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他的身旁坐下,“你真认为这次的南天门大会一定会出事?”这阵子来就看他防贼似地过日子,而他又把他的预期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让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紧张起来。
“各方蛇鼠龙虎都来齐一窝了,怎么可能不出事?”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头痛无比地朝她皱眉。
适意仰首看着他沉郁的脸庞好一会,考虑再三后将佩戴在胸前的随身护具取下。
“适意?”东方朔仔细的盯着她眼底的担心。
“这是我在出门前我爹给我的护心镜。”她小心的为他佩挂上,眼底写满了担心,“你戴着,多一个提防总是好的。”如果他又遇上了那个爱偷袭的北堂傲的话,或许这个东西能够帮上他的忙。
“你变得开始会烦恼了。”他轻抚着她匀净美丽的小脸,颇为感慨良多,“想当初,你还以为江湖是个好地方。”环境果然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就不知这改变是好还是坏,有时他还满怀念她以往的天真。
适意细蹙着柳眉,她再也不认为江湖世界有什么美好了,如果草木皆兵、尔虞我诈的生活,就是每一个江湖人必过的日子,那她不愿离开目前由东方朔支撑的这个怀抱,多亏他的存在,所以她才能够信任着他、依赖着他,只要躲在他的羽翼下张开笑颜过每一天。
她将脸颊贴进他的怀里,用力的拥抱他,“我已经不想踏入江湖了,我只想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你没听某个高人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或许是所有人的心愿,只是无论他们在哪里,只要心离不开,就永远离不开。
“可不可以避开那些人?”适意愈想愈恼,全心全意地把所有的精神绕在这难解的问题上打转。
东方朔看了她一眼,脸上忽地又恢复他的一派乐观,“别太杞人忧天了,你该先烦恼别的。”与其让她去烦恼这些烦人的事,那还是让她想些正经事好了。
“例如?”她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没告诉她。
他笑嘻嘻地啄着她的红唇,“例如我该怎么去向你爹娘提亲,才好把你拐回家。”
适意的思绪一时还跟不上他的改变,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抚着下颌有模有样地计划着。
“也许我该直接就这样带着你回济南,又或许,我该先找靳旋玑下手才是。”东方朔想着想着,就把主意打到靳旋玑的身上去。
“靳哥哥?”她还是不太清楚她听到了什么。
“你的靳哥哥和你爹不是结拜兄弟吗?”他朗眉微挑,愈想愈是开怀,“有他这个够分量的媒人人提亲,一切就水到渠成。”有这么方便的人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他当然得趁这机会好好利用一番。
适意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用啊手紧掩着脸上被他的话所惹出的红云,甜甜的味道,融融地飘浮在她的心头。
她娇嗔地睨他一眼,“都什么节骨眼了,你怎么还有功夫想这些?”
“人生大事,我当然得用力想啊,管他是什么节骨眼?”东方朔还有条有理的抢起她来,“我老早就盘算好把你拐留在这里帮我开黑店了,既然决定了,当然是趁早就做,我才不像耶些呆子们成天就只会想着争夺什么虚名,其他什么正事也不干。告诉你,做人还是实际点好,日子还是要过的。”
“谁要跟你一块开黑店?”适意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她可是很有志气的,“我要自己开一家天下第二黑,然后再把你的天下第一黑的生意都抢过来。”她早就出师了,她才不需要再这样赖着他。
“我呢?”他低低的在她耳边浅惑着,“你不抢?”怎么她什么都会抢,就是漏了最重要的一个?
“我正在抢。”她笑吟吟地拉下他的脸颊,甜甜地吻着这个她很想抢回家的聪明男人。
东方朔唇畔漾着笑,感觉她正用她所学过的一切,如数地回报至他的身上,她已经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甜吻捕捉他的唇,用她诱他遐思的小舌柔柔地探进他的唇间,撩起他因她而盈盈不散的情丝,催促着他尽快放下心头的其他琐事,快些找个机会缩矩悬岩在他们而人之间的关系,将她这个令人沉醉不愿醒的诱惑,永远地勾留在他的怀里。
“关于那本旋门赋……”她微微轻喘,闭着眼细细感觉他的吻触,“你还想学会靳哥哥的旋玑剑法吗?”他们好像什么都讨论到了,就剩那本旋门赋还没谈定。
“想是想,但我若其学成了,也只会找来麻烦。”他伸指轻划着她烟黛的眉,指尖暖缓滑至她红艳的唇瓣,心神恋恋的有些不太能集中。“这些年来,除了北堂傲外,还有两个人一有很想探探我在学会了七成旋玑剑法后的实力有多少,倘若我连剩下的三成都学会了,住后我就算不想搭理他们恐怕也很难……”
“那还是别学了,你会答应我的是不?”她忍不住想籍这个机会把他拐过来,刻意将他吻得如糖如蜜,期望他往后都只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不与任何人或是任何事来与她分亨他。
“都答应你。”明知她在拐他的东方朔,在答应她时还是不顺放弃某些利益,“为了避免北堂傲三不五时就来我这里砸我的生意,也不让你又有机会心烦,我决定秉持隐卧之道,就是有十成的功夫我也要藏个三分,就算得到了旋门赋也只拿它去换黄金而不学里头的剑法。”
她甚是开心地漾出花朵般的笑魇,“话是你说的,你可要做到。”
“会的。”他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揽纳入怀。
适意双手捧住他的脸庞,柔柔地吻着他的眼眉,同时也感觉他需索的吻纷纷落在她脸上的每一处,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正以他的吻告诉她,那些埋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许久过后,东方朔突地收紧了双臂,俯首靠在她的耳畔真诚的低喃。
他低哑地对她袒露出真心,“南天门大会之后……我们一块去济南向你爹娘说
一声吧?”
适意侧身寻找着他的唇,闭上眼,悄悄地在他的唇上应允,“好。”
“东方朔!”
南天门大会正式开始的第三日,在全泰山都为此大会的最终决赛日沸腾一片时,窝在客栈里盘算赌资的东方朔,却收到了一项不在他计划内的消息。
“燕子曰?”东方朔纳闷地望着来者,“你没在会场上跑来这做什么?”这个燕子曰不是应该在场上等着进入决赛吗?
“戚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燕子曰直喘着气,“你的那个徒弟她……”
“她怎么了?”东方朔脸色大变地扯紧他的衣领要他说清楚。
“有个蒙面人他……”
他心底有数地问:“适意被人带走了?”他千防万防地防了那么多天,没想到还是在最后一天前功尽弃。
“对……”燕子曰终于把话顺利的一口气说出,“那个蒙面人还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你。”那个蒙而人好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目击整桩绑架案似的,不但大剌剌的在众人面前绑走适意,还叫他要跑快一点来报讯。
“对方要你交出我的旋门赋吗?”靳旋玑挨在他的身边,一同看着燕子曰交给他的那封信。
“不只。”他满腔怒火地将信塞给靳旋玑。
“这个人要你拿下盟主之位?”靳旋玑愈看愈觉得这个绑架适意的人古怪。“到底是谁这么想让你当上东岳盟主?”还有人拿这种事威胁的?
东方朔气抖地握紧了拳,“某个讨厌鬼。”原来那家伙这几天按兵不动,就是想搞这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