之余,她不禁想问自己,为何要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在这里跟自己过不去?平常每晚看他在女客之间优游来去、打骂嘻笑惯了,为什么现在她会容忍不下一些电脑里的人名,以及几个登门来找她的女人们?
想了半天后,她有些了悟地拍着自己的额。
“咳,我是个女人嘛。”对,她是女人,而女人,本来就该是小鼻子小眼睛,更会小家子气的斤斤计较,不爽就是不爽,她干嘛一定要去把它合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