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幺?”眼看着他唇畔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又习惯性地以指尖磨磋着她细女敕的面额时,她不禁要问向这个眼底似乎偷偷藏了一份欣喜,却又不告诉她的男人。
『我在想……”风淮的指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沿,“既然你都已经给我机会了,那幺我就该把握机会将你手到擒来。”
她轻轻咬住他的手指,“你该不会又说了就算,私下结案吧?』每次她都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人。
“已经结案了。”他含笑地挪开指尖,俯身以唇掩住她未来得及开口的抗议。
“不要脸红。”无愁洁白的指尖揩向风淮的面颊。
“我们回去吧。”被她拉来陪她逛大街的风淮,脚下的步伐不但慢吞吞的,并又一次地在脑海里兴起拉她回大宅的念头。
无愁再将他的手臂再挽紧一点,由他带着她在湿滑的雪地上行走。
“你说过你今天会陪我一整天的。”要是让他回去了,庞云那票人少不了又会来和她抢人,把他给拉进书房里讨论一大堆国情占据他整天,而她就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里数橘子打发时间。
“可是大家都在看……”想拉下她小手的风淮,眼神精锐地左张右望。
无愁索性停下脚步,两手叉在柳腰上向他抱怨。
“又来了,每次给你机会你就仅扭慢慢。”他的脸皮怎幺还是那幺薄?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亲热一点又有什幺关系?
“谁教你在给我机会之外,同时也给了他们看戏的机会?”风淮愈看她生气时的俏模样愈是觉得不妥,连忙主动把她拉近身侧,一掌轻轻勾揽住她的腰身。
“让别人看有什幺不好?”她低首看看他的举动,觉得他实在是很矛盾。
“不好。”他不吐不快,“我可不喜欢你这模样别人也有机会看。”在塞上城这小地方,像她这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可是枪手得很,尤其当她带着一张配红的消脸、绽着笑出现在大街上,躲在暗地里偷看她的男人可多了。
热辣辣的红云当下烧红了无愁的两颊,并娇嗔地轻拧他的手臂一记。
“不要脸红。”风淮看了,更忍不住想先将她藏进大麾里的冲动。
“你想太多了……”当他已经开始带着她离开大道走往小径时,无愁边漾着笑边看他匆忙的脚步。
他撇撇嘴角,“如果立场相反你就不会这幺说了。”她又没体会过她的未婚夫被一群虎视耽耽的女人包围的滋味。
止不住的笑意泛上了无愁的唇角,在无愁想好好安慰一下他那张臭脸时,他却停下了脚步,两眼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站在小径另一端的人。
“风淮?”她不解地拉拉他的衣袖。
风淮伸出一手将她推至身后,确定已将她藏好后,再抬眼正视那张熟面孔。
“是铁勒还是朵湛派你来的?”看来他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至三内的耳里了。
“目前我仍处于出借状态中。”冷天色笑咪咪地盯着他的举动,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朵湛他叫你来做什幺?”朵湛派的?为什幺要派他大老远的来这里?
“襄王他……”冷天色拉长了音调,眼中泛着淡淡的冷意,“不希望你回京。”
他一顿,“为什幺?”
“我没问。”他耸耸肩,慢条斯理地按着预肩做起暖身运动。
“你想杀我?”风淮瞬即明白他的用意,在愕然之余,一抹难掩的心灰浮现在他的眼底,但又很快地消逝。
“襄王并没有交待该怎幺不让你回京的作法。”冷天色缓缓拉出腰际的长剑,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该一不作二不休,连他后头那个目击一切的女人也一并解决掉。
“铁勒知道这件事吗?”自认武艺并未精湛得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风淮,在问着他的同时,两眼边打量着可以逃生的路径。
他挥挥手,“摄政王大人忙得没空理会杂事,襄王也认为这种小事没必要让他知道。”
“很遗憾,我不能死。”两眼在僻静的小路上找不着别的出路后,风淮叹口气,只好将无愁推至小径旁,由他自己拔出配剑来面对他。
冷天色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能死的理由?”
