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纪凌顺着他杂乱的散发,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转正脸抵在她的额际,惶恐地要求,“吻我,让我确实地知道妳仍好好地活着,吻我。”
她照着他的意思拉低他,轻轻柔柔地吻着他干涸的唇瓣。宿语昂像是活了过来般,猛烈地向她索吻,倾泄这三天来的不安与恐惧,狂放的烈焰彷佛要将她燃烧起来。
“妳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永远地失去妳?这三天来我几乎不敢离开妳的身边,怕一离开,妳就这么睡去再不睁开眼,我要不时地模模妳的心跳、听听妳的呼吸声,才能不断说服自己妳没有死,妳不会就这样离开我,我不能再忍受那种心碎的煎熬,没有妳,我该怎么办?失去妳,我又该如何独活?”他捧着她的脸诉说。“叫我的名字,我要听妳亲口说。”
“语昂。”她被他的告白吓怔住,心痛地开口唤他的名。
他的手在颤抖,眼神像失而复得般地不肯离开她的眼。
她轻触他的唇。“你在害怕?”
“怕,我怕妳就这样死去,再也看不见妳的笑容、感受不到妳温存的吻,妳的一切是我生命的重心,好不容易我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妳,怎能再失去妳?我怕。”他低喊着,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害怕与惊悸。
纪凌拉着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语昂,我活着,你模模我的心,它仍在跳动,你不要这样,我看了会心疼,你说过你要让我快乐,不要看我的愁容,你要收回你的誓言吗?你不要我了?”
“我要妳,妳是我的人,我今生唯一认定的女子,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我可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妳,这辈子我绝不收回我的誓言,绝不。”他激烈地反驳,吻着让他又气又怜的小嘴。
“你没有失去我。”她默默承接他的吻。
“我怕我会。”
“我身上系着呼唤你的铃,你会找到我的。”她给他一记安心的微笑,试着让他放松心情。
“如果我找不着妳,记得,千万要等我,即使下地狱我都要陪着妳。我说过不离不弃,就是死亡也不能将我拉离妳的身边。”他冷静而执着地表明一切,眉宇间的决心不容忽视。
纪凌真的被他的话语吓着了,急切地掩住他的唇心伤地摇头。
“为什么?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不要轻贱生命,如果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该怎么办?不要为我这样,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妳曾听过这句话吗?‘跨越世纪、海涛,生命轻如鸿毛,真爱一诺千金。’在我对妳许下誓言后,今生今世就永不离开妳,活着又如何?只要有妳,即使失去一切我也不会感到可惜。”他柔声地对她说明,不改初衷。
纪凌听明了他话里的意思,惶惶然地问:“你爱我?”
“爱,很爱,爱得很深。”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对她清楚地宣告。
“这世上从没人爱过我。”她眼眶里盈满泪水,多年来第一次掉泪,她不知那又热又烫的液体是什么,心口因他揪紧发疼,无措地张眼看着他。
“有,有人深爱妳,妳该得到满满的爱而不是深深的仇恨,把心交给我,让我全心全意好好地爱妳好吗?”他拭去她的泪,低头恳求她的允诺。
纪凌哽咽地抱紧他,泪湿衣衫不能言语。
“好吗?”他在她耳际轻声询问。
“好,爱我,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爱。”
第八章
在纪凌受伤后,法兰与宋约希便打算将纪凌与李婶接回他俩的住处相互照应,但宿语昂认为不够安全坚决反对,双方僵持不下,后来纪凌居中斡旋,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决定全部迁入昂宿集团的总部大楼。
不过问题来了。
宿语昂独居于第十九层楼,楚歌和方凯翔则分别住在十八、十七层,如今要搬进纪凌一伙人,三层楼七个人,怎么分配?
因此七个人齐聚十六楼办公室研商分配方法。
宿语昂坐在大椅里抱着纪凌首先开口,“纪凌与我同住,其它的人你们自己慢慢商量。”
“不成,小姐尚未出阁怎可与个大男人同居?我反对。”超级护主的法兰西斯二话不说就投反对票。
楚歌翻翻白眼,这个英国佬还真不是普通的老古板。“拜托,是同住一层楼又不是同用一个房间,请别那么守旧好不好?都什么时代了,我家老大不会把她吃了啦!”
“头头可以和李婶住,我也不赞成她和宿先生同居一楼。”宋约希也高举反对旗号。
“那你叫我家老大住哪儿?”方凯翔问他。
“去跟你们挤呀!”
“我们才不要。”楚歌和方凯翔抵死不从。
宿语昂看着怀里闭目养神的纪凌,不管一屋子人的不同意,只是淡淡地宣布:“反正纪凌她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不管你们肯不肯,我已经决定和她同住。”
圣旨下来了,楚歌和方凯翔知道宿语昂心意已决,他们也别想再翻案,识相地就此住口。
法兰看楚歌和方凯翔都屈服于宿语昂的权威下,忍不住开口问方凯翔:“喂!他一向都这么专制吗?”
“你现在才知道啊?他说话的语气可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们反对也没用,早定案了。”方凯翔乱委屈地说。
法兰转而问当事人:“小姐,妳的意思如何?”
纪凌闭着眼睛回答:“我无所谓,他既然这么决定,就和他同住,我是以他的意见为意见,何况跟他在一起我也很高兴,没理由不同意。”
法兰和宋约希真的认为她不正常了,纪凌会遵从他人的意见?怎么可能?她向来都是独斯独行,最厌恶有人指使她,为什么却对宿语昂言听计从?他俩非常不能理解。
“听清楚了吗?你们五个人自己看着办,不用烦恼我们。”宿语昂扫视室内的其它五人,一脸的春风。
既然主子这么说,法兰当然没意见,他先下手为强地问方凯翔:“凯翔,你住几楼?”
“十七。”
“那好,我搬去你那里。”法兰收拾好家当就要跟方凯翔一道走。
宋约希不满地大叫:“法兰,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热了?你想放下我一个人呀?”
“不是,我和凯翔早商量好准备跟你们拆伙,住在一起是先培养默契以后好共事。你和楚歌听仔细了,我和凯翔决定放弃你们这两个老是坏事的搭档,共组新的小组,不再和你们穷搅和了!”法兰亲热地搭着力凯翔的肩,大声地宣布不要他们的事实。
“叛徒!”宋约希与楚歌气急败坏地吼。
“我为什么要和这种人住一起?”宋约希指着楚歌的鼻头问他们。
弃暗投明的方凯翔很不客气地对他说:“什么这种、那种,你们同种类啦!”
“我绝不让他踏进我的十八楼半步,他去睡大街,我和李婶住。”楚歌满脸阴郁地开口,拉着李婶就要走人。
宋约希马上拉住李婶的另一手,朝楚歌开炮,“你和李婶住?你又想和我抢饭吃是吗?
你去睡门口,我和李婶住,去把你的老窝清一清,我们要住十八楼。”
“停!”不胜其烦的纪凌坐直身子,对他们喊道。“法兰,你和凯翔住同一层。约希,你和楚歌及李婶住一起,就这样,都不要争了。”
“什么?!我跟他住?”宋约希和楚歌异口同声地喊。
“纪小姐,这件事是妳说了就算数的吗?”楚歌忍着脾气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