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愣住,对这样急转直下的发展一时之间感到错愕。
“对于朕问的问题,你们两人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样的,既然如此,奉将军一心忠诚卫国,你也绝不会对朝廷不利,那朕还有什么好忧心怀疑的?你不必顾虑你的身分背景,朕也认识一个偷家的人,她跟你一样,同样都是坚持自己所爱的绝世奇女子。”
皇上露出笑容。隐含着回忆的温暖。
“朕以为凡事虽有好恶之分,却不一定得用同一个准则加以评断,任何利器都可以助人,也可以伤人,取决于个人的心智与意志力。家乃国之根本,既然你们都愿意护在对方之前,阻挡所有的困难险恶,那就表示你们对家的忠诚胜于个人,那朕当然相信你跟奉将军都必定会忠于国家、忠于朝廷,奉将军的夫人是你,朕很放心,也同样替奉将军感到高兴。”
她怔怔的听着皇上的一席话,既惊讶又感动,感觉手再度被牢牢的握住。
奉稹剑站到她的身边,“你不必再顾虑你的身分,皇上是贤明睿智的君主,绝不会妄加论断任何事情,而我也绝对会守护你到底,与你携手到自首,绝不再分离。”
面对他足以撼动天地的坚定深情,夏语冰的心剧烈的动摇着,她也想依照他说的美好未来一起携手走去,她也很想,很想,真的很想……
“可是……”她还有所疑虑,“可是骗家不只有我一个人,万一我娘她……”
“那就由我也来替你担保吧!”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口响起,然后一个人笑着推开门,走进屋里。
“娘?”她无比诧异的看着母亲。
罗艳霜对皇上福了个身,“皇上。”
“夏夫人不必多礼。”皇上完全不意外她的出现。
“这是怎么一回事?”夏语冰讶异的问,看向奉稹剑,他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难道他们三个人早就见过面,并且串通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设下的骗局?
皇上笑着替她解答疑惑,“前不久朕跟夏夫人谈过之后,这才知道骗家早已存在许久,而且先皇跟夏夫人也有些渊源,骗家不曾真正危害到朝廷的安全,先皇也非常信任夏夫人,这一次比试更是因为之前的一些未完的纠葛,所以朕决定不予追究,那其他小事,朕也决定睁一眼、闭一眼……当然,这件事只有此刻在场的人知道,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朕的皇威就岌岌可危了。”说到最后,年轻的脸上闪过说笑似的轻快神色,随即又回复屠于天子的稳重冷静。
“皇上,我以个人的性命起誓,骗家绝不会做出危害朝廷或皇室祥和的事情,以前不会,以后也绝对不会。”罗艳霜难得正经八百的说道。
“娘?”夏语冰从没见过母亲这样的态度。
罗艳霜看向女儿,神情也变回平常的模样,笑道:“所以,女儿啊!你就别再无谓的忧心烦恼了,就算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这里的其他两个人,皇上是君无戏言,而奉将军则是为了你早就赌上比他性命更为重要的名誉了。”
“娘,你……”她更诧异的是母亲竟然愿意为了她而起誓,骗家人无论说什么都是谎话,但她知道母亲绝不会轻易的起誓,这是只有她和父亲知道的秘密,所以听见母亲的誓言,等于得到骗家人最无价的承诺。
“我就说我绝不会骗你的呀!”罗艳霜看着女儿,露出“放心吧!这份人情总有一天你还是得还我”的笑容,然后像是终于受不了这种母女情深的场面,转移视线,看向奉稹剑,“好了,就这样,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说女婿啊!皇上还得替你们主婚,不是吗?前头大厅里有一堆人早已等上大半天了,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独缺新郎和新娘哪!”
“咦?”婚礼?夏语冰讶异的睁大眼。
奉稹剑瞅着她,“我说过,我要为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已经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美娇娘,绝不可能再娶其他人。”
“可是那顶轿子里……”
他执起她的手,深深的凝望她,“轿子里面是空的,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在这里。”
她怔怔的看着他,又看向母亲,最后看向始终温和浅笑的皇上,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最无价的信任。
“皇上,语冰衷心戚谢您的恩赐。”
皇上年轻的脸上布满真诚的愉悦笑容,“可以这样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朕也是备威欣慰。”
看着眼前这对情深意重的爱侣,他又想起已经远走的皇兄:心想,他们应该也一样过得这么幸福吧!天际清朗,未来无限美好。
盛大又隆重的婚礼之后,奉稹剑和夏语冰进到属于他们的新房。
“我想你。”他拥着她,躺在床上,不断爱恋的轻吻着朝思暮想的美丽容颜,低声哺喃,“想你,想你,想你……好想你。”
她被吻得有些迷蒙,今天一连串发生的惊讶与诧异,教她还有些许恍神,一切彷佛还有些不真实……
但是有一件事,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对他说清楚。
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望进他的眼,她可以在那里面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倒影,深吸一口气,“我爱你。”
他心一动,忍不住深深的吻住她的唇,品尝她的滋味。
好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微喘着气,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这才是他好奇的点。
她也有些喘,“我十七岁那一年,在京城第一次遇见你,你就只是站在那里跟你当时的同袍说话,然而你那笔直而坚毅的目光,与浑身刚正凛然的气度i…只一眼,我的心就沦陷了。”
当年心随意动,却因为骄傲的自尊心,她不想承认,也不愿让他知道,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向他坦承,并且希望他明白她对他的真心爱恋。
“所以你才会伪造父亲的书信,嫁入奉府?”他好不讶异,“而且你的确来过军营救过我,对不对?”
“那时边关战事紧张,我担心你的安危,便乔装入军营,而俞总管始终以为那段时间我长期住在龙云寺里吃斋浴佛。”她回忆道。
“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却没发现。”
“要是真的被你发现,那我骗家人的面子往哪里摆?”她笑说。
他万般怜爱的轻吻她的脸,“怎么不把你真正的心意告诉我?还是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发现你的真心?气我上次的新婚之夜竟然不告而别?气我把你丢在府里三年不闻不问?气我没有在回京之后立刻想到你?气我像个笨蛋一样一直没发现你其实有多么深爱着我?气我……”
她突然捏了下他的脸颊,佯装气怒,嘴角却甜甜的扬起,“都气。”
懊诚实的是,她并不是在气他,而是在气她自己,气她不该不顾矜持设局下嫁给他,气她不该拿了休书还厚着脸皮不肯离去,气她怎么样都当不了一个温顺的妻子,气她不该为他如此牵牵念念、万般迷恋,气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他……简而言之,就是她的自尊心作祟。
但,这就是她的个性。而他肯定也知道,却仍然愿意接受她的一切。“那现在还气我吗?”他笑意深浓的问。
“我……”
他俯首,往她的樱唇亲一下。
“你……”她再张口,他往她的樱唇又亲一下。
“别……”他再亲她。
“就……”他深吻她。
“好……”
他深深的吻她,然后又忽然放开她,佯装怒意的说:“我也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