他简单地应着,“我有家室了。”要是就这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那幺无愁不就要漫无止境地等下去了?而且,他也很想亲自去问问朵湛,为什幺要这幺做。
“据我所知,你尚未成亲。”冷天色谈瞥了花容失色的无愁一眼,“不过幸好你还未成亲,不然郡主就要守寡了。”决定了,在解决风淮后,顺便也一道将她处理掉。
“我很快就会娶她过门。”风淮的身影立即杜绝住他凝视无愁的视线。
冷天色微微一晒,“很难了。”
金戎交击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地里听来,格外空旷直沁耳鼓,无愁张大水眸征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发不出半点声音,恐惧和忧心紧缩在喉际间。
虽然风淮的身手,在众皇子里算不差的了,但在对上了以武功踏上仕途的冷天色,很明显的,风淮没有胜算,而冷天色是那幺的不留情,丝毫不把风淮的身份当成一回事,一心只是想完成任务,所以下起手来,也就份外狠心不留余地。
懊怎幺办呢?再这样下去的话……风淮已经招架不住了,在他纵身一剑拉开他们两人间的距离后,一抹人影随即接手代替他的位置,如猛虎出闸般地直扑向冷天色。
看清来者脸庞的冷天色,几乎止不住脸上的那份讶异。
『巽磊?”他不是因丧母而回乡守孝了?怎幺这个八百御林军的统领会在风难的身边出现?
“好久不见。”巽磊边打招呼,两手的弯刀也忙碌个不停。
“我曾告你,这事与你无关。”被他凶猛攻势逼退几步的冷天色,以一剑架住他,要他先把苗头搞清楚。
『有关,大大有关。”巽磊却咧笑着白牙,并以下巴努努一旁另一个脸色铁青的人,“还有,这事也跟他有关。”
冷天色回过眼,就见慢了一步的宫悬雨已联袂杀来。
当完整无缺的风淮回到无愁的面前时,无愁并没有迎上去,也不去看风难那张带着疲惫的脸,只是回过滚首问向也跟着巽磊一道前来的庞云。
她的声音里有着止不住的颤意,“他是谁?”
“冷天色,襄王派来的人。”庞云的具脸像是见到仇人般。
“你们跟踪我?”放任巽磊他们去忙碌的风淮,一脸不满地走向庞云。
庞云摊摊两掌,“我不能让你出任何岔子。”好险他们跟踪的工作有落实的去做,不然后果就很难收拾了。
“你跟冷天色有什幺旧仇?”风淮对他这种有点类似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表情有些好奇,却怎幺也想不出他怎会与西内的人有牵扯。
“跟他是没有什幺旧仇,但跟另一个人则有。”庞云目不斜视地望着遭逢两人联手因而处于劣势的冷天色,斯文的脸上布满阴霆,“记不记得你曾问过我,是否很在乎铁勒?”
『我还在着等你来告诉我。”
他冷冷地陈述,“铁勒抢了我的妻。”
风淮怔愕地屏住了气息,猛然忆起那件大伙都有默契遗忘了的旧事。
庞云不带表情地说起往事,“当年,圣上赐婚恋姬公主,而我就是那个在成亲前,遭人横刀夺爱的驸马。”
他未来的妻,在与他成亲前遭铁勒劫走带至大明宫,无论他透过什幺方法管道,甚至是面呈圣上,他也无法踏进大明它一步将她索回。只因铁勒功高震主,身为刺王的他,不但手握重兵更为天朝巩固了疆土国防,因此,不只是圣上忍气吞声地将这件丑闻给压了下来,全朝大臣们,皆也心里有数地睁只眼闭只眼,更甚者,在他不惜将这件藏在宫院里的秘事揭上台面后,铁勒竟二话不说地带兵远走,不但避开了朝中的刀锋箭雨,还永远地带走了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