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的人格她是信得过的,如果是由他来守护琤琤的话,她想,琤琤必然会很幸福。
在这方面,她绝对力挺哥儿们。
只是,她没想到,将近一年没与范如琛争吵的她,会为了这件事,再次与他闹僵,许久不曾对她说过重话的他,甚至对她撂话说:“你只是个外人,当然可以说得很轻松,反正最后被辜负、受伤的不是你妹妹!”
她很气!这个范如琛,真的非常有将她惹毛的本事。
她气得好些天不去找他,满腔郁闷无处排解,又一通电话call何必生出来陪她拚酒。
好歹她也是为了他的事才和范如琛闹翻,陪她哭一哭不为过吧?
“王八蛋!他居然说这是他家的事,与我无关耶!”所以琤琤那声二嫂是喊假的,她疼琤琤、爱琤琤也是在爱心酸的就是了?她也希望琤琤幸福啊!混蛋!
忙了三年,人家还是把她当外人,界线画得清清楚楚。
心情恶劣地连续干掉了三罐啤酒,何必生看不下去了。
“那是气话吧,吵架本来就没好话。”替未来二舅子说句话,巴结一下。
“他不相信我,连我全力担保的朋友都不相信!”三年的努力,白搭!
“有啦,他有信啦,他最后还是让我进他家门了。”是看她的面子喔,这样有没有比较欣慰一点了?
岳姗姗极度心理不平衡地呛他。“你入赘啊,进什么家门!”
“如果琤琤喜欢的话,要入赘也、也是可以啦……”他不反对喔!
扁是那句话,就够她踹死他一百次。
马的!居然在失恋的人面前摆出甜蜜小彪男的死样子,他还是人吗?
何必生发现,她根本是吞了炸药,他今晚不管讲什么都错,失恋的女人果然很青番,还是他家温柔乖巧的小琤琤最可爱,哪像这个没气质的番婆……
“何必生,给我收起你的表情,要想心上人回家再想!”当她的面要什么甜蜜啊,存心讽刺她把个男人把了三年还把不到就是了?
不,他要更正,连不说话也有事。
算了,这颗炸药是范如琛喂食的,没理由被炸的人是他,他决定了——各人造业各人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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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最后一通甜蜜简讯的琤琤,带着满足的笑容乖乖睡觉去了,大哥不晓得为什么,最近也好晚才回来。范如琛回到房中,一室静悄悄。
看了看床头钟,十一点整。
以前的这个时候,通常会有一通电话进来,对他说——
“如琛,该睡了,你肝不好,不要再熬夜。”
他常常一投入工作,就会专注得忘了时间,再加上长年以来睡眠品质不佳,真的上床就寝也不见得能睡得好,也就习惯少眠了。
而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久而久之,还真的养成准十一点就寝的习惯。
其实,她早就可以不用来电提醒了,他的生理时钟自会告诉他,可还是习惯了在十一点时接到她的电话,闲聊两句,有时言不及义,但心会莫名地踏实,让他能够安稳入睡。
有时入眠,缠绕他的已经不是昔日梦魇,而是她。
“如琛,不要皱眉。”
“如琛,这句话怎么翻译?”
“如琛,我最近在跟小妍学打毛线喔,打一条围巾送你好不好?”
“如琛,你晚餐吃了吗?不要没人在家你就不煮来吃了。”
“如琛,你心情不好吗?什么事?告诉我啦,我陪你一起商量嘛!”
“如琛,你是不是又胃痛了?药有没有吃?脸色看起来好差,我会担心耶!”
那道清甜而充满活力的嗓音,总是无时无刻,充斥在他的生活中。
“我这样常常打电话给你,你会觉得很烦吗?”有一次,她突然带着不肯定的语气,问了他这句话。
爽朗乐观的她,几时变得如此没自信?小心翼翼的表情,一瞬间,难以解释地让他心房揪了一下。
“不会。”他想也不想,月兑口否认。而后,再度看见她露出熟悉的灿笑。
他还是习惯这样的表情挂在她脸上。
前阵子正逢花季,她和琤琤约了上山赏花,无巧不巧,琤琤正好生理期不舒服,根本没心情出门,她便顺口问:“那如琛,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想想也没其他的事,便点了头。
她当时受宠若惊地呆了一下,根本没预料到他真的会答应。
正逢假日,上山赏花的人潮不少,当时公车上也是人挤人,她往他这里靠过来一些些,这个动作引起他的注意,观察到她神情不太自在,这才领悟原由。
当时,他没想太多,伸手将她环抱过来,护在身前,阻隔身后男人有意无意的肢体碰触。
那只是一个简单的保护动作,她却朝他绽开极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在他耳边说:“据说这种占有式的抱法,是男女朋友做的耶。”
他瞥她一眼。“所以你是要我放开?”
“不要啦!”她娇声抗议,双臂急忙缠上他腰际。“再多抱一下下嘛。”
就因为短短十分钟的车程、一记十分钟的拥抱护卫,她一整日的笑容没有断过。
他从不认为自己对她有多好,可是常常只是几个不经意的动作、话语,她却露出好满足的笑容,仿佛他给了她天大的幸福。
她太容易讨好,他从来没见过比她更不贪心的女孩子,然而事实上,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实极亏待她。
真要说他对她好,也只是在有余力时的略施小惠,从不曾真正花心思为她做过什么,每次发生冲突,他总是先委屈她,忽略她的感受。
琤琤受伤时是这样,何必生的事情也是这样。
可是这样的他,还是让她持续三年,无怨无悔地付出,处处为他设想,连他都替她觉得不值。
她说,范如琛,你是混蛋。
他承认,对她而言,他真的很浑蛋。
想起最后一次冲突,她眼眶含着泪,倔强地撑住不在他面前流下的模样,他无法再如以往般淡然看待一切,纷乱的心绪难以平静。
已经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以来,没有任何音讯,他急于保护妹妹,把话给说得重了,真把她给惹毛了,否则她不会气得连每日的晚安电话都不打了。
他苦笑,想着明天得去向她好好陪个罪,看看要如何做她才肯消气——
哔哔!
突来的简讯铃声打断思绪,他顺手取来,按了几个键查看。
臭婆娘喝挂了,你是要过来还是要我把她丢在马路边?
臭婆娘?谁?他有认识这么一号搭得上如此不雅称呼的女人吗?
不对,他发现传简讯的是何必生,此人有待改进的语言文化,实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来不及深入思考,对方应该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没头没脑,又传来第二封简讯补充说明。
害她喝醉的人是你,快点决定,我搞不定她。
害她喝醉的人是你……会为他喝醉的人,他只想得出一个!
他立刻按下回拨键,劈头便问:“何必生,你们在哪里?”
记住另一头报来的位置,他俐落回应:“照顾姗姗,我立刻到。”
第7章
他没想到岳姗姗会喝得那么醉,他赶到时,脚边已经堆满一地的啤酒空罐。
他不悦地瞪了何必生一眼。“酒不是好东西。”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喝三瓶,都是臭婆娘喝的。”何必生举起双手,只差没学屈臣氏发誓,怕未来的二舅子以为他是酒鬼,不肯把妹妹交给他,这时死道友没关系,别死他这个贫道。
“你就不会挡她吗?”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像什么话。