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睡不得舒不舒服,我今晚要把水装回去。”他爱喝?好,她今天晚上就换更大盆的水让他喝个够!
“我要照昨晚的睡法,只摆一个空水盆。”她若把水装回去,他就不再喝了,他会直接在她睡着后把水给倒掉!
胭脂一手重拍着桌面,“我要当个没有危险的右将军!”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昨晚对她做过什么,她今天晚上不要再冒风险跟这个睡一块儿。
“没有危险?”顾清风愈听愈有趣,很想知道昨夜他们之间发生了哪一类危险的事。
“妳可以把水盆移走睡我身上,我不要当湿淋淋的左将军。”乐毅完全不反对她来睡他的身上,这样不只可以让她睡得更舒服,他本身也会有很多好处。
“还湿淋淋的?”顾清风捻着白发,兴味盎然地轻笑。
胭脂皱着俏鼻,“我说过我不要睡你的身子。”分开睡都这么危险了,睡在他身上会更危险。
“妳已经睡过了。”乐毅朝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她的心底或许不愿睡,但她的身体却很乐意。
胭脂拉长了声音,“什——么?”他……他怎么知道?那时他不是还闭着眼沉睡吗?
乐毅可是一整晚都没睡,他怎会不知道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是她自己顺着他给她当枕头的手臂,一路直偎进他的怀里并抱着他不放,他怎么可以错过这种软玉温香在怀的机会?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一整晚,他对她的身材已经大致了解了不少。
“妳睡到半夜便睡到我身上来,清早醒来发觉睡错地方才赶快离开,以为我不知道?”乐毅眼眉间闪烁着笑意,她真以为她瞒得很好?
胭脂两手掩着脸,好想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好对今天丢尽颜面的事来个不见不听。都怪她那个怕冷的毛病,才会愈睡愈觉得身边有个暖源,下意识的就窝进去让自己睡得更好;等她醒来时,她才知道自己窝的暖源是什么——她居然窝在乐毅的怀里还两手紧紧抱着他不放?天哪!这下丢脸丢大了。
“右将军?”顾清风搓着下巴看胭脂要怎么辩解。
“我……我误以为他是床。”胭脂闭着眼,一手掩着唇,慢吞吞地在手掌里把实话吐出。
乐毅还颇有怨言,“把床弄塌后再来睡我这张床……昨晚把我弄得那么累,妳还好意思说妳的筋骨酸?”是她自己睡不惯地上才会全身酸痛,他后来还把她揽在身上解救她哩。
“累?”顾清风听到这个字眼,更有兴趣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了。
胭脂愤然睁开眼不再当驼鸟,“你不把床挤塌,我的筋骨哪会酸?”都是他!
她睡了三年的床就是被他睡塌的!
乐毅也振振有词的反驳,“是妳骑在我身上后床才会塌的。”要不是她突然坐在他身上跟他打起来,那张床本来还是可以睡的!
两个男女在同一张床,女的还骑在男的身上?太煽情了!彼清风脑海里已经构想出一幅画面。
“右将军?”顾清风还是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我是一时气愤。”胭脂对顾清风实话实说。
“左将军?”顾清风再问另外一个当事人。
“她是一时激动。”乐毅说的也是实话。
“我该相信谁?”顾清风很为难地问,他们两个的表情都不像是在说谎,到底谁说的才准?
胭脂不愿再让这种丢脸的事件重演,速速地对顾清风交代,“老顾,麻烦你命人为将军帐造两张床,其中的一张材质最好坚固点!”她睡普通床就可以,但乐毅那个大块头,他要睡最坚固的一种床。
“有这需要吗?”顾清风认为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分床了,但他还是礼貌地问上一问。
胭脂严肃地向他点头,“有!”她不要再跟男人睡!
乐毅慎重地向他摇头,“没有!”他要她继续睡在他身上!
“两位将军请等等。”顾清风不禁叹口气。
他们两个都以期待的眼神看着顾清风,并且都希望顾清风听自己的话照办。
被他们忽视很久的顾清风,这次也忽视他们的问话,反而问起自己心中的疑问。
“请问,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他要知道为什么床会塌、谁骑在谁的身上,以及睡到后来把人家的身体当成床这类问题的答案。
“什么事也没做。”胭脂严正明白地否认。
“只有睡觉……而已。”乐毅有点心虚地搔着发。
彼清风又一次收到不同版本的答案后,更加笃定这两个人之间真的出了某件事,同时,他也愈看愈觉得他们这两个将军很登对——胭脂酷爱美食,乐毅善于做菜;
胭脂行事一板一眼,乐毅就闲闲散散;胭脂在军中人人惧怕,乐毅在军中人人爱戴;
胭脂身材跟寻常女子没两样,乐毅却是个高壮的魁梧大汉……他再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刚好互补得很完美。
他含笑地问:“我很想知道你们的睡法,还有你们都很累的原因,说来让我参考参考好吗?”
他这个老头子一直都很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床上都是怎样做的?
※※※
罢刚当上左将军的乐毅,天生就不是块当将军的料,而且他这只初进军营的菜鸟将军对军中的事务一概不知,所以倒霉的胭脂只好带领他逐一了解军中的事务,百般不情愿地让乐毅跟着她到处参观学习。
虽然胭脂有心教他,可是乐毅对军中事务并没有学习的热忱,一整天跟着胭脂四处行走,他看的听的都不是别的东西,他的专心只用在胭脂的身上;他想学的并不是她所教的那些杂务,他只想了解的只有一样——她。
请病假的隔天,胭脂带着乐毅四处逛着逛着,最后逛到了校武台。
校武台下站着一群百般无聊翻着白眼的士兵,而校武台上正在耀武扬威当起临时指导人的韦驹,大老远就看到胭脂带着乐毅走过来,正在耍枪的他突然枪头一转,将手中的长枪直射向没有防备的胭脂。
胭脂尚来不及反应,眼尖的乐毅已从胭脂的身后跃至她面前,一手截下差点刺中胭脂的长枪,并甩手将长枪射回,直直插在韦驹的脚跟前。
暗算她?胭脂两眼微瞇,大跨步走向武场,那群本来还在打盹的士兵一见到胭脂走来,每个人忙不迭地打起精神站好,恭敬地弯身欢迎。
暗算没有成功,韦驹颇气乐毅的多管闲事,他恶狠狠地瞪了乐毅一眼,再看向那个军威十足,一出现就能使所有士兵们提心吊胆的胭脂。
他语气暧昧地奚落,“右将军,妳和左将军两人在帐内可还恩爱?妳那不知名的痛……好了吗?”
“他在这里做什么?”胭脂站上校武台,问着在她一出现便迎上来跟在她身后的校尉,而乐毅却是在跟那些士兵们热络地打招呼。
“韦参军说左右将军病假,这里就由他来暂代军权。”跟所有人一样,看韦驹不顺眼的校尉,从韦驹擅自来此之后,就一直很想去将军帐内向胭脂报告此事,好把职位不正的韦驹赶走。
胭脂听了冷冷地笑,这个韦驹什么都爱跟她抢,她一天不在,他就想跟她抢起军权来了?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他那只三脚猫不要把她的人都教成像他一样不济就成了。
她不客气地指着韦驹的鼻尖,“给我滚,这里是我的地盘。”想来教她的人,他得再去练个十年八年,并且有武状元的资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