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他低首吻住她的唇,觉得冰凉,于是把她纳入怀里由浅啄到深吻将她吻过一回,直到她的唇又像往常般温热。
“你提早回来了,时间还没到。”关睢轻轻推开他的脸,心中纳闷。
“妳有限定我回家的时间?”他握住她的手掌,边吻她的掌心边看她。
“你今天不去找溥谨倩?”算算时间,他应该不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他说过今天要去溥谨倩那里,怎么又折回来了?
“我已经去过。”堤真一扬起桀骜不驯的眉眼,跋扈的神采里藏着谜团。
“去过了?可是……”她愕然的望着他,他才去没多久就又回来,她想开口问,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可是什么?”他沉沉稳稳的声音,正好和她讶异的音调成反比。
“时间还早,你通常不会这么早回来,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她那里。”她脸上匆促的堆起平和的笑容,不去想自己心底为他计算回家时间的这件事。
“办个例行公事不需要浪费我的时间。”他对她所设的回家时间显得怏怏不乐。
“你把她当成例行公事?”她一时之间挤不出笑容,哀戚的情绪爬上心头。
他把溥谨倩的奉献视为他的例行公事,那么他对她的温柔,也是例行公事?还是别的?她记得他说过,他唯一想要的女人是她,她是他的心愿……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一切都模糊起来。
“等她怀孕后,我就不会再去她那里。”不知道她心境变化的堤真一仍在说着。
“怀孕……”关睢有一刻怔然,理不清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还是一个打击。
她的思绪被抽空,茫茫然的,飘忽得很远。
堤真一好象在她的耳边又说了几句,但她没有听见,觉得脑子鼓胀着,无法再收容其它的声音。
“关睢,妳没有在听我说话。”堤真一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向起,他的眉心紧蹙。
“你说什么?”她空洞失神的问,然后眨眨眼,勉强把四散的思绪捉回来。
“我不会辜负妳,从前我不会,现在、未来也都不会。”他把疏离不安的她按在胸前,勾起她的脸庞不容置疑的说着。
“你没有辜负我什么,你待我很好。”他对她真的很好,但所谓的辜负是指什么,她不知道。
“我不只是要待你好而已。”堤真一发现她今天对他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远,即使这样抱紧她,他还是觉得她好象不存在。
“不要再向我保证,你不用说这些。”她有些听累了,掩着他的唇不再让他说下去。
他翻开她的掌心问:“妳不要?”他也被她的异样传染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就像她快离开他了,这使得他慌张的想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来捉住她。
“不要,我清楚你的心,我只要知道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够了。”她倚在他的肩头,拥着熟悉的肩背,觉得好象只要这样在他的怀里闭上眼,一切问题就消失了。
“妳不舒服?”堤真一拍抚着她的背,脑子里不停思索让她出现异样的原因。
她心虚的把脸埋藏在他怀里,“只是有点心事。”她不想喋喋不休的追问事情,她从不喜欢这么做。
“告诉我。”
“说了你会烦,我不说,我不是要你来这里让你烦恼。”他要烦恼的事太多了,再加上她的,他会更累。
“我希望妳给我烦恼,妳的每一件心事我都愿意倾听。”她会听他的心,可是她的心事却不说给他听。
“这不是我要待在你身边的初衷。”她朝他摇头,想起了她要带给他的是什么,并且阻止自己做出任何与她的初衷不合的事。
“如果妳觉得一个人住在这里觉得很寂寞的话,屋子里养只猫或狗陪妳,或者我替妳找个人作伴好不好?”他以为是寂寞让她发慌,因此向她提议。
“我喜欢一个人。”她坦然的笑,寂寞从不是她的问题,她有很多事可以打发,例如种种花、整理屋子……还有想他。
“我呢?我是多余的?”他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她不把他包括在她的生活里?
“我每日都在等待你回家,多的是等待的时间。”
“再过一段日子,我就会只留在妳身边。”堤真一圈紧她,放松的吐了一口气。
她喃喃的重复,“再过一段日子……”再过一段什么日子?等溥谨倩怀孕以后?
“也许以后高纵和辜醒娴会常来妳这里走动。”堤真一抚顺她黑亮的发,在她耳边说道。
“辜醒娴?”她回过头,眼眸瞬间睁大。
“手段之一,我在外头会和她显得很亲近。”为了制造假相,他在人前要和辜醒娴演得像是恩爱的未婚夫妻。
“溥谨倩呢?”他把辜醒娴当手段来亲近,那么被他当成例行公事的溥谨倩,她会不会吃醋伤心?
“她是另外一件公事,而在我的计画里,也用不到她。”他再度将溥谨倩弃置在一角。言词间连情份也不留给她。
“利用一个的感情,很残忍。”关睢为她们心生不忍,悄悄的撤离他的胸膛。
“我和辜醒娴之间是生意,没有感情,而我和傅谨娴,我承认我是残忍,但我有必须对她残忍的理由。”他握紧她的双臂,急急的向她解释。
“你说的手段,不会伤害到辜醒娴?”她看着他的眼,不再问溥谨倩的事,只间被当成手段的辜醒娴的感觉。
“不会。”辜醒娴自负也自傲,立刻就能从失败中站起,再去寻找和获得更好的利益。
“她是个好女人,不爱她,就不要耽误她。”她不忍心看那样的一个女人为爱情神伤。
“关睢,我今晚说的话打击到妳吗?”堤真一忽然像把利剑的话插进来。
“没有,我很少有激烈的情绪”她心慌的否认,其实,她也不了解今晚想了些什么,又在悲怜些什么。
“妳很在意溥谨倩要怀孕的那件事,妳要把它忍在心里头吗?”他不再装傻,以看透她的眼眸逼问。
她模着心问:“我在意?”她为什么要在意溥谨倩要不要为他生孩子?她为什么要在意他的爱被几个人分割?
“妳可以告诉我妳想独占我一人。”堤真一低着头向她暗示,笑容偷偷逸出唇角。
“我想独占你?我想吗?”她紧握住他的手,渴切的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妳想的,而且我也要你这么想。”他拉开她的手把她揽在身上,半劝哄半强迫的说着。
她以自己都快听不到的音量问:“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贪婪?”她当初只想给他一份她完整的爱,她从没有想要有他的回报,也不敢希望他能爱她。
“贪婪?”堤真一模糊的听见她说的话,但并不清楚。
“我不再是无欲无水,也许我低估了爱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她低头恻然的笑着,不知怎么的,她有种欲哭的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关睢?”看不见她的眼睛,他只觉得她像在颤抖。
“你改变了我。”她不再是那个只想爱人不求回馈的女人,她也变得贪心,她也想要他的爱只给一个女人。
“妳不愿因我而改变?”
“我怕你对我的好,会伤了辜醒娴和溥谨倩的心。”她抬起头缓缓淌下泪珠,而她也分不猜这泪水是为她们还是自己流的。
“我不爱她们。”她的眼泪,使他急忙的辩解,拭着她的泪,彷佛那泪水烫伤了他的心。
“那么你爱……”她望着他,欲言又止。
“妳想说什么?”堤真一屏息的问。
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