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承受的沉重压力,教他快乐不起来,渐渐地,他变成个没有笑容的人。
直到,他遇上了她。
一切是那么样的奇妙,彷佛前世早已注定,又好似出现得那突然,在不知不觉间——
他爱上了她!
爱她的毫不做作、爱她的灿烂笑颜、爱她的体贴细心、爱她的不拘小节、爱她的爽朗快直、爱她的大方不扭捏……
全部的她都是那么吸引他,她就像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用完美的她弥补他所失去的童年。
“在想什么?”仲愉躺在他的怀中,未着脂粉的小麦色肌肤有种大溪地女人的妩媚。
他轻啄了啄她的脸颊,将她拥得更紧了。
她让他看见了希望之光,她让他相信他也可以快乐。
靶冒又接连几天未获得适当的歇息,她素净的脸庞却丝毫不显憔悴,反而是洋溢着不同的璀璨光泽。
她挑着一边的眉,眼底噙着一抹笑,“你该不会是在等我跟你说句『我会负责』之类的话吧!”
狄维世爱怜地抚弄着她的脸庞,脸上并没有笑意,反而是异于平日的沉重,“Tiffany,我要去见李慧心。”
她愣了一下,轻轻地挣开狄维世的双手,“为什么?”
话才刚冲出口,便知道自己太傻了,他本来就不是她的,他本来就是李慧心的未婚夫,他本来就是她生命中一个美丽的错误,他说要回去李慧心的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何好惊讶?
这几天她已被突来的幸福给冲昏头了,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这件事,只是一直沉溺在自己编织的梦幻里。
但狄维世毫不留情将她的美梦戳破了,她的心一下子被扔进深邃的海沟里。
“有些事,我必须去处理。”狄维世顿了一下,偷瞄了仲愉一眼。
她的表情有着凄然的落寞,他忍住了想去安慰她的冲动,就怕一拥住她,他便不舍得松开。
他残忍的接着说:“我后天还要回美国,和我父母亲讨论有关我婚礼的事。”
狄维世的声音似乎从一个偌大的空间里传来,在她的耳中不断的回响。
“婚礼”——多么迷人的一个名词,她也曾经幻想着自己会有一场美丽的婚礼,她穿著白纱,戴上自己设计的钻石,走在高贵雅致的红地毯上,接受众人的祝福,身旁的人,当然是狄维世。
美梦,却必然会有醒来的时候。
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当初还是盲目地陷了进去,爱情对她而言,终究是镜花水月。
“嗯。”她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声。
狄维世满心不忍地瞧着她,“我知道我对不起妳,甚至可说是欺骗了妳,我不敢奢求妳的原谅,只希望自己还能再为妳多做些什么,好让我能补偿妳。”
已经到了要走的时候,还提什么“补偿”,他如何能补偿她心灵上的创伤?
“还说这些做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本来就是要自己负责,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强颜欢笑,不希望自己的神情给狄维世造成任何负担。
狄维世站起身来,仰着脸向天叹了一口气,“我……我走了,希望有一天还能再见到妳。”他又弯下腰去,在她脸上留下最后最深的一吻。
会有那么一天吗?
就算真的会有,也已经是人事已非了。
仲愉抿着唇,忍泪敛眉地看着他打开了门,又见他走出大门,然后将门关上,这短短的时间,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有几次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唤他,将他挽留,可是她知道这么做也是枉然,他的婚姻,是建筑在利益关系之上,而他却绝对无法摆月兑身为狄家长子的命运。
她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像尊石像,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来,她仍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天黑了,她的心,也随着光线的消逝而愈来愈暗、愈来愈暗……
天亮了,老天却忘了将太阳的温暖赐给她……
***
轻啜着喷香的咖啡,视线懒懒地挪向搁在桌上最新出刊的八卦杂志,看着封面斗大的标题,李慧心当场呆住了。
“他真的要解除婚约?!”她嗫嚅着,双眼已失去了平时的光彩灵活,久久不能言语。
她以为狄维世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那不是气话,不是想用这种话挫她的锐气……
是认真的!
她心一紧,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完足足占了半本的详细报导后,猛力地一拍桌子,“尹仲愉那个贱人!”
原来,解除婚约的消息是从珠宝公司那边传出去的。就算珠宝公司不说,狄维世离去时,贵宾室外头那些正在挑选首饰的人也会说。
再加上之前又有好事的民众为了想赚些线人费,言之凿凿地描述着狄维世和尹仲愉有多次状甚亲昵地出现在纪念馆,更引起了记者的注意。
有了风吹草动后,敏感的记者蠢蠢欲动,便从狄维世花了一亿元买下尹仲愉所设计的珠宝开始推演,某个最爱揭人隐私的八卦杂志还派出了两组人,一组守在仲愉家的门口,另一组则紧盯着狄维世的动静,赫然让他们发现狄维世连续几天都住在仲愉家。
于是,几个脑袋比较灵光又擅长编写剧本的,凭着空想为他们两人谱写出一连串的爱情故事,其中香艳刺激自是不在话下。
李慧心气得手都发抖了,狰狞着一张脸,将杂志狠狠地撕成粉碎,口中歇斯底里地喊着:“贱人!贱人!尹仲愉妳这个大贱人!”
从小,就只有她抢别人的玩具,而这次居然有人从她手中将她最心爱的玩具夺去,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怒气冲冲地冲到李父的书房,一把推开门,大声吼着,“爸!我不管啦!你要帮我把狄维世要回来啦!”
李父被她这副气极败坏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心心,妳怎么了?和狄维世吵架了是不是?”
李慧心一见到父亲,整个人顿时崩溃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她父亲怀里。
“爸,是尹仲愉那个贱人,她抢走我的狄维世,现在狄维世还说要退婚。”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爸,你一定要帮我,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啦!”
听到“退婚”二字,原本镇静的李父也愣了一下,着急的问:“妳说什么?『退婚』?还有什么尹仲愉?谁是尹仲愉?妳好好说,别哭,爸一定帮妳。”
有了父亲做靠山,李慧心收起哭声,但仍是啜泣地说:“尹仲愉就是之前要帮我设计珠宝的那个烂女人,现在狄维世迷上了她,不要我了啦!”
“心心,妳说什么?狄维世迷上了别的女人,不要妳了,这是怎么回事?”在一旁的李母讶异地问。
李慧心转身冲到母亲身前,一把抱住母亲,“妈,狄维世说他要退婚,他不要我了,呜……”
“乖,心心别哭。”李母先柔声地安慰她,“妳是不是搞错了?不是说好再过二个月就要结婚吗?怎么忽然又要退婚呢?”
“因为……因为……因为他爱上别的女人了!”听见母亲轻柔的话语,她又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不会吧,我看狄维世不像是那种人啊!”李母还是不太相信。
“谁说不会!退婚两个字还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杂志上也都写出来了,狄维世天天在那贱女人家过夜,妳还说不会!”她将怒气发到母亲身上,“我要去那贱女人家找她!我要找人狠狠地打她!”
她愈想愈是不甘,尹仲愉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和她抢老公,现在连杂志都报导了,叫她这张脸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