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你再忍一下……”盖聂吼完了朝歌,又放柔了音量要求梵瑟再忍耐一会儿口“盖聂,对你心上人下毒的是哪一个门派?”朝歌两眼停在黄历的最后一页,语气不稳地问。
“五毒门。”
“五毒门的标记是不是……这个?”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一手指着在黄历最后一页上所昼的一个奇怪标记。
“那本黄历上怎会有画?”盖聂也觉得奇怪,怎么朝歌翻黄历会翻到那个标记?
朝歌的声音更抖了,“我在出门前,左容容她……她突然跑来我家找我老婆,而且在我老婆的黄历上拿笔乱画……”该不会邢个左容容是刻意把他的黄历和炫兰的掉包,要他看这个东西吧?
“下面的那个是……”盖聂眼尖地看着那个标记下另一个小小的图形。
“蔺析曾说过,五毒门最烈且在五日内会死的招牌毒只有一种,你想……会不会刚好是上头画的这一种?”朝歌咽了咽口水,有点怕左容容也像卫非那么神,什么都算得出来。
“快点照那图把解药找出来!”盖聂紧绷的心如获特赦,连忙叫朝歌快照图找药。
朝歌仔细看清图形后,双手快速地在桌上翻找一阵,然后找到一瓶在瓶上也画有相同图形的解药。
“找到了!”朝歌振奋地高举手中的药,把它扔给等不及的盖聂。
扒聂扶起梵瑟让她靠在他的胸前,开瓶取出一颗丹丸。
“瑟儿,把药服下去。”他将药送至梵瑟的唇边,叫几乎睁不开眼的梵瑟启口咽下。
梵瑟张口困难地吞咽,水儿忙奉上水帮助她咽下;待她一服下药,盖聂马上两掌贴在她的胸月复间输入内力。
“朝歌,来帮忙。”这样解毒太慢了,他必须抢时间催化药性,而若要在短时间内催化药性,光凭他一个人的内力不够。
朝歌两掌贴在盖聂背后运上真气,在盖聂供给梵瑟一分内力时就将自己的内力给盖聂一分;有了他们两人强劲的内力,不一会儿梵瑟体内的药即被催化,药性在她的血脉快速游走解毒。
扒聂感觉怀的梵瑟体温开始回升,不再那么冰冷,呼吸渐渐顺畅,脸上也浮出了淡淡的粉女敕色泽,他忙收回掌,并叫身后的朝歌停止。
扒聂小心翼翼地唤着她,“瑟儿?”来得及吗?他们赶上了吗?这会不会是什么回光反照?
“照这样看,她应当是没事了。”朝歌走至前头观察过梵瑟的气色后,拍着盖聂的肩头要他放心。
“她真的没事了?”盖聂没见到她睁开眼,心头怎么也不踏实。
朝歌摇着他的肩要他振作一点,“你别紧张好不好?蔺析要人死,哪一个活过?而蔺析要人活,又有哪一个死过?你看看她的脉象不就知道了?”蔺析神医这个招牌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哪有这么容易砸!
扒聂扣住梵瑟的手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地把探她的脉象。
“如何?”朝歌也屏气凝神地等着下文。
“她的脉象……稳定了。”盖聂深吐出一口气,将怀的梵瑟紧紧抱着,不敢相信能将她自鬼门关前拉回来。他只差一点点,就要再失去她一次了。
“臭小子,这下子你可以不要死了吗?”朝歌挥去额间的汗,很庆幸能将盖聂的心上人救回。
扒聂一句话也没吭,只是以手掌感受着梵瑟阵阵稳定的心泺。
“喂,你也给我一句话安我的心埃”不说话?难道他还想死?
“瑟儿……”盖聂唤着她的名,看她睁开明亮的水眸,对他绽出绝美的笑容。
“他不会死,因为他还要陪我一生一世。”梵瑟代盖聂回答,让紧张了老半天的朝歌解除警报。
“姑娘,冲着你的这句话,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感谢你。”朝歌合着击掌向她道谢。天底下也只有她肯收容冰人投胎的盖聂了,这个女人做了个大功德。
扒聂让梵瑟躺回榻,转首对朝歌道:“朝歌,转告左容容,她指定的任务我已达成两项,最后一项我在近日内会达成。”他不要再让梵瑟遭遇到半点风险,而在他们离开前,他要永远除去最后一个会对梵瑟构成危险的男人。
“怎么,办完了事以后,你不回大本营?”
