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我爹、喜儿,还有你。”她噘着小嘴细细算着,转身拿着剑开始修剪院子里的花木。
“你有办法戒掉这种娱乐吗?”韩渥赶在她把所有的花木砍光前,按着她的手问道。
如果他想要把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带回隐城的话,首先得让她不再有这种破坏的习惯,不然隐城会被她破坏光。
“只要我不当关家小姐。”不做颇具盛名的关家小姐后,她哪需要这么发泄心中的压力。
“我会考虑你的这项心愿。”韩渥认真地思考他该不该把这种女人带回隐城。
“你有法子让我不当大家闺秀?”关弄玉立刻把他当成救星,笑容灿烂地拉着他的手。
“有,只要你不姓关。”韩渥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觉得不把这种聪明又跟他一样的女人带回去,似乎是很可惜。
“我该怎么不姓关?”关弄玉巴不得赶快甩掉这个用了十几年的姓。
韩渥叹口长气,“等我想不开的时候,你就不姓关了。”要命,他真的有点想不开了。
“你什么时候会想不开?最好别让我等太久。”关弄玉听了后又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都是这么对待你的老师吗?”他咬着牙蹬她,为了达到目的,她的手法比他更狠。
“我很擅长弒师的。”关弄玉的唇边绽开动人的笑意,她一向很擅长做这种事。
“我一点都不怀疑。”韩渥睨着她说。
第五章
“喜儿,他说我表里不一。”
在书房里等着韩渥来上课的关弄玉,一双玉足高高地跷在桌上,闲适地看着喜儿。
正在房里打扫的喜儿,停止了擦拭的动作,拎着抹布问道:“谁?”
“韩渥。”
“你的真面目被他发现了?”喜儿吓得扔了抹布,冲到她的面前。
她把玩着十指说:“他昨夜还笑我功夫差。都怪我以前的师父太不济了,还好我都把他们给杀了,免得我说出来后还要再丢一次脸。”好险她有学完功夫就弒师的习惯,不然在韩渥面前说出那些师父的名字,太丢人了。
喜儿没空理会她的自言自语,把她的双脚抬下桌后认真地问道:“小姐,韩渥看到你练剑?”
“是被他看到了,而他也露了一手给我看,他的功夫实在是值得我学习。”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个韩渥可是行家中的行家,她这次找到宝了。
“他除了知道你会武功外,还知道什么?”喜儿紧张兮兮地问,就怕小姐会自动把所有的事抖出来。
“我那位英明神武的先生,现在对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合着双掌开怀地对喜儿笑道,非但没有忧患意识,反而庆幸自己捡到了个习武的好对象。
“完了、完了!怎么办?”喜儿脸色灰败,这次要怎么收拾?
“让他知道我的本性不是很好吗?省得我天天都要在他面前装大家闺秀。现在的我可是轻松快乐,而他教起来也较方便。”想到以后大家都能有话直说,她就开心无比。
喜儿气得拍桌大叫,“你在胡说什么?要是这事被他传出去,九龙城会大乱,你会没名声,而老爷会比你更惨!”小姐只顾着自己的方便,其它人的死活她根本不管。
“我无所谓,我的名声本来就是假的。”她以手指沾了沾墨汁,把喜儿拉过来,在她脸上乱画。
“什么叫无所谓?你不要名声,那老爷的怎么办?”喜儿忙着把脸上的墨汁擦去,擦完了后才发现她用来擦脸的是抹布。
“喜儿,我好担心。”关弄玉捞着喜儿的裙襬,把手上的墨汁擦拭在其上,害喜儿的衣裳变得乌漆抹黑。
“关大小姐,你也会担心?”唷,她什么时候也生良心了?
“是啊,我好担心韩渥不把我的事抖出去。”她很忧愁这一点,万一那个韩渥不肯帮她直扬怎么办?那她的坏名声就传不出去了。
“你还想要他抖出去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喜儿摇着她怒问,难道她还嫌这次捅的楼子不够大?
“减轻我身上的担子呀,我不想再扮道种千金小姐。”她揉着自己的肩头,真想就此休息,不想演了。
“小姐,韩渥没被你的本性吓坏吗?”喜儿猛地想到那个韩渥有没有被她吓死。
“没,他早就知道我的真面目,怎么会吓到他?”关弄玉一派轻松地笑,他的本领比她还高,她这种小意思根本吓不了他。
“他知道?可是这些日子他看起来都不像知道这事。”喜儿还以为韩渥只是个单纯的被害者。
必弄玉抚额深思,“我想那是因为他也很会装吧。”韩渥好象在演戏方面也很行,她应该向他讨教、讨教。
“他也在装?”会装的人不止一个?这对师徒是同一派的人?
“比我还高明,是不是?”她对韩渥十分欣赏,她的本性早就有人知道,如果韩渥不肯自己透露的话,大家还会被他骗下去。
“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喜儿觉得事情愈来愈严重了,急忙想着对策。
“我也是昨夜才知道,怎么告诉你?”关弄玉爱理不理。
“小姐,这事老爷知道了吗?”她得赶快去告诉老爷这项消息,顺便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一对师徒。
“关老爷不知,因为我要和你家小姐一起装下去。”韩渥趴在窗口轻笑,不知已在那听了多久。
“韩渥?”喜儿吓了一跳,看韩渥从窗口跃进来,也学关弄玉把脚放在桌上。
“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什么文秀的千金小姐,而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斯文的西席先生,以后咱们就不必再装了。”她不想再那么累,何况大家都露相了,何必还要装?
“你能骗过整座九龙城的人不算本事,如果能够骗倒知悉你本性的人,这样才算本事。”韩渥纠正她的观念,教她最高明的骗子该怎么当。
必弄玉恍然大悟地拍着额头,“有理,我怎么没想过要骗自己人?”她骗过那么多人,就是没骗过她爹和喜儿,这种难度比骗其它人都还高。
“你还可以把这当成是另一种娱乐。”韩渥再附上小小的建议,让她骗人总比让她四处破坏好。
“喜儿,不准把我和韩渥的事告诉我爹。”关弄玉立刻警告第一个会坏她计画的人。
“这怎么可以了”喜儿跳脚地说。
“我虽然常弒师但却不曾杀徒弟,你想成为第一个吗?”关弄玉眼露凶光地瞪她,抄起两只笔,一把射向喜儿身旁的柱子。
“不想,我闭嘴就是。”喜儿瞪着插在柱上的笔,识相地说。
韩渥把脚放下,神情认真地说:“弄玉,我得告诉你我的一项规矩,那就是以后最好少在我面前说什么斯文和书生这种话,否则我会翻脸不认人。”刚才他就听到会让他翻脸的字眼,他得先申明他的规矩才行。
“你会怎么翻脸?”关弄玉求教地问,很想知道高手都是怎么翻脸的。
“我会让他到下一生去后悔。”敢叫他白面书生或是斯文人的人,大部分都会提早去见阎王。
“你这种翻脸的方法我要学起来。”这种作法太好了,认真向学的她,马上细心的将他的方法记下。
“好学生。”他走到她的面前拍着她的头赞许。
“小姐,他的性格怎么变了这么多?”喜儿忽然觉得自己好象看见一对恶魔师徒。
“他说他跟我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人。”她想搭着韩浘的肩,不过手有些构不到他的高度,于是她把手搂在他的腰间。
“我和你家小姐都是同一种人,都有一个骗人的皮相,可是骨子里却跟外表大相径庭,我说的对不对?大家闺秀。”他也揽着她的腰,低下头来亲切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