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城门,你不走吗?”她看他抱着她越走离城门越远,以为他忘了回家的路是哪条。
“那个城们是关死的,走不通,我们要走地道,我的弟子他们是收到我的紧急讯号,为了节省时间才用轻功飞出来的,平常大家都走这条。”他将她放在一边的大石上,在地道石制的大门前拿出挂在颈子上的钥匙,打开石门后再抱着她过去。
在四处都有火炬的照明下,由高处往下走,明亮的地道里,风光静静地在她眼下任她一览无遗。
“织罗,这里有个城市!”她看着宽阔似无尽头的地底,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就在他们的下方。
“这里是地下城,等会儿我们就能回到地上城。”他在走到地底后,接着再踏着一阶阶宽广的石阶而上。
“隐城有两个?”她抬首望着城市的上头,看顶上黑色的石块里镶嵌了许多隐隐闪耀的宝石和夜明珠,看似满天的星辰。
“分为上和下,地下城通常都是备而不用,居民都住在地上。”
“好精致,这是谁造的?”有小桥流水、商家店铺、假山花园,活像个有住人的热闹城市,怎么有人能在地底造出这么美的地方?
“这地下城是我家城主小姐凤秋水所设计,我小师弟亲造,他们两个人的头脑可抵百个人的用。”他家小姐能设计出别人想不出来的东西,而他小师弟则可以造出任何她想要的东西,有他们两个搭档,要造这座城可容易了。
“你家的人都很聪明?”她越听越仰慕,不能自己地看着这座城的美景。
“好像是。”除了他自己外,他其他的师兄弟妹都比他聪明。
“你确定你是这里的人吗?”他的家人都很聪明,怎么他就不是呢?她很质疑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来自这地方。
“我是啊。”
“你是最笨的一个?”她手点他的眉心问。恐怕没有他这笨人也就显不出别人的聪颖了。
“我哪里笨了?喂,我的师兄们都成亲了,你别打我师弟的主意。”他满肚子醋意地警告她。
“我才没有,你怎么不走了?”就快到达上头的出口了,他却停下了步伐皱眉沉思。
“我想我不该这样上去。”只有他一个人抱着她上去,恐怕不太安当。
“为什么?”
“城内的人会被我吓坏,就像你刚才吓坏了我那批弟子一样。”城民们可能会大惊小敝地沿途大叫,然后整座隐城都会知道他抱了个女人回来。
“因为你抱着我?”看样子,他的名声似乎真的很不好。
“我们还是在这儿等等东日他们好了,要他们替我们开道。”没有东日来替他开道,他可能会被围观的城民围着而走不到他的暮霜堂。
“把我那个装珍珠的袋子给我。”连城在他坐在地上休息时,伸手向他要他在一路上所收集她哭出来的珍珠。
“这里有几十袋,你要哪一袋?”她哭出来的珍珠多不胜数,而他又常在不经意间把她惹哭,使得他背后的珍珠一日比一日多。
“都可以。”她随手拿了两袋,看里头大概有各有五十来颗左右。
她掏出丝巾铺在地上,将珍珠倒出放置其上,抬头问他。
“你的弟子们回来了吗?”
“来了,你要做什么?”他侧听着地道理众多的脚步声,朝她点头。
“送见面礼。”第一次与他的弟子们见面,总要送点东西,她才不像他那么不会做人又没礼数。
“堂主,您交代的事办成了。”东日带着其他弟子走到他们面前,低着头向他报告心
“排队。”他二话不说地命令。
“排什么队?”东日呐呐地问。
“你们的堂主夫人要送礼,过来领珍珠,爱拿多少尽避拿。”织罗着这条地道够长,决定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领礼物。
“谢堂主夫人!”整齐的吼声又在地底响起,早有隔音防范的连城微笑地捂着双目。
“织罗,我的珍珠可能不够用。”虽然这些人都不贪心,每个人都只拿一颗,可是人数太多,她又拿出了两袋来分。
“你这里还有,够啦。”她还有三袋,分完了这些人还有剩。
“我还有别人要送,这些不够。”他有师兄和师弟妹,还有一个城主小姐,这些人她都要各送一袋,来做好她该有的外交。
“不够你要怎么办?”分也分了,不够也没办法了。
“把我弄哭好不好?这样又有珍珠了。”她很努力地挤着眼泪,可惜培养不出想哭的情绪,只好请他这个很会将她惹哭的人帮忙。
他退避三舍地拒不答应,视她的要求为洪水猛兽。
“你…你有毛病。”以前她是被人逼才要哭,最近是他老说错话才惹她哭,怎么搞的,她是哭上瘾了?
“快啦!”她拉着他的袖子央求着。
“你明知道我最怕女人哭,我不要!”他跳起来躲至东日的背后,而也很害怕的东日又把他推回前头去。
“那叫他们帮忙。”她随手指着眼前的一群男人。
“不要!我们也怕女人哭!”和织罗一模一样整齐的恐惧吼声,差点把地道给吼塌了。
她被这群都怕女人哭的男人吼得有一阵子耳朵都听不见声音。
“这也是耳濡目染?”他真会挑徒弟,每个都跟他一样怕女人。
“这是暮霜堂所有人共有的天性,你还怀疑我不是这里的人吗?”他与脸色都跟他一样惨白的弟子们站在一块。
“不了,因为你们的品种都一样。”
“鱼?”隐城朝云堂堂主韦庄,眼珠子盯着织罗怀里的那个女人。
“人?”韦庄的妻子楚雀,有些震惊地接着韦庄的肩膀。
“半人半鱼?”韩渥的妻子关弄玉,一手托着腮,像看宝贝似地对着连城专心研究。
“鲛人。”学识最渊博的暮霜堂堂主韩渥,不慌不忙他说出正确的名称。
“还是你最聪明。”织罗对韩渥点点头,觉得所有人里,接受能力最强的人就是韩渥。
“天哪!”四个询问织罗的人,皆一块低头蹩着眉心大叹。
以排拒女性在隐城出名的织罗,从他不管整座隐城城民都瞪凸了眼珠,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在大批暮霜堂弟子的护送下,大摇大摆地自地下城城门口走回他的暮霜堂后,暮霜堂前便聚集了想一探究竟的人群。织罗简短地下令,暮霜堂刚回堂的弟子,又忙着在堂外维持想凑热闹人潮的秩序,而闻讯而来的另外两堂堂主和堂主夫人,就一直站在织罗和连城的面前,用手合上他们老是合不拢的下巴。
“他带一只鱼回家?”关弄玉那张宛如大家闺秀的脸蛋上,露出和她美丽脸蛋完全不搭的邪邪笑意。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小姐要他带什么回来?”楚雀被脑筋不会转弯的织罗完全没辙。
韩渥双手坏着胸不客气地批评。
“他的浆糊脑不会懂的。”从小到大,就一直认为他织师兄的脑袋是长来装饰用的,现在事实证明果然是如此。
韦庄的偏头痛又犯了。
“他带回来的又更怪了。”上回韩渥回城时带了个混世魔女关弄玉回来,现在连织罗也带了个不人不鱼的女人回来让他头痛。
连城为堂内沉重的叹息声,不安地在他怀里动了动。
“织罗,他们……”就像沿途那些张大眼循嘴巴的人们一样,他们这表情是不欢迎她吗?因为她是人鱼?
“没事,他们都是好人,只是在头疼。”织罗四平八稳地坐在大椅上,抱着她低声哄劝。
“是因为我?”她垂下了眼睛,灰心地绞着手指。
“不,是我。”他吻吻她的额,告诉她能使这些人头痛的,只有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