“我暂时不走,等瑟儿康复后再带她一起回去。”
“好吧,我叫卫非去同左容容说说,看能不能把下个月的解药也送来给你。”只好回去跟卫非说情了,就看卫非能不能打动左容容赐药。
“谢谢。”盖聂极其难得地诚心向他道谢,感谢朝歌在他最需要人帮忙时赶来,还为他想得更远。
朝歌被他吓得不轻,“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有没有听错?他刚刚好像是听到盖聂说了什么谢字来着。
“谢谢。”盖聂又对他说一次。
“你会向人道谢?”朝歌指着从来不向人道谢的盖聂,又朝他脸上的笑容大叫,“哇!你还会对人笑?”这小子脸上的冰块融化了?天象反常了!
“盖聂,他怎么了?”听那个叫朝歌的男人在屋子呼天抢地的叫嚷着,不明究的梵瑟拉拉盖聂的衣袖,想问清楚时,发现盖聂的脸色变得铁青。“盖聂?”
“这本黄历写得真准,果真是天有异象!”朝歌把那本黄历当天书般地膜拜。上头说天有异象,果真就出现异象了。
“朝歌……”濒临爆发边缘的盖聂紧握着拳,对朝歌的什么感谢全都抛诸脑后。
“我这趟来得好值得……”朝歌拉着衣袖抹着脸,有模有样地感叹,“被你那张死人脸冷了五年,往后终於可以不再被你冻停冰冰凉凉了。”
“滚出去……”盖聂忍下揍人的冲动,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出门外。
“喂,我是恩人哪!”被提到门外的朝歌在盖聂反手关上门时,一脚卡在门边。
“滚回去翻你的黄历!”盖聂又摆上他看惯的冷脸,翻脸不认人的赶人。
朝歌嬉闹的脸色一换,忽然拉过他,正经地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我问你,你是不是只剩一个梵天变?要不要我帮你……”盖聂现在还要守着心上人,而他闲闲的,可以偷偷帮他办完这件小事。
扒聂微眯着黑亮的眼瞳,婉拒了朝歌的好意。
“不,我要亲手料理他。”他必须当面和梵天变把新仇旧恨一并算一算。
第九章
春意萌动,初初开启的花瓣,布满凤阳山头。
晓雾迷离中,清扬的东风拂过女敕绿的柳梢头,朝阳冉冉升起,照射着新叶上缓缓滚动的露珠,晶莹如泪。
梵瑟在花丛间悠然咏唱的歌声在杳无人迹的山头回荡着,盖聂嗅着青青的绿草和花香,舒适地开上眼,掬取这一份多年来求之而不可得的梦想,曾经被流放於荒凉的心灵,再次在这片山头寻回。
从解毒以来,盖聂便与梵瑟在凤阳山上的小屋栖息,度过了最后一个月的冬季,好不容易等到大地冰霜融解,梵瑟就像挣笼而出的鸟儿,欢喜地往外跑,采着漫山遍野的野花,时时回头对如影随形的盖聂灿烂地笑。
梵瑟的面容一日比一日红润,盖聂的心头便一日比一日安定舒坦;梵瑟的康复不只是身体方面的,她心灵上的解月兑是她身体痊愈得快的主因。但梵天变的身影时常浮掠过他的脑海,再再提醒他,一步也不能离开梵瑟。
如焚瑟所说的,这是一场棋局,下棋的两方,是两个深爱她的男人,只是双方目前都按兵不动。他派去的人早已告知梵天变梵瑟没死的消息,而梵天变竟然能忍这么久不前来找回梵瑟,这一点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然而梵天变不来,他也不急着去取梵天变的性命,怕在等,等看是梵天变的耐性强,还是他的定力够,他要等到梵天变禁受不住相思的煎熬前来,他要梵天变也尝一尝失去所受时令人发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