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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 第33页

作者:绿痕

愈瞄愈精确的霍鞑,当他以锐利的箭锋划过独孤冉的颈绿,留下一道长曳的血痕时,独孤冉才更正的明白霍鞑并不是在玩乐,霍鞑是真的想取他的性命。

“住手!”独孤冉紧抱着可抵挡的桅竿朝他大喊,“即使你身为皇子,但行刺国舅依然是死罪!”

霍鞑甩着发,狂嚣地朝他笑,“那又怎样?”连续暗杀两名皇子,不也是死罪?一次抵两次,他还很不够本呢。

“护……护驾!”独孤冉在他又转身去找箭时,慌慌张张地想躲进船上已被对面那些大炮吓得兵荒马乱的人群里。

被冷落在一旁的商船,船上所有原本都在备战的人马,此时众人的脚跟皆定立在船板上,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景象,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他们全都忘了他们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就着阳光在海面上反射的刺目光影,顿愣了很久的怀炽,才勉强认出远处那个顶着一头被海风吹得散乱的长发,一脚跨站在船舷上,衣衫不整袒露着精壮的胸膛,拿着筋只瞄准独孤冉一人肆无忌惮乱射的那家伙,好象就是他八百年没见,且恶名昭彰的亲手足兄弟。

“三……三哥?”几年不见,他怎么变得更疯了?

“先别管霍鞑了,在船沉之前,看情形他还会跟独孤冉磨很久。”冷天海头一个回过神来,拉着怀炽走向船上搁放的小舟,“咱们趁现在快点去抢人。”

趁着独孤再忙着逃命,和船上原本看守着她的人急去护驾,堤邑在一片慌乱中悄悄退至船边。

低首看着底下波涛荡漾的海面,想趁乱离开的堤邑,勇气迅即流失了一半,尤其这种高度,更是令她不禁感到害怕,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她,只能无措地站在船边不知该怎么办。

“跳下来”在三船大乱时,已乘着小舟前来的怀炽,在掌舵的冷天海和一名亲卫合力将小舟稳当地挨靠停妥在船畔后,站在船头朝她张开双臂。

堤邑旋过身,难以相信她逃避千里的怀炽,就站在她的下方,用他曾接她下墙的姿态等待着她。

总在她午夜梦迥时出现在耳畔的话语,在她怔然无语时,再一次清楚地传送她的耳底,唤醒她所有压抑的情悻。

“我会接着你。”

眼眶有些一灼烫,她以袖掩着嘴,强忍着心底那份无可遏止的庞大思念。

啊,依然是他。

他没变,他依然是她从前的怀炽。

回忆霎时渗透她的心房,那个在天际挂满火树银花,湖面上吹来悠悠的香气,令她难以忘怀的夜晚,她还小心地保存在心底最深处,而那时他将她包围在他的小世界里,他眼底的情不自禁,也还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还记得,那时他的眼眸就和现在一样,她也记得她愿冒风险出门,就是为了想亲近他这双看来甚是温柔的眸子,更记得,在头一次楼进他的怀抱时,心满意足地觉得,他的那片胸膛就是她此生的归属。

她的归属来迎接她了,再一次地把她所有的倾心和最初的思慕给带来了。这个男人,是她曾极力想要离开的,可是在离开后,又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和思念的煎熬中度过,令她几乎要恨起自己的软弱,也恨起自己那颗明知要舍,却还是依依难舍的芳心。

努力压抑住溃堤的思念,堤邑汲着泪,衣衫被海风吹得像是一双高扬的羽翅!她低首看着他,很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可是,她不知她的归属是否还依旧存在,他是否还会敞开怀抱再一次地拥抱她,是否又会突然改变,让她再次陷入两面为难。

她没有再一次踏入混着瑰丽和阴暗的梦境里的勇气。

等待了半天却没见她有丝毫的动静,深怕她不愿归来的怀炽,在看见她身后翻飞的衣衫时,令他想到了他的羽衣仙子,猛然地,他把心一横,在冷天海来不及阻止下,纵身跃进海里,拍来的浪涛很快便淹没了他。

“怀炽,”堤邑心慌地俯在船边大叫,用力挥开眼底的泪雾,拚命在湛蓝的海水里寻找他的身影。

冷天海不可思议地绕高了眉,“不会吧?”怀炽不是泅水能手吗?怎么一下去……就不上来了?他是在搞什么鬼?

可是时间不断逝去,冷天海在怀炽久未浮上海面时,顿时撤走了心中的怀疑也慌乱了起来,马上扔去腰间的佩剑和月兑上的外衫,打算下海救人。

一抹自高处坠落的纤细人影,在冷天海的面前拍击起一朵涟漪似的浪花,同时也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脸色顿时显得更加青惨,不断扭头左看右看。

“连你也……”她不是旱鸭子吗?上回她还差点死在府里的小湖中,她、她……怎么也跳下去了?现在他是要先救哪一个?

波动的海涛底下,灿阳的光线化为一束束的发光体,极其优雅地在水晶世界中舞动着,因想救怀炽而跳海的堤邑,在直坠下海后才忆起自己不会游水,因此她此刻并没有机会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她正合着眼两手紧掩着口鼻,无助地任自己的身躯往下沉,但就在她感到自己快窒息时,一双健臂忽地拉提着她的腰肢,直带着她朝明亮的海面浮去。

啊出海面后,大量新鲜的空气灌进她的肺叶里,还睁不开眼的她,感觉有人一手圈着她的腰身,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只大掌温柔地拍抚着她让她顺过气来,但这身躯贴合的感觉、这温柔的气息太过熟悉,就像是……她迅即睁开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怀炽。

怀炽一手拨开她附在颊上的发,稳稳地撑持着她浮在海面上,在他的唇畔有着止不住的微笑。

“明知自己不会游水,你还是跳下来了。”他就知道,她还是爱他的。

“你、你……”被他也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的堤邑,结巴地瞪着他的一脸没事样。

怀炽拉着她将她更贴近自己,低首靠在她的耳际请求。

“跟我回去吧。”如果说失去是一种最伤人的方式,那么,她已经伤他好几回且得到了彻骨的疼痛,而这也到了他最大的限度,再失去她一次,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完整的怀炽。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为了不想再见到那些……”堤邑想推开他的怀抱,可又怕会掉下去溺水。

“我明白。”他的眼眸迅即来到她的面前,紧紧跟随着她的眸子。

他明白?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身子沉浸在海中起起伏伏的,堤邑的心也有些起伏不定,隔在他们两眼之间不断荡漾的浪花,让她有些看不清他,因为,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她往日的哀伤。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她的离开不是对大家都好吗?只要她一走,便称了独孤冉的心意,和辛无疚想再高攀一回的梦想,而他也可以不必再顾忌于她,想对政敌做什么就做什么,事后也不会再有半分愧疚……况且,成全了三方的人后,最重要的是还可以保他一命,这不是很好吗?而她,也不须再被陷在其中动弹不得,得不到个解月兑。

“即使我什么都明白,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走。”怀炽收紧了双臂,怎么也不肯放开差点无法回到他身边的她。“因为你带走的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不能再让你离开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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