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怎么了,谁能说得更清楚一点?”
“没怎么样。”孙旖旎抢先回答。“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是医学也没有办法解决的事。你脑袋里的东西,不是具体的形物,而是一种能力,一种能够回溯时空的能力,不过它本身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寄放在你这里的,因此你无法驾驭它。但是当你情绪非常强烈时,有可能会不由自主地引发它——”
“你该吃药了。”樊君雅忍不住打断。从头到尾没一句听得懂,果然44巷愈来愈多疯子,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搬家了……
“不然你怎么解释中午、还有今天下午的事?如果不是你老婆用这种能力救了她学生,她会成为植物人,如果不是你老婆,你会骨折躺一个月的病床……她的能力太微弱,只能回溯到她身边前几秒的事情,再多就没办法了,但是这种能力不是她能承载的,每发生一次就会耗损自己的寿命与体力,更别提是一天内用两次,会头晕目眩,虚弱到昏倒并不意外。”
“你愈说愈玄了。”也让他更想按铃请精神科医生过来了。
孙旖旎彻底放弃那个老是和她唱反调的男人,转头问当事者。“你呢?相不相信我?”
“坦白说,这种事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但是,她没有办法怀疑她。而且对方能点出她身边所有发生的事情,连她会头晕目眩的虚弱感都说出来了,尤其后面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相信你。”
“我还是不懂,你干么要跟我们说这么多?”樊君雅忍不住又插嘴。这好像不关她的事吧?她那么努力说服他们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啊?”不提还好,一提就满肚子不爽,孙旖旎逮到机会就开始靠夭。“你们这对有多难搞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去帮愚公搬那座山都不想管你们的事,谁教我家主子刚好把东西寄在你老婆身上,就算是寄放,也已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不同意谁也拿不回来啊……”
“是怎样?把我老婆的身体当寄物柜了吗?”听起来让人乱不爽一把的,尤其那个东西还会危害到她。
就理论层面而言,是这样没错。不过他没资格不爽,严格来说他还是受惠者,有什么立场表叫?
“那现在是怎样?到底要不要让我拿回来?”
樊君雅看了看妻子。“假设她说的是真的,那我不希望你留着这种你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物。或许那可以替我或圆圆化解一些灾难,但如果要用你的寿命来换,说什么都不值得。人生嘛,本来就有一些自身无法掌控的小灾小难什么的,偶尔流点血还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新陈代谢,而且也只有几秒而已,又不能回头去买这一期的乐透开奖号码——”
“好了、好了,闭嘴。”就知道他感性不了多久,为免他愈说愈不象话,薛舒晏哭笑不得地阻止。“我知道你的意思,没有什么会比让我好好活着和你白头到老更重要,这样就可以了。”
“所以,你是同意让我取回那样物品?”
薛舒晏想了想,相信她好像也没什么损失,于是点头。“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必做,我来就好。”只要她同意,就没问题了。
也不给人喘息或后悔的机会,孙旖旎双手结出一朵状似盛开的莲花,迅速变换了几道手势。就在樊君雅思考她手指怎么都不会打结的时候,浅浅的光亮在她指尖聚集,缓慢凝成愈来愈明显的柔光。
他实在很不想象个乡巴佬一样张口结舌,这种把戏有点功力的魔术师也能变出来……就在他还在自我说服的当口,一颗圆形的透明小球已然凝聚成形,落在她摊开的掌心之间。那颗小球中心,缓慢浮现某个像是中文的字体,他正待看清,孙旖旎迅速收进掌内,回瞪他一眼。“看哈!”
好歹它也在他老婆身上寄放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看看都不行?小气巴拉……
“终于又搞定一个了。”她吐出长长一口气,有够累。
又?一旁的樊君雅不经意捕捉到孙旖旎的细喃声。
所以他老婆还不是唯一被寄放的那个?他开始有一点点同情她了。
“你那哈主子的一定很恨你……”一记杀人般的目光狠瞪过来,他无辜地耸耸肩。“本来就是咩,这摆明了就是存心要整人……”铁定恨很大。
孙旖旎愤愤地转身,走人!
樊君雅不确定该怎么看待这件事,不过后来为求保险起见,他让薛舒晏做了一连串精密的检验,医生说她确实无任何异状,健健康康帮他生第二胎都没问题,他才安心。无论真相究竟为何,总之老婆没事就好。
不过说出去的话,他就一定会做到,于是他找了一天,向她兑现那个在医院许下的蹂躏计划。
“快,尽你所能,粗暴地摧残我吧!”被反铐在床上的男人,浑身赤果,非常兴奋地期待着。
这男人真的很变态……哪有人反铐自己,求对方凌辱他的?
薛舒晏轻笑,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粗暴,而是俯身温柔厮磨,啃咬他下唇。“什么叫粗暴?”
“你很朽木耶!”枉费他教了这么多年,一点变态手法都没学会。他好心提醒她。“抽屉里有教学示范,第七十八页,参考一下。”
连页数都背起来了?
薛舒晏好奇地依言打开抽屉,翻开那本情色书籍导本之鬼畜篇,那些撕扯啃咬啦、挑逗折磨又吊着对方不让人得到满足……之类的内容,她才看两页便丢到旁边去,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轻柔地抚触、亲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怎么做能够令他得到快乐。
他闷哼,硬是压下申吟。“老婆,这样太温柔了啦!”没有人蹂躏会这么怜惜又服务周到的,而且……天!灼烫几乎在软软掌心的服务之下缴械投降的当口,他真的丢脸地申吟出声了。
“你不喜欢吗?”她笑容愉悦地问。
“喜欢。”就是太舒服了才不对啊,这不是他的本意。“我本来是……”
“是你说要让我为所欲为。”掌下灼热的身体,正因强烈的渴望而隐隐颤抖,她没折磨他太久,缓缓地将他纳入柔润身躯——这就是她想要的为所欲为。
他畅意地吁了口气,迎合她身体厮磨的步调,共舞出缠绵入心的欢爱旋律。
“我平时很白目,常惹你生气,你不想乘机发泄一下吗?”他以为她至少会小小恶整他一下,报报那个章鱼哥之仇。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你还是可以蹂躏我。”现在后悔的话,不会太晚喔。
她轻轻笑了,拿钥匙解开床头的情趣手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他停下动作,全无心理准备地愣住。“你说什么?”
她又说了一次,附加一句更长的解说。
得到自由的双手,死命地抱紧她,翻身压住她,狠狠地、疯狂地与她彻夜纠缠——
也是在那一夜,他们制造出第二颗小圆仔来。
只因为她状似不经意,又像是早已酝酿许久,只待适当时机吐出的话语!
我爱你。
还有更长的那句——
我爱你,君雅。你曾说过,我从来没有对你讲过这句话,其实从你十八岁第一次向我告白时,它已经在我心里说过千万遍了,你知道吗?如果人生没有早知道,那么这一刻,我必须让你知道才能无憾的,是这句话——
我真的,很爱你。
全书完
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