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那些姑娘们……”她犹豫地仰首,“她们个个都想嫁你,为何你不娶她们?”说起来,那些姑娘才貌德慧兼备,但他这个不要、那个也拒绝,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迷恋的手指轻绘着她精致的眼眉,“和你一样,不过是自私而已。”
“难道娶我就可以自私?”飞烟的柳眉在他的手指下不解地蹙紧。
“能的。”他低首吻吻她的眉心,“因为你和我一样,真要爱起来的话,可以很自在和自私,你慢慢思考这一点。”
飞烟按着眉心,在他又开始写名单时,努力回想记忆中有哪种爱可以爱得很自在又自私。
她记得以前她常捱在恋情一段接一段的百里飞云身边,拿着一些问题追着身经百战的百里飞云。
是不是不要付出太多,才能够比较圆满?
是不是不要爱恨交加,就能够比较长久?
是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比较容易守住?
是不是……是不是……
百里飞云始终没能知道爱一个人正确的方法,只告诉她遇上了的时候就会知道,可是她又没爱过,根本就不了解什么叫爱情,怎么知道步熙说的是怎么个能法?
“你……懂得什么是爱吗?”想不出来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耻下问。
步熙然说:“大概懂。”
“那爱一个人的理由……是什么?”这是她一直很想理清的问题,只是从没有人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她也不能解释她心头现在满满的心慌。
“因人而异。”步熙然又是一副有丰富知识的样子。
“举个例子来参考参考。”飞烟趴在桌上,拉长了耳朵潜心等他来讲解。
“像我大哥,他对我大嫂晴丝心动的原因就是爱怜,再加上我大哥的保护欲很强,这是标准的保护心理。而我那个傻得可爱的小弟步少堤,他和纹焰则是日久生情,都想留在对方的身边作伴一辈子。”
飞烟听得楞了,呐呐地说不出一句话。
步熙然再下了一个结论,“其实伤心、关怀、愤怒、猜疑、嫉妒,这些都是心动的原因,爱与不爱都只是一份感觉。”
“好复杂……”难怪没有标准答案,原来是因每个人的感觉不同而有异。
他朝她咧嘴而笑,“我就很简单了。”
“你的不用说……”飞烟一手推开他的笑脸,不想听他那种又会令她要思考大半天的话。
他握住她的手腕,眼眸真切地看着她,“能和你这般自在的谈天就让我心动不已了。”
飞烟迅速回首,“你现在是真小人还是假小人?”
“我说过我只当真小人。”他在她的手腕上使力,缓缓地将她拉至面前,眼对眼凝视着她游移的眸子。
飞烟直盯着他看起来令人不信的眼眸,再看向他的唇。
她记得,他对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是因为那个缠绵的热吻。吻着她时,他用的是心还是欲?
“飞烟?”步熙然着她伸长了两臂环住他的颈项,努力地要将他拉下来。
“我一定要查清楚你是怎么吻我吻得心动,我不要再困惑了。”一定是他的吻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会吻着吻着就对她紧捉着不放,而她却老是一颗心跳个不停?
他敞开双臂欢迎,“千万别客气。”
飞烟的唇才沾上他的,就不由自主地被他掳获,令她忘了她要查明的是什么,反而又汹涌地朝她袭来,让她沉迷在他的吻中载浮载沉。
雨滴悄悄滴入窗边的陶皿里,泛起一阵阵透明的涟满,雨声在寂静的室内回响。
一滴、两滴、三滴……
一颗颗的雨滴等于一颗颗的心,不断地跳跃激荡,当她闭上眼仔细聆听,她听见了心动的声音,那声音竟是如此悦耳,令她更加揽紧他,去仔细体会心头那份酸酸甜甜的感觉,在他的吻里,她那单身至上的梦想逐一调萎,沮丧和失望在纷纷来袭时,夹带着一股莫名的喜悦,充满了她的心头。
只是一份感觉而已,轻易地就让她无法自拔。
步熙然的大掌探进她的胸间,不着痕迹地溜进地的衣领里,寻找另外一片他早已远观过的美景,在她发出一声儿不可闻的吟哦时,他更是将她拉向他,与她紧密地贴会每一寸肌肤,牢牢地攫取她的柔软。
她在他的唇间轻声呢哺,“你的味道真好……”
“什么味道?”步熙然忙碌地吻着她美玉似的颈领,不太能集中精神听她的话。
“又酸又甜……”她愈吻愈觉得他的吻藏了许多滋味,萦绕在唇舌之间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又偏过脸寻找他转移阵地的唇。
“欢迎你慢慢品尝。”
步熙然将话送进她的唇里,一双大掌也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曲线而下,火焚的抚触缓缓游移在她的胸月复间,更令她喘息不止,吹拂在他耳边的气息,加速地将她燃烧,也触动他更深的。
飞烟忽然停下一切举动,软软地垂靠在他的肩上,两手直揪着他的衣裳喘气。“飞烟?”步熙然停下已经造次很久的魔掌,忍下一身的难耐。
“我被你带坏了……恐怕,你不知要拖着我逃难到何时了……”令她头晕的不只是他的吻,先前喝下月复的美酒,此时也将她醉得睁不开眼。
“荣幸之至。”步熙然乐得一回答应下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警告你,再把我抢去那些女人那里,让我看你吃别人的豆腐,我一定舍宰了你……”
“这个……”
连系着两人的金色长链在隐隐约约的炮火下闪耀,清脆的移动声,没有吵扰到已经疲累一日两人的安眠。
金色长链顺着床沿渐往下滑,在地板上打地铺的步熙然在睡梦中翻个身,更是将手中的长链扯向自己,但当他获得了足够翻身的长度时,也扯动了睡在床榻上的飞烟。
飞烟直直地掉下床榻,没有准备地又摔到他的身旁,在她两眼未张开之前,听见撞击声的步熙然已转过身,靠在她的身边心疼地抚着她的发。
他睡意朦胧地在她耳际呢喃,“摔得疼吗?”
她忍不住发出投降的申吟。
“你的睡相为何总是这么差?”她每夜都会被人扯下床来,无法安稳地睡到天明。
一双强健的手臂习以为常地将她搂入怀中,上上下下地轻抚她摔疼的地方,她不禁轻呼了一声,在他力道适中的指尖下,舒服地放松了被摔疼的身子。
“抱歉。”他半闭着眼眸贴着她的面颊,舒服地感觉她那如丝绸艇细致的雪肤,与他相抵相触的美妙滋味。
飞烟困得睁不闭眼,转着身子偎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肩头寻找入眼的姿势。
“今晚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要上去再被你扯下来……”她好想睡、好想睡,不要再由床上掉下来了。
他拉起厚被盖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夜凉了,盖妥些。”
少了她,他也是睡得不安稳,空空荡荡的怀抱,总是在梦中寻找该栖在里头的人儿,她已是他不可或缺的寻梦途径。
有了她,他才知道一个人多么地寂寞,如果孤单能够由两个人来分担,他的那颗心也不含总是这样寻觅不已。
没有听见她浅浅的气息萦绕在耳际,没有感觉到她阵阵的心跳声拍击在他的胸膛上,庞大的空虚感不是令他辗转难眠,就是使他频频在梦海里寻找着她的身影,他多渴望能够把他的心寄托在她那里。
只因她是如此重要,令他魂萤梦牵。
她可以逃、也可以躲,但他知道她不是没有心动,因为他们俩是这么相同,彼此牵系着另一方,那么,当他的心因她而鼓动时,她应当也是会揪心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