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不准动,那串铜钱是我的!”燕学胯大了步伐,边跑向他们边朝他们大喊。
“你又是谁?”适意微微一怔,火大地看着这中途加入也想分一杯羹的第三者。
燕子曰比她还讶异,“阿爹,你为什么又跑来泰山了?”他不是千叮咛万交代过阿爹不要来这吗?为什么他又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阿爹?适意绕弯了黛眉,左顾右看地盯审着他们两人酷似的相貌,好半晌后,她才发现东方朔真的没骗她,也终于礁定他们一定是父子,因为,他们两个的长相简直就是同一模子打造出来的。
“我怕你带的银两不够多,所以特地背了一袋银子来,好让你再跟东方朔买盟主之位呀。”燕学在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儿子头上敲了一记,并且也伸出手来拉扯着那串铜钱。
燕子曰赶忙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你别嚷得那么大声……”
“反正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还掩藏个什么?”燕学撇开他的手,说得非常理直气壮。
“既然你知道我缺钱,你还来跟我抢这个?”这不是摆明了和他过不去?他是想饿死儿子吗?
燕学的表情比他还要可怜,“为了凑足你要的款子,你爹我饿了三日三夜,再不有些进帐,我就要动用存给你的盟主款子来填肚皮了。”
“那怎么行?”他还想当上今年的东岳盟主,那些款子,是要进贡给东方朔的。
“喂,你们两个。”适意在这对父子吵得不可开交之时,淡淡地出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她这个外人存在。
他们而人同仇敌忾地一块回过头来。
“你们一定要在我面前讨论你们和东方朔的黑市交易吗?”她趁他们在闹内讧时打算先抢了再说。“若是讨论完了,烦请先让让,把你们的手都挪开点,先把这串铜钱让给我。”
他们一致地把炮火对向她,“那可不行!”
“都别让来让去了,这串铜钱,是我的。”东方朔的声音自树林上方轻缓地传来。
他们二人动作整齐一致地抬首上望,此时身手矫健的东方朔已凌空而至,快如闪电地飞跃过他们的头顶,动作俐落地连连点了他们三人手腕上的脉穴,一气呵成地自他们三人的手中将那串铜钱抢走。
“这叫渔翁得利。”东方朔扬高了手上的铜钱,朝适意眨了眨眼,“徒弟,学着点。”
“我的铜钱!”适意对这个每每趁火打劫都无往不利的东方朔,此刻可是怨到了极点。
东方朔还刻意晃了晃手上的战利品,“我看你们三个好像是分不平,所以我就大发善心替你们吞了它,也好免得你们继续在这丢人。”这三个人的糗相,还好只有他一人看到,不然可要让人笑翻泰山了。
一见到抢走铜钱的人是东方朔,燕子曰和燕学不约而头地垂下头,心境惨恻地黯然离开这个伤心地。
“适意?”东方朔走至她的而前,看她的表情好像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似的。
一串铜钱,一串铜钱就这么从她的手中插翅飞走了……
适意眼眸轻轻流转,淡看了东方朔一会,决心把那串她先看到的铜钱给抢回来,在她打定主意后,她即刻换上了一张凄楚的脸庞。
东方朔虽是对看来好不哀怨的适意寄予无限的同情,可是,他还是不愿把手中的铜钱让给她。
他清清嗓子,“是你自个儿的手脚太慢了。”
适意紧咬着唇瓣,一脸难掩悲戚之情的模样,泪花隐隐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着。
“好吧,分你一枚安慰你受创的心灵,下回记得要机灵点。”东方朔忍不住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拆了一枚铜钱放至她的掌心里。
适意吸吸鼻子,“若不是半途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我本来能够抢赢那对贫穷盟主父子的……”
“再施舍一个给你,就这样了,别再跟我啰唆。”东方朔用力吐出一口气,再度破天荒地把到手的钱财转让给人。
“你就只会仗着你的功夫,专门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她开始抽抽噎噎,“我就知道你一点也不在乎我,你的心根本就是黑的,只要有利可图,你就把师徒的情义都给摆两边了……”
“喂、喂,不要太过分了。”他赶紧再扔给她一枚铜钱,并且很不安地抖了抖身子,发现她开始有泪水开闸,且一发不可收拾的现象。
“为人师者,是要傅道、授业、解惑也。”她好不伤心地掩着脸庞指控着,“你不但不肯帮我解惑,还什么绝活也没教过我,就只会抢你徒弟的东西……”
东方朔愈想愈觉得不对,“你这是在打劫我?”她是想效法孟姜女哭倒他这个师父,然后再把铜钱抢回去不成?
适意还在声泪俱下的泣诉,“也不想想你给我的工资就那么点,还不肯让我赚赚外快,就连这点钱,你也要跟我斤斤计较……”
“哪,全都给你行不行?”东方朔在她那哭得令他好不舍的嗓调中对她投降,干脆整串铜钱全都塞给她,希望她别再哭得让他觉得很内疚。
整串铜钱一到手,适意随即抬起头来,眼睫之间不见丝丝泪水的踪迹,更不见任何悲伤之情。她得意洋洋地拎着那串铜钱,朝气结的东方朔盈盈一笑,证明她总算也是抢嬴他一回了。
东方朔拧了拧她的俏鼻,“小骗子,下回不准你再用这招来抢了。”明知道她演假的,可是他还是很心甘情愿的上当。
她快乐地扬高小小的下颔,“我这是名师出高徒。”
“进去吧,给你在外头打混一整日了,你也该进去帮帮忙了。”东方朔翻了翻白眼,一手勾着她往大院里头走。
“东方朔。”适意却扯住他的脚步,软软地在他耳边央求,“你把昨晚的话说清楚好不好?先告诉我你爹叫什么名字行吗?”
“你有完没完啊?”她怎么还是那么不死心?
她坚持无比地抱紧他的手臂,“我一定要知道你爹是谁。”
“我爹有好几个,你问的是哪一个?”东方朔边问她边趁她不注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自她手中模走了几枚铜钱。
“哪一个?”他到底是有几个爹呀?
“我娘前前后后改嫁了数次,而我的那些继父们也一一被我娘给克光了。”他一手轻弹着她光洁的额际,一手又再度拿走了数枚。“所以说,不跟你问清楚,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
“你的生父呢?他人在哪?”那些继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他的人是谁、人又是在哪里。
“或许待在嵩山吧,我也不知道。”东方朔在回答完她时,也正好将她手上的铜钱完璧归赵。
嵩山?那不就是前五岳盟主靳风眠所住的地方吗?难道他……真的是靳旋玑失散多年的兄弟?
“那……”适意喜出望外地想再问他时,他却朝她伸出一掌止住她的发问。
他朝她努努下巴,“到此为止,你没钱了。”
“啊?”她低首一看,大惊失色地问:“我手上的铜钱怎么都不见了?”
“本人回答问题是要收费的。”东方朔将手上的铜钱摇得好不铮鏦作响。
“你事先又没说,还我!”她伸长了手臂就要抢下他举高的手中的铜钱,但却被他的脚跟一绊,两人皆重心不稳地直跌至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问,跌得茫茫然的适意根本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她只隐约的知道,在她的身下,有一具温暖具有弹性的躯体供她做为软垫,才没让她跌得五体投地,有一双大掌,稳稳地扶在她的腰际以供她支撑,而在她的唇上,还有个类似昨晚东方朔的吻,正熨烫着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