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妳身边,别怕,妳会办到的,相信我。”他紧紧地环抱她,抚平她的不安,怜惜的细吻落在她雪白的面容上,为她的焦急感到心疼。
“给我时间,我──”
“我明白。”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唇。“不管发生任何事,记住,妳永远还有我,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妳,不离不弃,这是我对妳永生的承诺。”
他放开手,以唇印下誓言,和缓了她的心,将她深深地融入他的温暖里,不再寒冷孤寂。
“为什么是我?”她问出心中最害怕的问题。
“因为妳是我另外的一个自已,过去我失去太多而找不到自我,直至妳的出现,才让我终止这些年来的寻找,我想善待自已、爱自已,而在这之前就必须好好爱妳。”
纪凌不语地看着他,干涸的心灵彷佛被注入一股泓泉,漾起了不知名的情愫,虽然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但能确定的是,他成功地进占她的内心,是他给了她这种过去从不奢求的想法,她也想好好爱自己,就如他一般。
久久,她栖息在他怀里,闭上眼紧紧地环住他宽阔的背不放。
第四章
“李婶,妳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纪凌盯着站在房门外的李婶,她正紧张地绞扭着双手,神色似乎有些慌张。
“小姐,妳的继母他们来了,说是要见妳。”李婶不安地回答。
她还以为那个三不五时就向她报到的宿语昂又来了!纪凌转头面向计算器屏幕,看着法兰陆续传给她关于英国最新动态的数据。“告诉他们我没空,不见。”
“可是──可是他们硬闯进来,而且口气很不好,现在就在楼下,妳说怎么办?”
“丧家之犬就是这副德行。”她懒懒地关机整理好重要的数据,起身披上外套,打算尽快打发这些惹人嫌的亲戚,不想让李婶为难。“李婶,去告诉他们我马上下去。”
“小姐,这不太好吧?纪大少爷似乎很生气呢!万一他们联手欺负妳怎么办?妳还是避一避比较好,我去向他们说妳不在家。”李婶忧心地回道。看惯了纪家人仗势欺人的姿态,她不能不防着点。
她拍拍李婶的肩,“没用的,李婶,到时他们会冲上来找我,妳别费事了。”
李婶僵硬地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个救星,连忙退出房外拨电话,然后再下楼通知纪家的人。
在楼下等得不耐烦的纪炎见纪凌步下楼,粗声粗气地吼道:“纪凌,妳好大的排场啊!
见妳还得三催四请的,需不需要挂号?妳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不速之客。”她冷淡的响应。
“妳──”纪炎的火爆脾气当场就要发作,万彩芝急忙伸手按捺下冲动的儿子,对纪凌陪着笑脸。
纪凌对万彩芝的动作起疑,万彩芝向来不会阻止自已的儿子对她发火,今儿个却如此反常,可见来意不单纯。
她静坐在他们的对面,不带任何表情地问:“纪夫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万彩芝思考了很久,困杂地开口,“纪凌,妳知道妳爸爸的公司出事了吧?银翼杀手两个星期前突然买去了公司大部分的股权,现在妳爸爸极需一笔钱周转应急,我今天来是代他向妳借点钱。”万彩芝第一次在纪凌面前低声下气地说话。
借钱?!纪凌几乎想大笑了,亏他们想得出来这条路,居然会找她借钱?他们肯定是被宿语昂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不情不愿地找上她。看纪炎臭得发酸的脸和一旁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的纪绯,想必他们很反对找她借钱。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耳背所以听不清楚,纪夫人,妳方才说什么来着,能否麻烦妳再重复一遍?”她掏掏耳朵倾身向前,脸上一副不解的神色。
纪炎火大地吼:“纪凌!”
“干嘛?叫魂哪!”她回他一句,继续向万彩芝问道:“纪夫人,妳刚刚说什么?”
万彩芝心头百般不是滋味,明知纪凌是故意让她难堪,还是忍下这口气向她重复,“我们要向妳借钱。”
纪凌微微一笑,“向我借钱?我是只无所事事的米虫,都快养不活自己了,怎么有钱借你们?”
“妳是没钱,但妳外公寒严有,妳可以开口向他借。”万彩芝说出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纪凌玩弄着今早李婶自花园剪下的百合,嗅着淡雅的香气,淡冷地回绝:“我和他不熟,要借,请你们自己去借。”
“什么叫和他不熟?妳和他在英国住了六年,又是他唯一的外孙女,妳说的这是什么鬼话?”纪炎拍桌叫道。
“我只是去英国读书,并未和他同住,他做他的有钱外公,我当我的穷酸孙女,除了和他有点血缘关系之外,基本上我和他是陌生人,因此你们借钱找错对像了,我在他心目中并无地位可言,他不会借钱给我的。”她一口气地说出事实,信不信就随他们了。
“不可能,他只有妳这唯一的外孙女,怎么可能不重视妳?那以后他的风云科技要传给谁?我看妳是不肯出面帮忙,才这么说的吧!不然那六年妳在英国怎么生活?”万彩芝叫道。
“靠自己。”她很老实地回答。
纪绯不信地看着她,尖酸地笑着,“妳又懒又笨,长相又难看,就凭妳自己怎么能在英国生存?何况那时妳才十二岁而已,骗人也要打草稿,不要以为我们那么好骗。”
“随妳怎么说,忘了告诉妳,我没有向人伸手要钱的坏习惯。”她蓦然阴森地笑看纪绯。
“妳敢笑我们?”纪绯又羞又气地谩骂。
“我指名道姓了吗?”纪凌转头看向窗外。
纪绯不依地扯着万彩芝的衣袖,娇声地告状,“妈咪,她欺负我们。”
万彩芝全副心神都摆在寒严与纪凌的关系上,没时间理会女儿的撒娇。
“纪凌,就当帮妳爸爸一次吧!好歹他也养育过妳,现在他正需要妳的帮助,妳这个做女儿的总该尽点孝道,替他减轻经济方面的压力。有了妳外公的借款,妳爸爸就能买回股权,重新经营他的事业,妳是他的女儿就该为他设想,一家人互相帮忙共渡难关,以后我们会把钱还给妳外公的。”万彩芝退一步改以温情软化她。
纪凌的反应只是挑挑眉,将万彩芝的低声下气当成废话。
“请不要随便攀亲搭戚,谁和你们是一家人?我可不要这等福分,你们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别想和我沾上关系。至于纪先生曾养育过我?这倒是新闻。”她托腮沉思。“妳说的是他当年定期寄给我的几毛钱是吧?不好意思,那是他的义务,我没欠他什么,少拿这个来向我要人情,我也很为自己是他女儿感到不幸。这样吧!妳叫他断绝我跟他的父女关系,如此一来,我快活、他轻松,省得大家都麻烦,而他要借钱,叫他自己去跟寒严开口。”
万彩芝按捺不下满腔的怒气,尖刻地质间:“妳明知寒严恨他入骨,绝不可能借钱给他的,要他上门借钱,岂不是故意让人看笑话?”
“那就别跟寒严借嘛!台湾没有银行吗?”纪凌状似不经意地回道。
纪炎恶形恶状地拍打木制桌面,并砸坏一旁的花瓶,以流氓的姿态威胁,“就是借不到才会来找妳,废话少说,妳到底帮不帮我们?”
“不帮。”她简洁地回答。
“妳这个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